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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死 作者:[日]京极夏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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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我们的弹药存量偏低,于是想组织一小组人马去搜寻看看有哪些东西可以改装成肉搏战武器,偏偏这时又接到撤退的命令。这种状况其实很普通,因为从僵尸灾变大恐慌的第一天开始,我们的单位就持续撤退。可是这次的撤退命令有个不太寻常的地方,那就是重新集结点:师部这次给的是地图座标经纬。自从僵尸灾变爆发以来,这是第一次使用地图座标经纬来通话。本来使用的都是开放的频道和非军事的名称,所以造成大批难民跟着军队到处跑。这次给我们的地图密码传输方式,是自从冷战结束以来就没再使用过的东西,害得我必须再三确认座标,免得搞错。他们要我们栘往什列威斯-豪斯敦这个邦的夏夫许达特市,就在基尔运河的北部,见鬼,这个地方搞不好已经在丹麦了!
  我们还收到严峻的命令,不许带着平民一起行动。更糟的是,还禁止我们通知难民即将移防!这实在没道理,他们要我们撤到什列威斯-豪斯敦去,但却要把难民留下来?他们要我们抽腿就跑?一定是搞错了吧。
  我向师部请求确认,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我再次请求确认,希望是他们弄错地图了,或者换了密码系统却忘了告诉我们。(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
  突然间,我发现线上在跟我讲话的人,竟然是朗恩将军。他是整个北方阵线的指挥官。他的声音正在颤抖,即使他身旁有射击的声音,我也能辨认出他的声音在发抖。他告诉我命令没错,我就是要在汉堡的左边重新集结,立刻北进。我告诉我自己:这不是真的。在要什么宝呢?我可以接受其他的可能性,比方说死尸复活即将吞没全世界,但这样的命令……遵行这样的命令会间接导致大屠杀。
  我告诉你,我是个好军人,但我也是在西德长大的。当中的差别你能了解吗?东德的教育告诉东
  德人说,二次大战的德国暴行跟他们无关,他们共产党员跟其他人一样,都是希特勒暴行的受害者。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那些光头的新法西斯主义份于、白人至上偏激份子都是东德人的原因,因为他们下觉得自己该为过去的事负责。下像我们在西德的人,我们从一出生就被教导说,必须背负起祖父辈的耻辱。在我们的养成教育里我们学习到,即使穿上了军服,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对得起良知,不管后果为何,对得起良知最重要。我就是这样被养大的,那也是我向来立身处世的原则。于是我告诉朗恩将军说,这个命令恕难服从,因为在道义上我无法抛下这些人民不顾。他一听到我的话,立刻暴跳如雷,告诉我说我一定要执行这个命令,否则我和我手下的弟兄全都会送军法,叛国!共产党!我想,天啊,我们终于堕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都听说过僵尸尸变发生后,在俄国出现的状况……兵变、镇压、大屠杀。我看了看周围这些当兵的大男孩,不过十八、十九岁,全都累坏了,也吓坏了,但仍在为着生命而战。我不能连累他们,不能害他们被送军法审判。于是我下了撤退的命令。
  他们对这道命令的反应怎样?
  没有抱怨,至少,没有人抱怨我。他们自己内部有些争执,我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继续执行他们的任务。
  那些居民怎么了?
