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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残影！是燕子健身边武功最高强、手段最凶残、为人最阴毒、最忠心护主的暗卫之一。
“是，皇上！”怪里怪气的声音未落，眼前人形一闪，残影人已经来到面前，我看到他腋窝下夹着的小人儿，不禁惊呼出声：
“苗儿！”
燕子健的最后一张底牌，果然是苗儿！
我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脸在瞬那间已失去血色，双手狠狠地握成拳头，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母后！母后！”被残影捏在手中的苗儿见到我后大声呼叫！
燕子宁自从进了冷宫之后一直神色自若，这时却脸色大变，冷冰冰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残影，骇人的目光象是要迸出一把诛心的剑，只要残影稍稍对苗儿用力，他就会将残影凌迟活活生吞下肚一样。
“放开我！放我下来！你这个坏人！你打死了祥贵叔叔！你是坏人！”苗儿大叫大喊，挣扎着要从残影身上下来，可哪里挣脱得了？
祥贵死了？！我只觉得心头悲伤得难以复加，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了，先是祥和、清芙、紫芙，现在又是祥贵！
下一个会是谁？会不会是我的苗儿？
“苗儿！苗儿！”我的心头纠结着，心中疼痛不已，想要挣扎前往，可被燕子健的人死死扣住，哪里还能动弹半分？
“子健，求求你放了苗儿，他不过是个孩子！”我悲伤地道，声音里透着绝望，燕子健派出残影这样的高手去抓苗儿，怎么会轻易放过这张底牌？
如果他不打算拿苗儿去要挟燕子宁，根本就不会派出残影这样的高手。这样的高手，留在身边保护才是最恰当的。
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要残影轻轻用劲，苗儿就会从我眼前消失。我除了悲伤，恐惧，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垂死挣扎。
苗儿是个早熟聪慧的孩子，看到我被燕子健的人捉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愤怒地握起拳头，喝道：“放开我母后！父皇，父皇，放开母后！”
燕子健慢慢踱到苗儿的跟前，轻轻笑道：“朕不是你的父皇，你的父皇在那边。”
燕子健说着伸手指了指沉下脸的燕子宁，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轻蔑一笑。
苗儿一脸茫然地瞧了瞧燕子宁，又瞧了瞧燕子健，最后一脸疑惑的表情、委委屈屈地看着我。
“子健，求你不要这样残忍！他不过……是个孩子！”我已换上哀求的语气，泣不成声，全没有了之前对燕子健的怒目横对。
喉头哽咽着，心里难过得快要死掉，从苗儿出世到现在，他的眼里只有燕子健，只认燕子健为他的父皇，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的父皇另有其人，这叫他如何不疑惑？如今却又是认贼作父，就算是成人都一时难以接受，这叫懵懂还不能完全辩别是与非的他如何接受得了？
燕子宁盯着燕子健，森然道：“皇上，放了她们母子！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我带着她们及我的人立即离开京城，你依然做你的皇上！燕氏的江山，我从此不会有半点幻想。”
燕子宁从来对燕氏的江山就不感兴趣！到这时我还不知道被太后摆了一道就是太笨了。
太后诱我去偷兵符，不过是想借燕子健之手将我除去。任何一个男人都承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而背叛自己，太后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燕子健轻笑道：“皇兄，你真是天真得可以！好不容易将你逼出来，你想朕有这般轻易放你回去的道理吗？”
燕子健走到我跟前，摸了摸我的脸，沉声道：“她是朕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带走！”
“就算她背叛朕，她的生死，也由朕说了算！”燕子健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语气中隐隐有些难过：“就算你做出这种杀头诛九族的事，你现在依然是朕的心头肉，朕舍不得！”
“燕子健，你到底想要怎样才放过苗儿？”我咬牙道。
“你说朕到底想要怎样？”燕子健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真想一巴掌将他脸上的笑容打碎，可是这时却不敢惹火他！
“求你让他带苗儿走，我留下来，就算为你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我低声哀求着，眼里全是恳求之色。
燕子健对上我无助的目光，瞬间闪了闪神，我仿佛看到他眼底闪过片刻的柔和，随即恢复正常，狠声道：“你的心甘情愿，可惜对朕来说——太迟了！”
