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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健冷冷命令道：“打开这门！”
战战栗栗跟在他后面的狱卒上前来，掏出腰间的钥匙想打开牢房的门，却因手抖的厉害，开了半日，还未开得了。
子健大怒，一脚将那狱卒踢开，将门打开了。
楚乔眸子一亮，上前娇声叫道：“二皇子！”
子健越过她，大步朝定定瞧着他的我走来，将我拉入怀中，紧紧的搂住。
我感到他浑身颤抖着，是被气的。
“发生了什么事？”我抬起头问。
子健道：“亦儿，我们走，我带你离开这儿。”说着，我已被他拉出牢房的门口。
楚乔追上来，道：“二皇子，带我一起走。”
我不理会楚乔，只盯着子健问：“去哪？”
“天涯海角，哪里都行！”子健道。
我咬着唇，直接问道：“是不是皇上要杀我，杀我全家？”
子健眸中一痛，并不正面答我，只温柔的道：“有我在，没有可以伤害你。”
我明白了，都明白了，皇上若然肯放过我，子健便不会发如此大的火了。
皇上真的打算，诛了我林氏一族。
赫然闭上眼，我唆罗着唇问道：“我爹爹与哥哥呢？”
子健不言语。
我心头一震，难道，是死了么？抓住子健摇晃着，“子健，告诉我。”
子健不忍的道：“在死牢！”
只听见身后碰的一声，我回身一看，是夫人晕倒在地上。我转过身，想去扶起她。
子健拉着我，急道：“亦儿，我们走，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走，我能往哪里走？
子健不由分说，已将我拉到牢房外面。
那厢边，一个公公追上来，将手里的拂尘一辉，道：“皇上有命，罪臣之女林亦乔充当奴役，调往浣衣司。”
第46章 河边浣衣
子健脸色一沉，眸子里已是迸出火来，一把将那公公提起丈余，怒道：“你说什么？竟敢要她去浣衣司？！我要带她出宫。”
那公公顿时吓着脸都白了，结巴着勉强将话说出来：“二皇子息怒，那是皇上的旨意，请饶了老奴吧！”
我倒是平静下来，自从进来这一刻，我便知道想活着出去，必是要脱胎换骨才行，如今爹爹与哥哥均被打入死牢，很快便被定罪，这个时候，我是不能再出任何纰漏的，否则，又加重他们一条罪。
于是，朝子健道：“子健，何必为难公公。我去就是。”
子健决绝道：“不，我马上带你出宫。”
“那我岂不是又多了一条拐带皇子的罪名？”
子健一怔，怒道：“我这就去找父皇！”
我苦笑道：“你不是已经找过了么？有用的话，我还用去浣衣司么？”
“这……”子健紧握双拳，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亦儿，我无用，连你也保护不了。”
那公公怯懦地看了子健一眼，低声道：“姑娘，走吧！老奴还要给皇上回话呢！”
“救我爹爹与哥哥！”我朝他道，便跟着那公公离去。
那公公一到，浣衣司便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女人笑迎出来，赔笑道：“李公公，这是那阵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快进来喝口茶！”说着，不怀好意地打量我一眼。
李公公笑道：“皇上命老奴带此女带过来，让你好好调教调教！”
我低垂着头，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好好调教的意思，再笨的人，也听得出话中的意思来。进来浣衣司的人，大多是开罪了主子的奴婢，能活着出去的，是极少数。
更何况，我还是皇上点名要好好调教的人。
那女人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不屑地哼了声，“模样儿倒俊俏，可惜了！”她口里说着可惜，语气里却听不出惋惜之情，“李公公您倒要我调教，这个倒是麻烦的主，人未到，已经有厉害的角色来打过招呼了。”
李公公冷笑道：“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皇上！你调教不好，皇上可饶不了你。”
那女人赔着笑脸，道：“是！你老说的是。我定当尽力而为。”
李公公道：“老奴这去回话了！哎，今天差点就把这老骨头折腾了。”
李公公瞧了我一眼，张了张嘴，终是说出话来：“看你也是个机灵的人，以后，就少管点闲事！”
言罢，再不理我，拂尘一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女人在李公公身后道：“恭送李公公！”
然后朝我道：“跟我来。”
我依言跟上。她将我带到另一个年长些许的嬷嬷面前，朝她道：“徐嬷嬷，新来的，皇上有令，要好好调教调教！”
