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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玲子相遇,怎么会极端到买下两个墓穴,和她共眠地下?”
安崎佐智子点点头,沉默了一下,说:“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她边说边再次翻动那本诗集——据称这是对山下雅广诗作的最全收录。翻到一半,她忽然又向前翻,直到翻回目录,叫了声“奇怪”,说:“这本诗集是按照时间顺序列出山下雅广所有诗作,他是位很多产很勤奋的诗人,从这本诗集来看,他每年至少都有数篇诗作,偏偏一九三五年只有一篇,三六年和三七年则一首诗都没有。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关键耸耸肩:“一九三五到一九三八年?也许恰好那阵他心情不好,没有创作热情?”
“诗人越心情不好的时候,越要用诗句倾诉。”
“我知道我在强词夺理,你有什么假设?”
“是不是那个阶段的诗,被山下雅广‘藏’起来了,没有公开。”
“藏在哪儿?为什么要藏?”
两人又都沉默了。
关键在沉默中揉着太阳穴。
安崎佐智子在沉默中,又翻了一下诗集,然后紧紧盯着书,入了定一般。
关键逐渐觉得,安崎佐智子的纹丝不动有些怪异。
他走上前,安崎佐智子终于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眼。
“怎么了?”关键低下头去看那诗集,突然浑身一颤。
有一张图书馆免费可取的空白资料卡片,正嵌在1935年和1938年的诗页之间。
关键抖索着手拿起那卡片,卡片上没有任何字句,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诗诗?!”
他红着双眼,坐了下来。
那卡片一直在书中夹着,初时两人并未在意,只是说到那两年缺漏的诗作,安崎佐智子才注意到卡片存在的特殊位置。
安崎佐智子让关键静坐了好一阵,才说:“看来,黄小姐……诗诗,也有我们同样的发现,和疑问。”
关键木然地点点头,又过了一阵,哑声说:“也许,也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又站了起来:“如果这问号真是诗诗留下的,那么她很有可能也已经知道了何玲子的存在,也就是说,知道了山下雅广和何玲子‘生不同衾死同穴’的故事。我真够傻,她当然知道了!”关键一拍脑袋,从夹克的衬里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正是那对萤火虫耳丁。耳丁下的那个产品标签上,一串数字,正是759632,原来是黄诗怡手写上去的。“她摸到了何玲子的墓址,又摸到这些诗,写给玲子的诗,多半已走到和我们相似的进程。但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我没思路了。”
安崎佐智子正要说什么,关键忽然又说:“一路不通,试走另一路。山下雅广的诗里既然没有更多的线索,看来重点还是要放在何玲子身上。”
“我也正是要这样建议呢。”
但两人互视了一阵,又一起摇头。
那是一条已经走过、却没有走通的路,任何的搜索中,何玲子都是个罕见的名字,唯一的频繁出现,是在山下雅广的诗作中,且多是以“玲子”或“玲”的形式。和炎玉子更是个古怪的名字,安崎佐智子说,“和炎”除了难得在“名”中出现,根本就不是个日本人的姓氏。本来,那就是个假名。
安崎佐智子终于说:“山下雅广的夫人二十年前去世,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据山下雄治博士说,他们的感情挺好的……”
“再次说明山下雅广对何玲子的强烈思念和感情,绝不可能仅仅建立在中学里那半年的接触……”
两人忽然几乎同时说了声:“啊!”
“一九三五年到一九三七年,山下雅广大致是十八岁到二十岁。”关键略有些激动地说,“如果十四、五岁那段和何玲子的感情,只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间介于友情和爱情间的朦胧感觉,那么假如何玲子在山下雅广步入青年时出现,两人之间的情感就会演变为热恋。”
“热烈到山下雅广要和她葬在一起……”
“墓里葬的真是她吗?记得墓园里那位老先生说,何玲子的墓里没有骨灰盒?会不会有些不想公开的……”
安崎佐智子站了起来:“天哪,你真会这样想?你真的认为山下雅广会将一些材料埋在何玲子的墓下?”
