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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家伙……”K氏苦笑道,“可是,对方到底想求我什么呢?隔壁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一对年轻夫妇。听说先生是推销员。希望你能为他们出点力,因为他们对我很好嘛。”
K氏还能拒绝这个女人这样的恳求吗?他的太太从来不会以这般撒娇的样子有所央求。因此,他对这个女人的“恳求”格外感到新鲜。
事后两人一起洗澡,彼此为对方冲去因巫山云雨而流的汗水。等到K氏穿好高尔夫球运动装后,这个女的才过去叫隔壁的人。
不久,一个年龄约莫30岁有点流气的男子走进房间里来。
“这位小姐说……”
进来的男子指着这个女人说:“她说您是一位大夫,所以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这个男子晃了一下右手拿着的一张纸。
“是什么事情呢?”
“这是什么东西,您一看就知道的吧?做大夫的人应该有填写过这个东西的经验才对。”
这个男子把这张纸递给了K氏。这是一张死亡诊断书用纸。
这张横式用纸分为两半,左半是死亡申报书,右半则为死亡诊断书。
这死亡诊断书是政府依据WHO(世界保健机构)第一号规定印制的公式用纸。这样的用纸世界上的WHO加盟国都在使用。
“这是什么意思呢?”
K氏还没有了解这个男子的意图是什么。
“上面不是有年月日、患者姓名这些栏吗?这些栏您可以留着不管。我请您填写的是‘死亡原因’这一栏。后面的医师署名盖章栏当然也要麻烦您。”
“这……你不是在说笑吧?不经诊断而开诊断书,这在医师法上是禁止的。尤其死亡诊断书更不得乱开,这目的在于彻底查对横死原因,所以这个东西不能当儿戏用。开了没有患者姓名和年月日的死亡诊断书而被恶用的话……”
“大夫……”
男子歪着嘴唇,冷笑着说:“这样的事请您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这样,所以我才拜托您啊。向不认识的大夫开口要求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被理睬。不过,我相信您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你……你在说什么?”
“希望你放明白一点,我这不是向您央求。我是抓着您的把柄的。我随时都可以写匿名信寄给您太太。您的诊所不是您的泰山大人开的吗?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您家的小儿子不是还在读小学吗?不过,您知道现在的小学生不简单哦。如果我写一封信告诉您儿子说:‘你爸爸是个坏人,他在爱你妈妈以外的女人’,您想他不会了解这个意思,也不会对您怀有敌意吗?”
K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3
“说来惭愧,我这个卑鄙的人选择的竟是一家之平安。也就是说,我在这个男人的要胁之下,开了一张以心肌梗塞为原因的死亡诊断书。诊所橡皮章和图章我当天没有带着,不过,第二次去的时候带去盖了。
“因为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读大作《消失了的诊断书》时,我可以说感慨良深。我现在耿耿于怀的是自己开的这张诊断书不晓得被用到哪里去了。
“如您在大作中所?述,纵然是杀人案件,只要有合格医师的正式诊断书,户政机关就会发给埋葬许可书,而有了这样的许可书,遗体可以马上火葬。遗体一经火葬,即使后来发现有杀人的嫌疑,这不是无法佐证了吗?
“约莫两个月后我和这个女人分手。分手的间接原因可以说我曾经由于她而被迫开那样的诊断书吧?
“我当然也和大作中的开堂邦子女士同样,有过向员警机关报告的念头。可是,想到自己确实违反过医师法,这份勇气也就云消雾散。
“我之所以写信告诉您这个事实,目的在于希望您有机会以我的体验为材料写一篇小说,供同行医师们做为前车之鉴。
“最后要报告的是,以上事件发生于三年前。”
接到这封来信时,我直觉地认为这绝不是开玩笑之类事情。
这封信虽然没有寄件人姓名地址,然而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再从笔迹来看,写信的一定是个拘谨的人。
相信K氏在遭遇平时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境遇,并且触犯医师法之后,内心深深反悔,以致于不找个人说说就会痛苦。他后来大概是读了我的《消失了的诊断书》,才提起笔来以匿名方式写信给我的吧?
