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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活上——还过得下去吧?”
“还可以——我跟几个亚美尼亚人一块儿住着,房钱很便宜。我过得挺好的。”
“目前,巴格达很缺速记打字员,”赖斯波恩博士说,“我估计可以另外给你找到个工作,比这儿的工作好得多。”
“可是我不愿意到别的地方去工作。”
“你若是愿意到别处去工作,那是很明智的。”
“明智?”维多利亚的声音有点儿发抖。
“我是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只不过是给你提个忠告。”
他的话音里有点儿模模糊糊地令人感到威胁的意味。
维多利亚把眼睛睁得更圆,瞪得更大了。
“说实在的,我真不懂你的意思,赖斯波恩博士,”她说。
“有的时候,一个人若是不跟自己不了解的事情纠缠在一起,那是比较明智的。”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话里那种威胁的意味。但是,她仍然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象小猫咪一样天真无邪。
“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工作,维多利亚?是因为爱德华吧?”
维多利亚双颊泛红,真地生气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她气愤地说,心里感到很不高兴。
赖斯波恩博士点了点头。
“爱德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等他爬到那么一个能对你有所帮助的地位上时,还得很多很多年呢。我若是你,就不再想爱德华了。况且,我对你说过,日前你能找到很好的工作,薪金又高,又有前途——而且还会跟和你一样的人一道工作。”
维多利亚知道,他仍然在注视着自己,而且是非常仔细地注视着自己。这是不是对自己进行考验呢?她装出一副十分热切而诚恳的神情说道:
“但是,我的的确确对橄榄枝协会很感兴趣,赖斯波恩博士。”
他耸了耸肩膀。维多利亚便转身走开了。不过,她能够感觉到,在她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博士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后背看着。
这次谈话使她有些忐忑不安。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引起他的疑心了呢?是不是他猜到了她是安插进橄榄枝协会的一名特务,来探听它的秘密呢?他说话时的声音和神态,使她感到既不舒服,又很害怕。他认为,自己到橄榄枝协会来工作是为了跟爱德华在一起。那时,她很生气,而且十分干脆地矢口否认了。可是,她现在意识到,如果赖斯波恩博士认为,她就是为了爱德华才来的,那比他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件事情是达金先生在起着主要作用,要安全得多了。不管怎样,由于她傻里傻气地双颊泛起红晕,赖斯波恩博士可能真会认为,她就是为寻找爱德华而来——因而,这一切倒真正变成了好事,而且再好不过了。
尽管如此,当她晚上入睡时,她还是感到心中很不舒畅,感到有点儿难以摆脱的恐惧不安。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上午维多利亚独自外出时,不过是随意找了个理由解释解释,没有发生任何麻烦。她事先打听麦莱克·阿里王官的位置。人们告诉她,那是一幢座落在河边的大建筑物,沿着河西岸走去,离这儿没有多远。
维多利亚一直没有多少时间在周围转转看看,因而在走到这条窄小街道的尽头,来到河边时,她感到十分满意,又感到十分惊奇。有几处地方很不安全——河水把堤岸冲塌了,而人们往往不加修缮,也不重建。有一所房子,前面有台阶通向水边,但是,如果在漆黑的夜晚向前多迈一步,便会陷落河中。维多利亚看了看下边的河水,侧着身子慢慢蹭了过去。前面有一小段路,既宽阔又平坦。右边那些住宅给人一种令人满意的神秘之感。至于住宅主人的身份,从住宅的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线索。偶尔发现几所住宅,大门敞开。维多利亚偷偷往里面瞧瞧,发现门内的景象各不相同,大有天壤之别。这使她十分迷惑不解。有所房子,门内是一个宽敞的
