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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朋友,鲍林勃洛克爵士。爵士曾经爱上一个法国女子维兰德夫人,后来娶了她,在奥莱昂附近买了一所宫堡。服尔德即在那时认识他的,他们夫妇也听过服尔德朗诵他诗剧《亨利亚特》的手写稿而加以赞美。服尔德满想靠着他们来结交英国的文人,在伦敦重新过着他爱好的社交生活。他尤其渴望安逸与思想自由,希望在不列颠的宽宏大度之下实现他的梦。
那时法国人以为英国不是—个信教的国家。孟德斯鸠曾言“英国绝对没有宗教……要是有人谈起,一定会受大家嗤笑。”其实只有在少数的作家与贵族集团中是如此。但英国教会比较巴黎冉逊派教会宽大确是实情。英国的教会中人“注重基督教义中合理的成分,《圣经》中所载的奇迹,被认为只是一种历史的证据,用以证明任何时代在常识上可以接受的那种制度的。”总之,大家按照英国的传统观念而接受一种折衷办法;一个人可以信仰宗教而不至于热狂,或可以做哲学家而不至遇事抨击。即是不信英国国教的人也并不如何激烈。“朋友会取着镇静的态度,按步就班的发展开去。”直到后来韦斯莱时代,宗教才重新成为一种感情的力量,以后受到法国大革命影响时,宗教更变成英国政治上的保守势力。
服尔德到伦敦时,没有遇到鲍林勃洛爵士。在他居英国时,爵士一直认为“他的废话”有些可疑,并且疑心他是法国宫廷的奸细。可是这位诗人被一个姓法格奈(Falkener)的商人招待到离伦敦十里的梵兹华斯地方,他在那边住下,一七三三年时把他的悲剧《查伊》(Zaire)题赠给他;“献给英国商人法格奈先生一—亲爱的朋友,你是英国人,我是法国人,但爱好艺术的人都是同胞……所以我把这部悲剧题赠给你,有如我题赠给同国的文人或知己的友人一样……同时我能够很高兴的告诉我的国人,你们用何种目光看待商人,在英国,对于光耀国家的职业,大家知道尊重。”把一部悲剧题赠商人还是破天荒第一遭,确是非常大胆的举动。
服尔德旅居伦敦的情况,我们不大详细。只知道他的通信处是的林勃洛克家,他在乡间彼得鲍罗爵士家住得很久,据说是和史维夫脱一起住了三个月。因法格奈的关系,他见到了商人的社会;他们的声势,在国会中的权力,教服尔德叹羡不置,这种情形很满足中产者的自尊心。和他们作伴的结果使他对于商业大感兴趣,且也颇有成就。他第一次的经营是在英国发售《亨利亚特》四开精装本的预约。他写信给史维夫脱说:“我能不能请求你,运用你在爱尔兰的信誉替我介绍几个《亨利亚特》的预约者,它完成已久,只因乏人赞助而迄未出版。预约只须先付一奇奈。”这次的买卖大获成功,预约全数售完。
服尔德在鲍林勃洛克那里结识了一般倾向共和的保守派,他们组织一个“民主保守党”,即后来狄斯拉哀利所复兴的。他又遇到当时英国最大的作家。史维夫脱与服尔德天生是互相谅解互相钦佩的。《哥利佛游记》刚刚出版(一七二六年),服尔德自告奋勇要把它译成法文:“这是英国的拉勃莱,但他没有拉勃莱的暖晦;以奇特的想象而论,以作风的轻灵而论,即算它不是讽刺人类的作品,这部书的本身也已饶有趣味了。”
服尔德亦见到蒲柏、康葛利佛与甘,康葛利佛是十足道地的英国文人,不愿服尔德称他诗人,自言只是一个简单的绅士(gentleman),于是服尔德答道:“假使你只是一个简单的绅士,我也不来拜访你了。”甘把《乞丐的歌剧》在上演之前给他看。他常到“虹”酒店去,尤其常去观剧,所以他比当时大多数的法国人更熟悉莎士比亚的作品。朋友会和非教徒的集会他也喜欢参加。相传他有—·天在街上,因为群众讨厌他的外国服装而叱逐他,他站在凳上和他们说:“英国的好汉们,我不生为英国人不是已够可怜了吗?”这样—·说叱骂他的人齐声叫好,把他抬在肩上送回住处。
他自然利用留英的时期遍读英国哲学家的书,尤其是陆克的著作。—七二七年,他目睹牛顿的葬礼,国家对于科学天才所表示的隆重的敬礼使他非常惊异。遗骸在火炬通明的寝床上抬到威斯敏士特大寺,后面是大队送丧的行列,首相和大臣都在内。这种典礼和巴斯蒂狱及贵人的棍棒比较起来,确是很强烈的对照呢。
