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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杰斯达这番话是出于坦诚或是故意隐瞒些什么,但是我总觉得在他这种不安的心灵深处,一定隐藏着某些恐怖的阴谋,而且,我认为他根本没有为这件惨剧伤心。
“依我看来,强盗闯入的说法与各种事实是完全吻合的,歹徒因为突然看到了什么,慌张之下乱开枪、这种例子是很多的。”
这时,杰斯达突然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关于这件案子,我没有参与讨论的能力,”他喃喃自语,“如果你能了解我所说的话,就已经超越讨论的范围了。”
他睁大眼睛看了一下地方检察官,又说道:“只要一想到,我就全身冒冷汗。”
“你所说的话,听起来很模糊,也很难捉摸。”马卡姆温和地说,“看来你被这次不幸的事件,吓坏了,如果再过一两天……”
杰斯达举起一双手抗议说:
“不行啊!马卡姆,我所说的是,单凭警方之力绝对无法找到强盗,我有那种莫名的感觉。”他把一双手装模作样地按在胸口上。
班斯一直以一种感觉有趣的样子看着杰斯达。这时,他把脚往前一伸,眼睛注视着天花板说:
“杰斯达先生,我很冒昧的请教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有人想除掉你的姊姊和妹妹呢?”
对方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说:
“没有!我怎么也没料到竟有人要杀害两个无辜的女人。”
“我说的不是那种很离谱的想法,只是因为你否认那是单纯的强盗闯入的说法,而两位女士被枪击又是事实,所以,我才产生了这个推论。由于你是她们的兄弟,所以,我才想到你是否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对她们怀有杀意。”
杰斯达很不高兴的回答:“我不知道会有那样的人。”
他转过身面对马卡姆,继续说道:
“假如我有任何疑问的话,我一定会说出来。这次事件几乎使我的神经崩溃,整个晚上我一直都辗转难眠,这件事真是——哎!真是令人伤脑筋。”
马卡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窗户边,双手交叉胸前,俯瞰着市立监狱的灰色石墙。
班斯表面看来一副冷淡的样子,事实上,他一直在仔细观察杰斯达。当马卡姆走到窗口,背向这边时,他把身体稍微向前倾,以和蔼可亲的声音对杰斯达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事情发生时的整个过程?第一个跑到遇害的女人身旁的是你吧!”
“第一个跑到朱丽亚那里的,的确是我。”杰斯达生气的回答。“发现亚达昏迷不醒,而且背部伤口流着血的是管家。”
“什么!背部!”班斯扬起眉毛惊讶地说。“那么,他是从背后开枪的?”
“是的!”杰斯达皱着眉头,眼睛注视着指尖,他对这件事也感到无法理解。
“那么朱丽亚小姐呢?她也是背部受伤的吗?”
“不——是从前面。”
“那就奇怪了。”班斯对着那盏布满灰尘的装饰灯吐了一口烟圈说。“这两个女人那时是不是已经就寝了?”
“她们大约在事情发生的一小时前就睡了,……这又怎么样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不过,为了要找出你心灵感应的根源,这种细微的地方也要弄清楚比较好。”
“什么心灵感应,胡说八道!”杰斯达粗鲁的说。
“就算没这回事好了,不过,人不是也能感觉到一些奇特的东西吗?……而且,你既然请求检查官帮忙,那么在他开始行动之前,也一定需要知道一些资料才行啊!”
马卡姆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他也开始有了好奇心,他告诉杰斯达他对班斯所问的问题颇有同感。
杰斯达嘟着嘴,把烟斗放进口袋里。
“好吧!你还要知道什么呢?”
“告诉我事情的大概情形,好吗?”班斯以爽朗的声音说:“请你把听到第一声枪声后所发生的事情,按正确的次序说出来,你听到了枪声吧!”