院落,中间是喷泉喷洒着清水,周围有靠垫软椅和折叠躺椅,椰树高耸入云,花园紧紧毗连,恰如舞台的背景一般。而隔壁那所房子,从外表看来,没有多少不同之处。可是往里一看,却看到通道又脏又暗,四处乱七八糟,五六个衣衫褴褛、肮脏不堪的孩子正在博戏。再往前走,便是成片成片的茂密椰林。往左边看去,她已走过了一些通向水边的崎岖不平的台阶。一个阿拉伯人坐在一只十分简陋的小船里,又做手势,又打招呼,显然是在问她,是否愿意乘船到对岸去。
维多利亚心中思忖着,尽管从这个方向辨认那边的建筑物很不容易,而且,旅馆大楼看起来大致相似,但是仍然可以判断出,现在一定是走到蒂欧旅馆的对面了。她走上一条穿过椰林的道路,又走过两座带有阳台的高大建筑。前面便是一座紧靠着河边的大型建筑,内有一座花园,周围有栏杆环绕。河边的小路就在这座院落当中穿过。这座建筑必定是阿里王宫了。
几分钟之后,维多利亚已经走进了大门,来到一处更加肮脏的地方。这时已经看不到河水,用生锈的铁丝网围绕起来的椰子种植园遮断了她的视线。右边是土坯垒成的院墙,里面有些东倒西歪的房子,还有些简陋的小棚子,孩子们在泥地里玩耍嘻戏,成堆的苍蝇恰似片片乌云,在垃圾堆上嗡嗡作响。前面一条从河边通过来的路上,停着一辆小汽车——那是一辆有些破旧过时的小汽车,爱德华正站在车旁等候着。
“好极了,”爱德华说,“你可来了。上车吧。”
“上哪儿去?”维多利亚一边心情愉快地登上那辆破车,一边问道。而爱德华看来是个十分活泼、爱开玩笑的人。他转过身来,很高兴地对着维多利亚咧嘴笑了一笑。
“上巴比伦去,”爱德华说,“也该咱们休息一夭了。”
汽车剧烈地一震,发动起来了,然后,在崎岖不平的石于路上发狂似地颠簸而去。
“上巴比伦去?”维多利亚叫道,“太美了。真是去巴比伦吗?”
汽车转向左方,在一条路面平坦的宽阔马路上疾驰着。
“对,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巴比伦——如果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跟以前可大不一样了。”
维多利亚小声哼道:
到巴比伦去有多少英里?
三个二十再加十,
坐着蜡烛光能去吗?
能,能,坐着回来也可以。
“我小的时倾,总唱这个歌。每次唱都觉得十分着迷。可是现在,我们真正要上巴比伦去了!”
“而且,我们还要坐着蜡烛光回来。或者说,我们应该坐着蜡烛光回来。实际上,在这个国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看起来这辆车会抛锚的。”
“很有可能。每个零件都十分可能出问题。不过,伊拉克人很有本事,他们用绳子把汽车捆好,说一声真主保佑你,车就又能开了。”
“他们总说真主保佑你,是吗?”
“可不是嘛,把什么责任都推给万能的真主,那再容易不过了。”
“路不大好走吧?”维多利亚一边在座位上颠簸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宽阔平坦的马路看来令人上当。这一段路跟前面一段大不相同,虽然仍然相当宽,但是路面上却布满了坑坑洼洼的车辙。
“前面的路面更糟,”爱德华大声喊道。
他们高高兴兴地颠颠簸簸地向前驶去,周围扬起了一片尘雾。满载着阿拉伯人的大卡车在路中间飞驰着,而且不论怎么鸣笛示意,卡车也不肯让路。
他们驶过了带有围墙的花园,驶过了成群结队的妇女和儿童以及一群一群的驴子。对维多利亚来说,这一切都很新鲜。而且,跟爱德华并肩坐着,驱车前往巴比伦,实在令人心醉,路上这些景色也同样使她着迷。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巴比伦,满脸尘土,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样,十分疲乏。这里,到处是毫无意义的废墟,一堆堆的泥土,一堵堵烧坍了的砖墙,维多利亚真有点儿扫兴。她本来以为,这里有许多圆柱和拱门,就象她看过的巴勒贝克的照片那样。
但是,随着向导攀登上一个又一个的土堆和一堵又一堵烧坍的砖墙,她那扫兴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她漫不经心地听着向导那极其详细的介绍。但是,在他们沿着大道走向爱神之门,看着高高的墙壁上那些模糊不清的难以置信的动物浮雕时,她突然意识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