过后,他的热情稍稍低减了:“我年轻时以为牛顿的幸运是他崇高的功业造成的。我以为朝廷与伦敦城是为表彰他起计才授予他大勋位。哪知全然不对。牛顿有—个可爱的侄女,叫做康特伊脱夫人(Mrs Conduit)。财政大臣哈利法克斯(Halifax)很疼她。没有一个美貌的侄女时,什么微积分什么地心吸力,都是不值—文的……”
他离开的日期与动机无从查考,只知他于—七二九年初已经在法国了。最初他躲在圣·日耳曼地方—个假发匠家里,他写信给莫勒柏大臣,要求回到巴黎。
六 成功与虐害
服尔德回来时所见的巴黎,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党派分歧。“大家谈论的无非是罗马啊,开除教籍啊,冉逊教派啊,耶稣会派啊,教皇的敕令啊,驱逐出境或监禁啊等等。主教们在安勃仑开会, 签出了二万道监禁状。”凡在教义上。与大臣们见解不同的人,似乎天然应当下之于狱,即是圣西蒙也劝摄政把耶稣会派的拉勒芒,杜生,多纳米纳监禁起来,“把后者关在横山纳,笔墨纸张—概不许给他,也不准他和任何人交谈,可是应当让他好吃好睡,因为他是世家出身;其余两人则关入别的监狱中的地牢里,用地牢的待遇,不给外人知道他们幽禁何处,让他们死去就是。”
文人们也互相排挤,“因为一个有思想的人认为韵文并不即是悲剧的特质。服尔德回国后的第—次动静是印行一本小册子,题作《双方的愚蠢》。他在书中说明这些争辩的无谓,述及久已遗忘的中世纪的论战,预言冉逊派和耶稣会派将来也—样的被人遗忘。“—个老神学博士和我说:‘先生,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写过文章反对教皇与教廷法令;我因此下狱而我自以为是殉道者。此刻我—切不预闻了,我觉得自己安分守理。’一—‘那么你现在做些什么呢?’我问他。一—‘先生,’他答道,‘我很爱金钱。’原来人类老年时会如此嗤笑青年时的热情;行为也会和人一起老的。”
服尔德自己呢,虽然还年轻,已经爱金钱了。他在英国时懂得财富可以保障个人的独立自由。他回到法国的辰光结识了两个大金融家,巴里斯(Paris)兄弟。他们劝他把书吏阿鲁哀的遗产做些投资事业。他便投资—部分于供应军队食粮的生意,据他的书记说他赚到六十余万;又投资另一部分于加第克斯的商业和对美通商的船只方面。他运气很好,那些船只居然从没被军舰查抄。他又中了奖券,。不久他的财富竟增加到一个诗人从未有过的地步。“他的皮包中装满着合同、汇票、期票、国家的债券。要在—个文人的皮包中寻到这么多的这类文件当然是不容易的。”
殴辱与逃亡并未打断他交接贵人的兴趣。他那样的爱人生,要遍尝人生种种方式的乐趣。不久之后,他在—首题作《浮华》的诗中描写生的幸福与肉欲的嗜好,两者:是他当时主要的情操。
一切的味道同时进入我的心坎。
一切艺术得我崇拜,一切享乐把我煽惑。
科学,历史,歌剧,晚宴,诗歌,明智,他什么都爱;什么都渴望。戏剧尤其使他如醉如狂。他从英国获到这种艺术的新观念,很想在法国舞台上应用一次。并非说他投降了莎士比亚;他是十八世纪式的典型的法国人,不能全部接受莎士比亚的。但“在那么多的重大缺点”中间,他也窥见妙处。在不损害三—律的范围之内,能不能在法国创造行动较为泼辣的悲剧?能不能把叙述文体中的这些行动搬上舞台(好大胆)?他回来之后,立刻于一七三O年用政治题材试作一部悲剧《勃罗多斯》,排演的时候他照常很热心,对着扮演勃罗多斯的主角嚷道:“喂!先生,你当记得你是勃罗多斯,是一切罗马执政中意志最强的一个,对战神说话也不该像说‘啊,我的好圣母,赏我在奖券上得—百法郎的奖罢’那种话的样子。”
《勃罗多斯》出演的成绩很好。两年之后,《查伊》又大获成功。像服尔德一切的剧作一样,这是少许的大胆与多量的谨慎的混合物。他在结构剧情的转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