“当然听到了,我不得不听,因为朱丽亚的房间就在我隔壁,而且,当时我还没睡觉。我一听到枪声,就穿着拖鞋,披上家居服跑到大厅去,因为到处黑漆漆的,所以我用手沿着墙壁摸索到朱丽亚的门口,小心的打开门——因为,我害怕里面会有人对我开枪。门一开,我就看到朱丽亚躺在床上,睡衣的胸口部分染满了血。房里没有任何人,于是,我马上跑到朱丽亚身边。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枪声,这次好像是在亚达的房间,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愣在朱丽亚床边,当时我真是吓呆了……”
“那也难怪。”班斯安慰他。
杰斯达点点头又继续说;
“我愣在那里的时候,听到从3楼佣人房间的方向传出了下楼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史布鲁特,我听到他在黑暗中用手摸索着,走进亚达的房间,然后大声地喊我,于是,我赶紧跑到那边去。亚达倒在化妆台前面,史布鲁特和我把她抬到床铺上,当时我的脚还有点发抖,因为我不知道歹徒什么时候会开第3枪——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后来就一直没有枪声了,我听到史布鲁特正用大厅的电话打给亚瑟·丰·布隆医生。”
“据我看,杰斯达,有人闯进去偷东西的说法并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马卡姆表示他的意见说,“而且,我的助手飞泽基鲁在玄关前面也看见了两组很乱的脚印。”
杰斯达耸耸肩没有回答。
“杰斯达先生,”班斯在椅子上伸直腰杆,眼睛凝视着空中说,“你说你到朱丽亚房间的时候,她是倒在床上的,为什么你看得见呢?是不是因为你打开房间的灯?”
“不!没有。”他听到班斯如此问时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灯原本就是亮的。”
班斯的眼里,浮现出一种觉得很有趣的神色。
“那么,亚达小姐的房间怎么样呢?那边的灯是不是也亮着?”
“是的!亮着。”
班斯在口袋里摸索着,把香烟盒拿了出来,然后仔细地选择香烟,我知道他的这种动作是表示他正抑制着某种兴奋的情绪。
“两个房间的灯都是亮着的,真有趣!”班斯说。
马卡姆也看出了在班斯若无其事的表情里所隐藏的那种热切,因而期待地看着他。
“两次枪声之间隔了多久呢?”班斯慢慢地点上香烟之后说。
很明显的,杰斯达对于班斯一再的发问觉得很厌烦,不过,他仍然泰然的回答:
“两分钟或3分钟——我觉得没有超过两分钟。”
“那么,你听到第一声枪声之后,从床上起来,穿拖鞋,再披上家居服,然后走出房间,沿着墙壁摸索到隔壁的房间,很小心的打开门看看里面,走到床边——据我所知,你是在做了这件事之后,才听到第二声枪声,是吗?”班斯一边思考一边说。
“是的!”
“正如你所说的两分钟或者3分钟,对!至少需要这么多时间吧!这实在令人惊奇!”
班斯回头看看马卡姆,对他说;
“我真的很难说你的判断究竟如何?不过,我想你应该答应杰斯达·格林先生的请求,而且,我也想调查这件案子,因为对于这件命案,我有种心灵感应的感觉,好像正有什么声音偷偷地在我耳旁说——你那种强盗闯进的说法,有一天会被发现实在是一种ignisfatuus(鬼火,会因此而导致误会——原注)。”
马卡姆的好奇心整个被挑了起来。他看着班斯,对于班斯问杰斯达的那个问题,感到非常有趣,而且根据过去的经验,他了解班斯除非有相当的理由,否则不会向他提出这样的建议,因此,马卡姆回头看看这位顽固的访问者,然后说:
“好!杰斯达,关于这件事我会尽量去做,今天下午我大概会到你家去,到时候请大家都留在家里,因为每个人我都要查询一下。”
听到马卡姆这样说时,我一点也不惊讶!
杰斯达伸出微微发抖的手说:
“我会让家里所有的人——家人及佣人,全部待在家里等候你大驾光临。”然后故作轻松的走出了房间。
班斯叹了口气说:“我真不喜欢这个家伙,真的不喜欢。马卡姆,如果必须跟那种绅士成为朋友的话,我宁愿不要成为政治家。”
马卡姆很不高兴地在桌子前坐下。
“杰斯达在社交界——不是政治界——是一位名人,而且有着很高的评价。事实上,他属于你的圈子,而不是我的圈子。”
“真奇怪!”班斯若无其事的把身体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