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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们一个个被麻绳缚臂,每五人绑成一串,嘴里一律用乱草堵着,肩靠肩地挤坐在那方圆仅及数丈的土坳之内。
只听那察罕帖木儿笑道:“俺正愁朝廷修黄河缺人夫,这帮人手足齐全,正好让俺拿去充数!”说着,他喝着:“还不与咱家拿下!”
一声喝毕,四周响起炸雷般一阵吼叫,只见刀光霍霍,冷风嗖嗖,十余名元兵舞着长刀“哇哇”杀了上来。
郭云双目喷火,喝一声:“小心了!”率先挺戟杀入战圈。
吕俊、林姓女子身形一抖,一支短戟、一把烂银蛇矛当先戳向两个元兵的胸腹。
那姓燕的女子回头对施耐庵一笑,说道:“施相公,凭你那一柄剑,哪里还须俺护持?这几个元兵,就烦代劳了!”说毕,腰身一扭,竟然从元兵丛中跃出,直奔那囚着眷属的土坳!
施耐庵掣剑在手,一把解开系在肩上的斗篷,挽成一团,“呼”地直甩向“呀呀”挥刀逼来的四名元兵,乘着他们躲避之机。湛卢长剑抖一路寒光,直点向四名敌手的咽喉。
一场混乱,不时元兵便倒下了七八人。红衣女子想接近山坳,但东进东有人阻挡,西进西有人截杀。她忽然发现是察罕帖木儿在捣鬼,便奋身迎了上去。几个回合,察罕帖木儿仗着骇人蛮力占了上风,他忽觉一把寒刃刺向自己右腰,顾命要紧,疾扭身形,侧身贴至左马腹。
就在这奇险之际,察罕帖木儿猛觉着左手钢挝挝头一轻,接着眼前红光飘动,那个女子早已脱身跃起,纵到十步开外。
察罕帖木儿不觉惊出一身冷汗,他避开剑势,稳住心神,手勒马缰往下一看,只见一个青巾灰袍的书生怒目立在马前,手中如霜剑刃兀自“铮铮”直响。
察罕帖木儿直视书生,问道:“读书人好身手,快报个名来咱家知道!”
只听那书生曼声吟道:“羽扇纶巾,强虏灰飞烟灭!晚生钱塘施彦端,将军有何见教!”
察罕帖木儿见他那酸溜溜的样子,一挝将施耐庵打倒在地,接着又向红衣女子冲了过去。
红衣女子忽觉得狂风陡起,一股窒人巨力直逼胸臆,双刀拿捏不住,眼看就要被那股大力攫走,接着一只巨爪劈胸抓来!
跌在一旁的施耐庵,这时肩头剧痛,半身酸软,几番挣扎欲起,又几番呼痛跌倒。他眼睁睁地瞧着红衣女子立时便要落入敌人魔爪而不能相助,心下又急又痛,浑身热汗淋淋。
就在这险到毫巅之际,忽听得一声吓人的惨叫蓦然大起,察罕帖木儿那只巨爪挟着凌厉的威势抓到红衣女子胸口!紧接着一个娇俏的身影腾空飞起,直跌向那踢雪乌雅马的马蹄之下,那匹高头神骏双蹄腾空,眼看便要踏上那匍伏在地下的娇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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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铁骑虎将荒林铩羽 红裳女子寒夜惊魂
这一骤变实在惊人,瘫坐在地上的施耐庵直吓得“啊”地叫出声来。他想,察罕帖木儿神力骇人,那只巨爪一旦抓中,红衣女子决无活命之理,再加上这一甩一踏,这可怜的女孩儿只怕要粉身碎骨!
他正自惊骇,忽见察罕帖木儿猛力勒住马头,仿佛发狂般地挥起钢挝四面乱击,直扫得周围树林枝断叶飞,泥石迸溅,那匹踢雪乌骓也犹如失了控驭,四蹄乱踢乱蹶,如飞跳跃,将马上的察罕颠得几乎坐立不稳。
施耐庵一见,心下诧异:这元将一抓得手,他却如此狂挥乱打,到底是何蹊跷?