  (停顿了一下)算是我们活该。他们从建筑物里头高喊:「你们要去哪里?回来,你们这些懦夫!」我骗他们说:「不是这样的啦,我们会回来找你们的,我们明天会带更多的援军过来。你们留在原地不要乱跑,我们明天就回来。」他们才不信我呢。「操你这骗子!」我听到一位妇女大叫:「你们会害死我的宝宝!」
  大部分居民都没想要跟上来,大家都在担心街上的僵尸。有些比较勇敢的人攀上我们的装甲运兵车,想要用力扳开顶门进到车里来,但我们把他们甩脱了。我们把装甲运兵车的一切窗、门全都紧闭,因为那些困在建筑物里头的人们开始往下朝我们丢东西:电灯、家具。我们有个弟兄被一整桶臭大便给泼了满身。我还听到子弹击中我的「貂鼠」(Marder)步兵战车的顶门,发出铿铿的声音。
  即将离开这座城市时,我们经过新设立的「快速反应稳定部队」的最后据点。本周稍早他们这个部队承受了严重的损失。我当时并不知道,但他们已经被指定为「可消耗的单位」,奉命要掩护我们撤退,防止僵尸或难民追赶我们。他们的命令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否则不可离开。
  他们的指挥官就站在豹式战车的砲塔上。我认得他,我们曾经一起在北约组织派到波士尼亚的「国际执行部队」服役,维持当地的秩序。虽说「他曾经亲手救过我一命」这种说法有点太洒狗血,但他确确实实帮我挡下某个塞尔维亚士兵的子弹。我上回见到他的时候,我还躺在塞拉耶佛的医院里,两人一起开玩笑说要离开塞尔维亚这个疯子国家。我们现在又再度碰面了,沿着这条位居我们祖国心脏地带、满目疮痍的高速公路。我和他四目交会,相互行礼。我急忙弯身躲进装甲运兵车里面,假装在读地图,免得驾驶兵看到我的眼泪。「等我们凯旋回来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我就要干掉那狗娘养的贱种。」
  你想干掉朗恩将军。
  我都计划好了:我的表情会很正常,看不出我在发火,免得他会提防我。我先提出我的报告,并且为我当初的抗命行为致歉,也许这老小子会讲些热血沸腾的话,为我们的撤退解释或辩白。好啊,我想,我会耐心的听完,让他放松心情。接着当他起身要握我的手时,我就掏枪往他那颗东德脑袋上轰一枪,这个人,他以前是东德军队,曾经想要对抗西德的我们。也许现场会有他们一整票人,那些其他「只是遵照命令」的小喽囉都会在场,我得在他们拿下我之前先把他们全部打趴!这个计划够完美,我才不会像其他爱慕希特勒的人一样,踢着正步一路走到地狱里。我要让他瞧瞧,世上还有其他人;让他瞧瞧「做一个真正的德国军人」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没杀到他。
  没有。我一直等到要进他办公室去报告的那天。我们这个单位是最后一批渡河的部队,他等着我们渡河之后,我们的报告送到他手上了,他才坐在办公桌前,签署了几份最后的命令,然后写了一封家书,密封好,接着就饮弹自尽。
  狗杂种。我现在恨他,比当时我从汉堡撤退的时候更恨他!
  你为何恨他?
  因为我现在明白,我们当时奉命所做的事情,都在「普克诺计划」①里面写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明白了,难道不會因此同情他吗?
  你开玩笑吧?这正是我恨他的原因!他知道僵尸大战是长年抗战,当时只不过是长年抗战的第一步,而我们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能打赢这场血战。他是个王八蛋懦夫!记得我曾说过,我们身为军人,负有良心的义务吗?军人不能责怪其他人,不能怪计划的企画者,不能怪你的上级,除了你以外谁都不能怪。军人必须自己做出决定,不管这些决定带来什么后果,我们就是要活在这个后果当中。
  他明白这点,所以他抛弃了我们,正如同我们抛弃那些居民一样。他看到前方的路是一条陡峭、危险的蜀道山径,我们都得走上这条路,我们每个人都得拖着过往的业障前进。但是他做不到,他没这个肩膀担超重轭。

  ①德国版的芮德克计划。

  叶维臣克退伍军人疗养院,敖得萨,乌克兰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非常昏暗。日光灯照亮了水泥墙跟肮脏的行军床。这儿的病人主要是罹患呼吸性疾病,许多病人因为缺乏药品,使得病情变得更严重。这里连医生也没有,护士以及护理人员的人手严重不足,病人也得不到什么照顾。不过,至少房间温暖又干燥,在这个国家的冬天里,这要算是高水平的奢华了。波丹·塔拉司·康卓提乌直挺挺地坐在房间角落他那张行军床上,身为一个战争英雄,他所拥有的隐私就只是一张挂起来的床单。在开口说话前,他先对着手
  帕咳了几声。
  大混乱。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词句可以用来形容:组织、秩序与控制的全面性崩溃。我们才打了四场战役:鲁克、罗夫诺、诺佛格勒、齐托米亚。天杀的齐托米亚,弟兄们都累歪了,你了解的。每天见到的事情、要执行的任务、老是在撤退、打后卫战、逃命,累死我们了。我们天天听到的都是某个城又沦陷了,哪条路又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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