“也许被埋的,才是一段真正的爱情,一段很私人的爱情……别忘了,山下老先生是个很注意隐私的人,所以到现在连一份传记或哪怕接近于传记的文章都找不到。诗诗将何玲子的墓穴号和萤火虫耳丁放在一起,是不是也在暗示,何玲子的墓下有线索?”关键的目光中忽然神采奕奕,定定地看着安崎佐智子。
“不要,不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崎佐智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真不能相信,我会答应跟你出来做这样的傻事。”两人翻过万国墓园的围墙后,安崎佐智子下意识地将运动服上的风帽紧了紧,环顾四周。
“谁让你有前科呢,别忘了,我可没邀请你半夜三更摸黑爬进那间小教堂。”关键显然没有一点同情,背着一个长包,快步向前走。“其实我一个人来完全可以,但你做为我的忠实助手,有权利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发现。”
“我看你是需要一个第一时间的翻译吧。”
关键笑了笑:“你这个人,平时说话那么彬彬有礼的,这会儿却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一下。安崎佐智子知道,右侧那排墓址中,葬有黄诗怡的骨灰。
“最近到这儿来的次数多了,好像对生死的看法有些怪了,尤其近来‘它们’的频频拜访,我都有些麻木了。”关键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不相信安崎佐智子能了解他此刻的心事。
“任何人,有过你的经历,都会有很不同的想法,你能这样乐观,努力寻求答案,已经很不容易了。”安崎佐智子说,“昨晚实验后,你说,还会有很多人被杀,也许我们一个都逃不过。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因为你被前几次‘预见’的准确性闹得心有余悸,反促成了一种幻觉。”
“我也希望是这样……但那一排铁架子,那一排躺着的人体,很真实。也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躺着的,就是我们这些人……。”
“所以……也包括……我?”
“我……我不知道。”关键又开始前行,而且加快了脚步,忽然又回头说:“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幻觉中,看清了自己的脸。”
安崎佐智子停下了脚步:“天哪,不是说,你看见谁的脸,谁就会死吗?”
“所以,我要在离开之前尽快将诗诗被害的真相查清。说不定,可以避免更多的死亡。”
31
月光照在并排的两座墓碑上,灰淡惨白。关键站在墓碑前,连打了几个冷战。他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双眼睛注视着他,注视着他将要做的疯狂举动。
安崎佐智子索性走到了一边,好像不愿目睹这一非法行径。
何玲子,无论你是谁,你有什么样的身世,请你原谅我的鲁莽。
他从包里取出一把短柄的铁锨,正准备破土,忽听安崎佐智子说:“等等!”
“我已经祷告过,请何女士原谅了。”
“不是阻拦你,是想让你看看,这墓前的花草,有没有些不同?我是说,和这排碑的其它墓址。”
关键走到了安崎佐智子的身边,两边看了看,“哦”了一声:“还真是的,只有何玲子墓前的花草,有些歪斜不齐。”
“墓园的园艺工,应该都是顶级的,种这样的小花草,一定不会歪七扭八,很可能这些花草被人翻动过,怕被注意,又重新种上,因为不是专业园艺工,所以会显得参差。”
“你是说,诗诗,说不定诗诗也和我们有了同样的想法,也来……。”
安崎佐智子柔声说:“是啊,诗诗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关键点点头,不再说一句话,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花草挖了起来。
土不断地被挖起,坑越挖越深,越挖越大,直到铁锨忽然遭遇到阻力。
一个封着的皮袋。打开后,里面是和笔记本电脑大小相当的金属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盒面是浅浅的镌刻,似乎是山水。安崎佐智子轻轻“啊”了一声,说:“远山、古寺,这是典型的奈良山水。我怎么感觉,这盒子是纯金做的。”
从盒子外表的颜色看,这个猜测毫不过分。
“是什么呢?”安崎佐智子用电筒上下照着盒子。“也许就是骨灰呢。”
“如果真是,那我们就太对不住何玲子了。”关键说。“但资料室的老先生说何玲子的墓下是没有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