他忍住肩头刺痛,挣扎坐起,凝神一看,不觉又惊又喜。
只见战圈之内,此刻早已是另外一番情景:黄、蓝、白、红四个人影流星赶月般地团团围住一个察罕帖木儿,四枝短戟、一根烂银蛇矛、两柄绣鸾刀直舞得“虎虎”生风,察罕帖木儿一时间左支右绌,显得十分狼狈。尤其是坐下的那匹马,仿佛发狂一般,控驭不住,乱跳乱蹦,倒把这个勇猛的元将弄了个手忙脚乱。
原来,就在察罕的巨爪堪堪便要抓及红衣女子之时,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一条巨蟒般的白带子倏忽间早已刷向自己的双目,他仓卒间晃头一避,谁知“嗤”的一声,从白光之中窜出一个黑黑的圆球,“卟哧”一声,无巧不巧,恰恰击中了他的右眼。他勒马便要跃出战圈,岂知就在那踢雪乌雅双蹄腾跃之时,那只黑球“梆”的一声又打中了马的膝头!饶是察罕帖木儿身经大敌,仓卒之间,哪里躲得了这一奇袭?立时右眼被棋子打得眼帘破裂,血流满面。座下马也被打瘸了前蹄!郭云、吕俊二人见一时冲不进土坳,也一齐奔了过来,与两个女子一齐围攻察罕帖木儿。四个人心里想到一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并力收拾了这个元将,元兵自然不攻自溃。
这一场恶斗又激烈又好看,红、黄、蓝、白四条人影围着一个黑马黑衣的元将,走马灯儿似地斗了约摸四十余合,堪堪杀了个平手。
施耐庵躺在地下,肩头伤痛稍稍缓解,但一时却挣挫不起,眼看这山道上五人激斗景况,心中的惊疑早已冰释,不觉嚷道:“快,这元将要往东边杀,避过东边,杀他西边!快,他马蹄仰起,杀他下三路!快,快……”
正在激斗的四个小将有了施耐庵的指点,仿佛又多长了一双眼睛,指东杀西,指南打北,察罕帖木儿眼看战不下四个乳臭未干的少男少女,心中本自发烦,及至又听到施耐庵在一旁不停罗唣,心中更是发毛,恨不得奔过来一挝将他击死,可是四员小将七宗兵器裹得他无法分身,又哪里脱得出圈子!
看着看着,施耐庵忽地觉着这山岗之上有些异样,除了这战圈之中五人激斗之声以外,周遭竟然倏忽间变得十分寂静,适才那喊杀连天之声不知何时早已消歇。
他心中诧怪,双眼从战圈一边挪开,展目四望,只见这山岗之上空空落落,那如蚁似潮的大队元兵已经踪影全无!
他朝土坳那边一看,更是惊得呆了:只见那些被俘的眷属一个也不曾留下!施耐庵心中一凛,会不会是官兵见势不妙,将众眷属押到山岗之下,一一杀死,然后再来围攻眼前这五个人?
想到此处,施耐庵热血涌上脑门,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一跃身站了起来,冲着激斗的四位小将大声喊道:
“休要中了元兵调虎离山之计!快快罢手,前去援救妇孺老弱!”
谁知他喊声未落,半空中早已鹰隼般掠下一个人来。
只见他身若猿猱、纵跃轻捷,疾风般直掠向激斗的五人。
霎时,只听得战圈中又响起一声“咦”的怪叫,紧接着那察罕帖木儿猛一勒踢雪乌骓,“托”地跃出了战圈。
郭、吕、林、燕四人正斗得性发,眼见察罕帖木儿并未落败,却惊呼跃出,不觉齐齐怔在当地。
只见那察罕帖木儿黄发纷披,双目失神,额上刻着四个血淋淋爪印,兀自一串串地渗出血迹,配着那一张锅底般的黑脸,满腮钢针般的虬髯,煞是骇人。
四个人正自惊诧,忽听得左近一丛灌木之中响起唧唧笑声,一个瘦小的人影“唰”地站出,只见他右手抹一抹脸上的草渣树叶,左手高高的拎着一项镔铁豹尾头盔,唧唧笑道:
“兀那黑大汉子,连驴头都在俺手上,你还不服输么?”
察罕帖木儿一见自己头上的铁盔神鬼不觉之际竟然到了此人手上,而且在取走头盔之时,顺便在自己额上抓了一爪,这般身手,真真叫人瞠目结舌!
察罕帖木儿稍稍定神,不觉又羞又恨,怒声喝道:“你这黑瘦鬼是何人,敢来俺‘铁骑虎将’头上搔痒?”
“黑瘦鬼”笑道:“唧唧,倘若你身上头上虱子多了,改日俺‘灶上虱’再来与你搔痒,只要你那皮肉禁当得起!”
察罕帖木儿摸了摸额上四道血淋淋的伤痕,气得“哇哇”乱叫,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抬头一看,见山坳里的囚犯与众元兵均已无踪,心中早已寒了半截,哪里还有心思与这几名“草贼”缠斗?于是,纵马逃出了山林。
五个人愣了一阵,那姓燕的女子正欲追赶,郭云忙道:
“休要赶了,你不是此人对手!”
说毕,他转头对时不济深深一揖道:“时家大叔,多谢你救了爷爷、奶奶、大姨、小侄!”
时不济闻言,忙道:“什么,俺救了你爷爷、奶奶、大姨、小侄?唧唧,笑话!俺救的是你们这几个傻小子、愣丫头!”
郭云一听,脸色倏变,问道:“时家大叔,这么说,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