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罗很仔细地听我的报告。我现在希望白罗斩钉截铁来否定这不安的力量,控制着我脑海的可怕见解,但是,在他尚未说明他的看法之前,有轻轻地敲门的声音。
来人是顾蕾丝护士。她为打扰我们而道歉。
“对不起。我以为大夫在这里。现在,赖特雷尔太太已经醒过来了,她正在担心她先生的事。她说希望能看看他。海斯亭上尉,请问你知道上校在什么地方吗?我不愿意把病患置之不理。”
我说我可以去找他。白罗也点头表示同意。所以,顾蕾丝护士由衷地道了谢。
我在平常很少使用的小房间找到赖特雷尔上校,他站在窗边望着外面。
我进去时,他倏地把头摆过来。露出想要问什么似的眼光。我发觉他仍是心有馀悸似的。
“夫人已经醒过来了,上校。她说要见见你。”
“喔唷--”渐渐地,他的脸上有了血色,这时候我才发觉他的脸色竟那么苍白。他像摇摇晃晃的老人一样,一面结结巴巴地说:“她说要见我吗?嗯,就去马上就去。”
走到房门那边去时,看他脚步不太稳定,由我靠近去扶他。上楼梯时,已软绵绵地偎在我身上。呼吸局促。富兰克林说的不错,他受的打击非同小可!
终于走到病房前面来。我敲门,传来顾蕾丝护士伶俐的声音。“请进来。”
我扶着上校进入房间。病床前周围被屏风围住。我绕着屏风过去。
赖特雷尔太太的情况好像很严重,没有血色,非常虚弱似的,闭着眼睛。当我们绕着屏风走近时,她已睁开眼睛了。
她以低得快要断气的声音说:“乔治……乔治。”
“狄姬,你……”
她的一只手扎了绷带,安上护木。她没有希望地把自由的那只手伸向他那边。上校向前一步,握住妻子没有力气的小手。
“狄姬……”他叫,生硬地说:“谢天谢地,你有救了。”
她仰望上校的脸,眼睛已经润湿了,看到她那副充满深挚的爱情与不安的神色,我为我自己和大家无情的想像,感到无以形容的羞耻。
我悄悄地走出房间。竟敢说这是伪装的意外!那句真挚感谢的言词,连一丁点也没有虚伪的影子。我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
走在走廊上时,听到锣声,使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竟忘记时间已经那么晚了。只因发生意外而什么都搞乱了。只有厨师仍然照常工作,在一定的时间准备好了晚饭。
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为吃晚饭而换衣服,席上没有看见赖特雷尔上校。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富兰克林太太今天晚上却下楼来,她穿着淡粉红色的晚礼服,格外美丽动人,今晚的她身心都很愉快的样子。
晚饭后,使我困恼的是阿拉顿和茱蒂丝双双相偕到院子里。我坐在椅子上,听富兰克林和诺顿正在谈论热带的风土病问题。显然诺顿说的远离话题的主旨,我仍然以同感和关心,静听他的高论。
富兰克林太太与波德·卡林顿在房间的另一边里面聊天。他手里好像拿着窗啦椅罩啦等等素地的样本。
伊丽莎白·柯露打开书本,读得出神。有我在身边,会不会让她不自在,我这样忖思。
今天下午,她已经把身世向我吐露了,也难怪她。但是我毕竟觉得令人怜悯,希望她不会因向我吐露而后悔就好了。我很想明确告诉她我一定严守秘密,绝对不传给任何人。但是,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过了一会儿,我进入白罗的房间。
里面只点了一盏小电灯,赖特雷尔上校就坐在灯光底下。
白罗正在听上校所讲的话。使我觉得上校与其说讲话给对方听,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似的。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狩猎会上的舞会的事。她穿着一身白色绸衣,再身体周围飘汤着。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使我一见锺情哪。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讨那个姑娘作老婆!”然而,你看,一箭就给我射中了。她有无法形容的可爱,口齿伶俐,你说多少,她一定顶回给你多少。”
他吃吃地笑着。
那个情景映进了我心坎里的眼睛。可以想像出狄姬.赖特雷尔的年轻、自大的脸,和侃侃而谈的风采。想当年定必迷倒众生吧,但是,年纪越大,说起话来竟越是尖锐刻薄了。
可是,今天晚上赖特雷尔上校所回想的是当年的年轻姑娘,他名正言顺的初恋女孩,他的狄姬。
于是又使我为大家在数小时前所说的内容,觉得羞耻。
好不容易等到赖特雷尔上校回到寝室之后,不用说,我把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说给白罗知道。
白罗坐在那里静静地听。从他的那副表情,无法判读出什么来。
“于是,你就认为那是故意射杀的吧,海斯亭?”
