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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布隆大夫狡猾的看着班斯,然后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西斯,好像是在琢磨如何回答似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以非常慎重而有所保留的语气说:
“或许可以判断情况是那样的,实际上,从各种事实来看,的确可以下那样的结论,但,另一方面也可说是歹徒在非常靠近亚达的地方开枪,而子弹打中了左肩差点接近要害的地方,只是一种偶然。”
“是啊!”班斯让步似的说,“但是,如果要放弃是有计划的犯罪行为的话,那么,对于管家在开枪后立刻走进房间时,灯正亮着的事实,就必须要有合理的解释。”
丰·布隆医生听到他这样说,好像很吃惊。
“灯是亮的,这真令人惊讶!”他困惑的皱着眉头,好像在咀嚼班斯的话。接着说:“可是,这个事实不就能说明他为什么开枪了吗?是歹徒进入灯亮着的房间,被亚达看见,他担心亚达会把他的容貌告诉警方,所以才开枪的。”
“也许是这样吧!”班斯喃喃自语道:“和亚达小姐见面,就可以说明了。”
“对啊!我们还等什么呢?”平常非常有耐心的西斯,这时好像一刻也不愿等似的催促着大家。
“你太着急了,组长,”班斯责备道:“丰·布隆医生说亚达小姐现在非常虚弱,我们若能预先多了解一些情况,那就可减轻亚达小姐的负担了。”
“我只是想知道,亚达小姐是否把凶手的容貌看得很清楚了。”西斯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组长,你这个热切的希望,恐怕会落空。”
西斯一听这话,默默不语,站在一旁猛吸着雪茄。班斯回头看看丰·布隆医生,然后说: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问你,医生。亚达小姐在受伤之后,一直到你去看她的伤势之前,有多少时间呢?”
“这一点管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西斯无法忍耐的插嘴道:“他不是说过医生大约在半小时之后来吗?”
“是的!就是这样,”丰·布隆医生说,“史布鲁特打电话给我时,正好我出去会诊,不过,大约15分钟以后就回家了,然后马上赶到这里,幸亏我就住在附近——在东48街。”
“你到达这里时,亚达小姐仍昏迷不醒吗?”
“是的,她流了不少血,不过,厨娘那时已经用毛巾按住伤口,那对她的伤势很有帮助。”
班斯道谢着站起来说:“那么,若可以的话,现在请带我们到病人那里,好吗?”
“请尽量不要让她过于激动,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丰·布隆医生站起来走向楼梯时,一面提醒着大家。
希贝拉和杰斯达犹豫着是否该与我们一起去,当我们走到大厅时,我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他们二人互相以询问的眼神对看着,不久,二人就跟着走到楼上大厅。
郁子的侦探小屋出品 郁子扫校
6、责备
11月9日 星期二 下午4点
亚达房间的家俱摆设很简单,井然有序,纯女性化的风格,充分反映出主人的个性。在左边靠近化妆室的门口附近放着一张桃花心木制样式简单的单人床,床的对面是一扇落地门,面向铺着石板的阳台开着,右窗户边放着化妆台,台前琥珀色的地毯上还留着一些斑斑点点的血迹,右墙中央有一座古老的都德正朝式壁炉,炉边的镶板是橡木制的。
当我们过去时,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孩,觉得很奇怪地看着我们,苍白的面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亚达右侧身面对门躺着,缠着纱布的手则靠在枕头上,修长白皙的手放在棉被上,看起来,昨晚恐怖的余悸似乎仍留在她蓝色的眼眸里。丰·布隆医生走到床边坐下来,把一双手放在她手上,他的态度好像是要保护她,也好像是一种职业性的安抚动作。他对亚达说:
“亚达,这些人有点事想问你。到了下午,你看起来精神很好,所以,我才让他们进来,怎么样,你还可以支持吗?”
亚达虚弱的注视着医生点点头。
一直站在壁炉边,被壁炉台上的雕刻吸引住的班斯,这时候,才回过头来,向床边走过去。
“组长,”他说:“让我先来问亚达小姐,如何?”