徐嬷嬷冷淡地瞧了我一眼，眼里已是放出光芒来，“瑞姑姑，我最擅长调教这种刁奴了，你便等着看好戏吧！”
瑞姑姑长笑一声，便行至外间。
徐嬷嬷朝我冷喝一声：“还站着干什么，开始干活了。你还以为你是主子呀，在这里，我才是你的主子。”
她冷哼着，将我推到一堆山一样的衣服面前，喝道：“把这个拿到河边去洗干净，好生着洗，这都是各宫主子的衣服，若有闪失，决不轻饶！给你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这么一堆衣服，就是一天也洗不完，别说半个时辰。
我稍稍迟疑了下，身上“啪”的一声响，已是挨了一鞭子，我这才发现，徐嬷嬷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长鞭。
我咬牙忍着痛，用力端起衣服吃力地朝河边走去，才走两步，身上又重重地挨了一鞭子。
我一声不响地忍着，在这里，想活着出去，就只有忍气吞声。
那徐嬷嬷见我顺从得很，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开，嘴里自言自语道：“开罪哪个主子不好，居然连皇上开罪了，真是活得不耐烦。”
到了河边，我才发现这里有不少象我这样的女子，她们的面脸是青灰色，低着眉，眼里露出惶恐的颜色，有的人，身上、手上有不少被鞭打过的痕迹，有的伤口裸露在外，甚至已化脓了。
望着那触目惊心的脓疮，我极力忍住胃里的不适，只拼命揉搓盘子里的衣物。
她们见了我，大多数的人脸上是面无表情，只机械地重复手上的洗衣动作。有的女子，见了细皮嫩肉的我，眼里染上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喟叹一声，她们经年挨饿与挨打，想必是麻木了，同情之于她们来说，已是多余的东西。在这里，尊严，人格，被人一一践踏过，只有卑微地活着。
第47章 再次挨打
半个时辰后，洗衣的女子陆续走了，小河边只剩下我一个人。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有人，一直在盯着我。我四下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人，便继续低头洗衣。
“怎么还未洗完？”身后一声喝斥，身上已被抽了二鞭。不知何时，那徐嬷嬷已站在我身后。
我咬着牙等待第三鞭落下来，鞭子啪的一声响，却没有落下来。
扭头一看，原来是子健与绿芙。
我被鞭子抽过的地方，衣服已被打得裂开来，肌肉已是红肿一片。绿芙含着泪，“二小姐……”却是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痛得牙关紧咬，伸出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只道：“你来这做什么？笨死了！”
听见身后有求饶声，我这才转过身来，瞧见子健铁青着脸，骇人的站在身后。面前这样的子健，我也着实吓了一跳。他的眼里，迸发出幽暗的灰色光芒，杀气腾腾。
吓得籁籁发抖的徐嬷嬷，跪着只不住地求饶，连声音都变调了。
子健瞧了我一眼，便闭上双眼，不忍再看。从绿芙的眼里，我已知道是多狼狈。
见子健的双手却已是握成掌，我知道下一秒，徐嬷嬷便不可能再活在世上了。情急之下，上前拉着子健的手，朝他跪下，求道：“奴婢求二皇子手下留情！”
徐嬷嬷一死，皇上调查下来，我也必定活不成，见子健不为所动，我又道：“奴婢想活着出去！”
子健浑身一震，那双墨黑的眸子，牵出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来。咬牙切齿地朝地上的徐嬷嬷道：“你再敢打她，本皇子让你死无全尸。”
徐嬷嬷见捡回一条命，魂魄总算归位，叩了头便想开溜，子健怒道：“滚回来！”
徐嬷嬷吓得脸色全白了，唯唯唯诺诺地道：“二皇子，请问有什么吩咐？”
“把这堆衣服洗了。”子健道，冰冷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还有，亦儿以后不用自称奴婢。”
“是，是，二皇子说的是。林姑娘本是尊贵的千金小姐，不是低贱之人。洗，老奴这就洗。”
她倒是个会察颜观色的，一声林姑娘，使子健的脸色缓和不少。
我道：“不，徐嬷嬷！还是由奴婢来洗。只是半个时辰，奴婢没法洗完，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天黑前我便洗完。”
“亦儿！你……”子健轻声唤了我一声，万分的不放心。
我朝他微微一笑，“二皇子，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