“就是嘛。现在想起来,惭愧得很。”白罗挥着手,驱走了我现在的心情。
“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吗?或是受谁的影响?”
“阿拉顿曾经这样说过,是那个男人所能说得出来的。”
“还有呢?”
“波德·卡林顿也说过那样的话嘛。”
“呵!波德·卡林顿。”
“无论如何,他既通情达理,而且对于这一点也有经验。”
“嗯,正是。可是,他可没有看到赖特雷尔太太被射中的情况吧?”
“是的,他正好去散步。他说这是晚饭以前的例行运动。”
“原来如此。”
我生硬地说:“我并不是真的相信那种看法。我只是……”
白罗打断了我的话。
“可不必有这种怀疑而责备自己,海斯亭。在那种情况下,谁也这样想。其实,这样才合乎自然。”
白罗的态度好像很不了解的样子。是客气?他的眼睛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注视着我。
我慢吞吞地说:“也许这样。可是,现在已经可以领会,原来上校是多么爱夫人……”
“就是这样嘛。这是常有的事。在吵嘴、误会,每天的冷战之下,即使潜在着真正的爱情也没什么奇怪的啊。”白罗点了一下头这样说。
我赞同他的意见。我想起了赖特雷尔太太仰望在床上弯下身的丈夫那时候,表露于眼睛充满爱情的神色。这情况下没有尖刻、没有焦躁,也没有不开心。
婚姻生活真是美妙的东西。我上了床,深切地这样想。
白罗那种不能理会的态度,至今仍然使我挂怀。那种奇怪、细心的眼神……好像等待着我会发现什么似的……可是,那是什么呢?
当我就要躺下时,忽然发现一件事……我体会到似乎是眼睛与眼睛之间受到一击的感觉。
如果赖特雷尔太太不幸死亡,其结果岂不和其他五个案件相同?表面上是赖特雷尔上校杀妻。可能以过失杀人来处理,但是恐怕没有人能够判断这是过失或故意。虽然没有充分证据足资证明谋杀,但就杀人嫌疑来说,证据却很充分。
可是,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如果硬是要把话说得通……那么,射杀了赖特雷尔太太的凶手,就不是赖特雷尔上校,而是X了。
然而,一看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头到尾,我是亲眼看到的啊。开枪的是赖特雷尔上校,没有其他的人开枪。
但是……不过那是不能想像的。不,也许不是不能想像……我只是说可能性非常少而已。不过,对了,这并不是不可能……如果某人伺机,在上校(瞄着兔子)发射的一瞬间,这个第三者如果开枪射杀了赖特雷尔夫人,那么,将有怎么样的情形呢?如果这个理由说得通,照理只能听到一声枪声才对。即使有微乎其微的差异,或许会被人误认为是回声吧(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确听过回声)。
不,这个想法太傻了。有各种方法可以正确地断定发射过子弹的枪啊!留在子弹的痕迹,一定和枪膛的螺纹一致。
可是,推敲起来,这只能是警察追究发射子弹的那支枪时,才可以查得出来。以这一次来说,可能不会调查吧。为什么呢?因为,和所有的人一样,赖特雷尔上校一定断然成认识他开枪的。这一点会被认为是毫无疑问之馀地的事实,既然如此,料必不会进行枪弹的试验吧。唯一的疑问是到底由于误失开枪,或在有犯罪意图的情况下开枪的?可是,这是永远无法得到正确答案的疑问。
所以,这一次的案件也就和其他一连串按键吻合一致了……虽说本人全然没有记忆,诸如被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