“不，放她们母子走，我留下！”燕子宁沉声道。
“主子……”赵阳在一旁出声阻止，被燕子宁一个手势打断了！
“皇上，放了她们母子！你想要我怎么都行！”燕子宁瞧了我一眼，已然没有之前的镇定自若，换上哀求的语气。
“包括你的命？”燕子健淡淡笑道。
“是！只要她们母子安全离开这里。”燕子宁决然道。
我浑身一震，燕子宁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真是感人肺腑的场面啊！”燕子健伸出手拍了两声，冷笑起来，“你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那朕，又算什么？”
第181章 刺杀
燕子健瞧着我，目光里隐隐有疼痛闪过。
他回过头，狠狠瞪了燕子宁一眼，目光如一把利剑一样杀气腾腾：“你的命，本来就是朕的！”
“不过，到底要不要留下你的命，由她说了算！”燕子健瞧着我，淡淡地笑了笑。
我戒备地瞧着他，心里一阵阵发寒，今天总算明白，燕子健越是笑得风轻云淡，越是笑得漫不经心，便越是阴险狠毒，越是令人不寒而颤。
只是从前不曾觉察罢了。
“他们两父子，你只能选择一个，另一个，亲手杀了他！”燕子健用最温柔的语气笑吟吟地朝我道，仿佛在跟我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随意。
我只觉得浑身如遭雷击，燕子健的话虽然是笑意满面地说出来，却不代表它是虚假的。
没有人敢认为这是在开玩笑！
燕子健盯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冷，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黑沉的眸子里升起一股恨意：“拿着！”
是一把长剑！
我猛地退后一步，怔怔地瞧着面前的长剑，剑身锋利无比，闪烁着刺目的亮光及寒意！
“拿着！”燕子健厉声喝道。
“燕子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如此逼她！”燕子宁眼底闪过怜惜及痛苦。
燕子健转过身来笑，慢悠悠地道：“皇兄，你怕了？你是不是怕她不选你而选——苗儿？”
我把心一横，将长剑握在手中，抬起头来正视着燕子健，颤抖的声音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难过不已：“皇上，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我拿着长剑，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苗儿身边，双脚有如被绑了千斤大石一样沉重举步难行。
苗儿许是感到危险在逼近，身子出于本能地缩至残影的怀里，睁大双眼害怕地瞪着我，双眼露出恐惧的神色。
“苗儿！”我轻声唤道，伸出手去轻轻抚着他白净的小脸蛋。
苗儿胆怯地看着我手中明晃晃的剑光，终于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心头更加难过，不忍再看，悄悄甩掉眼角掉出来的一滴泪。
转身缓步来到燕子宁面前，燕子宁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仿佛象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我从他复杂的双眼里看到悲伤、难过、怜惜及痛苦。
他置于袖子下的双手已紧紧握成拳头，随时有一种力量要爆发出来。
我轻轻咬着唇，成败的机会只有一次！
“对不起！我不能选择你，也不能陪你一起去！我要留下来陪着苗儿！”我用最凄婉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脸上却现出焦急的神色，眼珠朝苗儿所在的骨碌碌转了几圈，然后眨眨眼睛。
燕子宁的嘴角轻轻抽了下，欲言又止，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我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没有，我只能做这些了。
“皇兄，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也不是放在第一位的！”燕子健冷嘲热讽地道。
我转过身去对上燕子健阴冷的目光，轻声问：“皇上，我杀死燕子宁，你能保证留下苗儿的性命吗？”
燕子健冷哼一声，道：“你不相信朕？”
我朝他缓缓走过去，拿着长剑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面上却淡淡的道：“我不相信皇帝！你发誓！”
“朕起誓！绝对不会再加害苗儿。”
我在燕子健面前二步之内的地方停下来，深情而渴求地瞧着他：“那我，还是不是你的皇后？”
燕子健微微一怔，许是想不到我这个时候还会问这个问题，低头自嘲地笑笑，无奈地道：“亦儿，就是到现在，我还是舍不得你……”
我咬着贝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举起长剑，朝他的腹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