西斯好像知道这时候非常需要技巧和细心的思考,所以,他立刻答应班斯这个建议,退到一旁。
“亚达小姐,”班斯把椅子拖到床边坐下来,用平静而充满温情的声音说;“我们正努力地想把昨晚发生的不幸事件的谜题弄清楚,由于你是唯一能帮忙我们的人,所以,希望你尽量正确地回想昨晚发生事情的详细经过情形。”
亚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很可怕,”她眼睛注视前方虚弱的回答:“我睡了之后——不知道是几点钟突然醒了过来,不过,到底是为什么醒来,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闭上眼睛,身体微微的发抖。“我觉得不知道有什么人躲在房间,好像要向我扑过来……”她的声音逐渐变小而致沉默不语。
“当时,房间是暗的吧!”班斯温和地问。
“是黑漆漆的,”亚达把视线慢慢移到班斯脸上,“所以,我更害怕了,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我总觉得好像有鬼——鬼躲在我旁边——我想叫人,却喊不出声音,我觉得喉咙很干燥——似乎僵硬了。”
“那是由于恐怖所引起的直接反应啦!亚达。”丰·布隆医生如此说明,“大部分的人受到惊吓时,都会说不出话来——结果怎么样了呢?”
“我就缩在床上发抖,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但当时,我很确定——是有什么人躲在那里想攻击我——我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想去开灯,因为,当时我怕暗怕得不得了。我站在床边时,从亮亮的窗户可以勉强看到室内的情形,所以,我就往门旁边的电灯开关摸索着走过去,当我才走了几步——有手——碰到我——”
亚达猛烈地发抖,大大的眼睛里浮现出恐怖神色。“我吓破胆了,”她几乎要说不下去了,断断续续地说:“我连自己是怎么做的都不记得了。我再次想喊叫,却张不开嘴巴,所以,我转身就跑,想从那个人手里逃到窗边,就在我几乎要到达窗边时,我听到有人从后面追过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好像拖着脚走路的声音——那时,我想我已经完蛋了,然后,我听到一阵很大的声音,以及一种烧灼的东西擦到我的肩膀,那使我觉得一阵恶心想吐,我看不见窗户,然后就像陷入什么地方似的一直沉下去——”
当她停顿时,一阵紧张的沉默笼罩了整个房间,亚达的说明虽简单,但却非常生动的描述了当时的光景,简直就像一位名演员似的,把令人感动的故事核心,成功地传达给听故事的人。
过了一段短暂的时间之后,班斯才又开口问道:
“你遇到的事实在很可怕。”他无限同情地看着她,“如果不必为了这些芝麻小事而麻烦你就好了。不过,由于还有两三件事想确定一下,所以不得不一再问你。”
亚达对班斯的体贴表示谢意,虚弱的微笑等待着。
“你若再仔细想想,是否能想出为什么惊醒的原因呢?”班斯问。“因为,我并不觉得听到任何声音。”
“昨晚你的房间有役有上锁?”
“我想没有,因为我大部分时间房门都不上锁。”
“那么,你也没听见开门或关门的声音吗?——任何地方的开门或关门的声音。”
“不!我没听到,整个房子静悄悄地没半点声音。”
“虽然如此,但你确知有人在房间里,是不是?这又是为什么呢?”班斯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地问。
“我——不知道——可是,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我有那种感觉的。”
“就是这一点,请再好好想想看,”班斯弯下身更靠近满脸困惑的亚达说:“例如微微的呼吸声,或有人在床边移动的感觉——些微的香水味——”
亚达痛苦的皱着眉头,好像努力在想那无法捉摸的恐怖原因似的。
“我想不出——”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的说:“因为——当时我心里只是充满了恐惧。”
“如果能知道原因就好了。”班斯看了一眼医生说。丰·布隆医生表示同意的点点头。
“亚达小姐,你是否觉得那个人好像是你认识的人呢?”班斯又问:“也就是你平常很熟悉的人。”
“我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只是恐惧而已。”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