如同K氏所说,这张诊断书到底被用到哪里去了,对这一点我也觉得耿耿于怀。
有空的时候,我有这样的想法,去追踪这张诊断书的去向。于是我把这封信放进保存资料的袋子里。后来虽然有过一段较为清闲的日子,我却有些懒散,所以没有再把这封信取出来。遇到自己认为非跑一下不可的事情时,我会不管有没有时间,开起车子就东奔西跑——几年前的我还这样。莫非我已到不太愿意动的年龄了?
然而,编辑部这次指定要我写的《完壁杀人事件》,这好像是绝佳资料。K氏开的死亡诊断书应该早就被当素材使用才对,而K氏迄今未受到员警当局的侦询,这不是证明利用伪造诊断书这个行为还没有被发觉吗?换句话说,到现在为止,这是一桩完壁杀人事件。
我决定要调查是3月中旬的时候。
我首先查信封上的邮戳。结果发现信是从N局寄出的(由于案件性质的关系,不便于写出地名,我以此为憾。使用英文首写字母大大有损小说的真实性,我虽然明知其为下策,也不得不如此做)。
这封信是不是K氏在自家附近投邮的,这的确是值得怀疑的一点,然而,依常识来讲,特地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寄一封信,一般人做事情不会细心到这种程度。过去有过犯罪经验的人或许会如此狡猾,而由信的内容判断,K氏不是如此多虑之人。
如此一来,K氏应该是居住N区的人才对。
我想起我在没有当作家之前的报馆同事星谷茂,现在是N区管辖内的一个地区的支局长。这家报馆的社会部为方便于都市版的取材。将东京市分为几个地区,而各设有支局。
我去访问星谷,问他能不能帮我调查这件事情。
“我觉得这件事情相当引人入胜。我们的报纸可以把调查结果登出来吗?”
“这我当然不能反对。不过,有没有价值成为新闻,这我就不敢保证了。写小说时,不明了的部分可以靠幻想来补充,而新闻报导就不然。搞不好你们会被告以毁损名誉呀。”
“哈,到时候我找你就是了。”
星谷为我介绍了一个他的部下。
这个叫做落合孝作的年轻记者唯唯诺诺地听完星谷的每一句指示。我为星谷有这么大的权威而感到惊讶,不过,屈指一算,他在报馆的资历起码要比落合多十年。何况身为支局长的他会有这样的威风,这是应该吧?
我对落合记者说,我想先访问N区医师会。
“请上车吧。”
落合带我到支局前的停车场,并且为我开了青鸟轿车的车门。
“坐报馆的车子去不好意思吧?”
我望着插在这辆车子车头的报馆旗子说。
“这是我自己的车。我开车很稳,您放心好啦。”
“那……你都是自己开车采访新闻的吗?”
我不觉有隔世之感。我还在报馆时,哪有开自己的车采访新闻的记者呢?不,那个时候的记者有几个是有车阶层的呢?
“插着报馆旗子,这对停车大有帮助。”
落合磊落地笑着,开始发动车子。
4
落合说他来医师会事务局是破题儿第一遭,然而由于有他在,调查的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年近50岁的事务局长看到他递出的名片就对我们异常客气,并命职员拿出许多我们想要的资料。
我们首先从医师会会员名簿中挑出内科、小儿科医师,然后在年龄条件上过滤,结果,被我们挑出来的医师共有八个。
“这几位当中,哪些是喜欢打高尔夫球的呢?”
“大夫们几乎没有不喜欢打高尔夫球的。”
事务局长边说着边流览名单,然后剔除了其中的两个。
下一个步骤是查查剩下的六个人的家庭、婚姻状况。医师会备有会员医师的详细资料卡,所以在这也并不费时。
“二位查这些事情,干什么用呢?”
事务局长好像有点不安,停下来向落合问道。
“你放心吧,我们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我们更不会为你惹来麻烦,你放心吧。”
落合给了他暧昧的回答,作品中所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