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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战,高渐离和白凤打成平手。
一胜、一败、一平。
如此算来,墨家与逆流沙竟是不分胜负。
相比尚有秦军依仗的逆流沙,墨家诸人自然更加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能是平手……要赢,一定……要赢!
重伤的高渐离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体力耗尽的身体竟在强大的意志力驱使下缓缓站起。
可惜,意志并不能代表一切,高渐离最终脱力地向地上倒去,天明焦急地跑过去努力地接住高渐离。
白凤看似赢得轻松,实则不然。
高渐离全力发挥的易水寒也给他造成了不容轻忽的伤势,只是素来的高傲使得他绝不愿在众人面前显露弱势,他冷着一张脸行若无事抬头挺胸地往大厅外走去,仿佛根本就没将这里的人放在眼里。
与此相对的,白凤身后留下的脚步皆是血印。
鬼使神差的,白凤在走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他有一种奇异的直觉。
——那个和盖聂同来、击飞了自己暗器的女孩绝不会沉默到最后。
她虽然安静地站在场边,仿佛只是无甚特殊的围观者,他却始终都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违和感,就好像有什么将会发生,有什么——会威胁到他、能够改变目前局面的大变故会因她而起。
这种直觉来的毫无道理,白凤原本也只是存着打消自己怀疑的念头回了头,但是目光回转后,湛蓝的双眸不禁为之一怔。
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果然……
与白凤的恍然不同的是,墨家几位统领愕然地看着沉默许久的瑶光缓步上前。
她走得并不快,姿态悠闲如同庭除漫步,但那种轻盈的步伐却带着奇妙的韵律,使人心神为之牵动,情不自禁地想要继续看下去,她走出的每一步都天经地义一般踏在最合适的地方,这种理所当然的正确好似一把钥匙,为众人打开了一扇他们早就渴盼推开的门扉,使人觉得,继续看下去就会明白什么,但是到底能够了悟什么,他们却又无法说清楚。
墨家诸人认不出这是什么步法,卫庄皱着眉似在思索,而已经来到大厅附近却未现身的诸子百家各路英豪中有人惊异地“噫”了一声,低声呢喃:“禹步……”
经过高渐离身旁时,瑶光侧头瞥了天明一眼,低声道:“烦请你带高先生去端木姑娘那处。”
天明原本就对瑶光有几分害怕,平时还会故意挑剔反驳,此刻被她冰雪般的目光一扫,他竟然完全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地就照着瑶光的吩咐努力拖着高渐离往端木蓉那边过去。
瑶光脚步未停,走到大厅正中,抬眸直视卫庄。
“卫壮士想是要如先前所言,屠尽机关城了?”
倘若没有瑶光先前显的那些步法,卫庄根本不会正眼看她,正因她刻意积蓄气势、以道门禹步先声夺人,卫庄才会勉强给她一个和自己说话的资格,但他更看得清楚,瑶光脚步虽轻盈,却略有虚浮之态,显然身负内伤、气力不足,心神皆不在最佳状态。冲着这难得一见的步法,他打起了几分精神想要看看这个道家弟子想要说什么,结果对方开口一个“卫壮士”直接弄得他很想杀人。
这是什么称呼!
别说卫庄了,现在满场的人、连同大厅外面诸位英雄全都被这个称谓给打败了。
自从卫庄拜师鬼谷,恐怕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逆流沙众人全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墨家众人因危机尚在心情沉重,外面那些人可就没有太大的顾虑了,有人直接掩口低声笑了出来。
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以为瑶光是故意用这种称谓削卫庄面子,天可怜见,瑶光左思右想后实在不想用“卫郎”、“卫先生”、“卫侠士”来称呼眼前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找出个还算中性的“壮士”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她没有直接开口说“对面的白发小儿”。
卫庄不愧是卫庄,能担任流沙首领纵横江湖多年,在最初的愤怒后很快就调整了心情,冷冷地回答:“我不与无名之人说话。”
言下之意是你这小卒子又是哪路货色,居然敢来挑衅我!
卫庄身为鬼谷传人、流沙首领自然有如此骄傲的资格。
瑶光闻言反而眉梢弯了起来,笑着回答:“与卫壮士相比,我自然是无名之人。这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为了扬名不惜倒行逆施、弑杀师尊?”
卫庄冷声道:“你在找死。”
鲨齿微抬,炽烈凶恶的杀气已经奔向对面的女童。
瑶光又是一笑,双手微动,宽大的长袖在空中画出几道波浪,轻描淡写地挥散了缠绕身周的杀气。
“我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自然不想死,可是卫壮士有言在先,道是要屠尽机关城,我此刻尚在城内,被卷入这等无妄之灾,自然也要挣扎一二。卫壮士与墨家相约斗上三场以决生死,此刻可否予我一个机会,许我赢回自己性命?”
卫庄先是好笑,随后想起黑麒麟的密报,唇边浮起一抹透着恶意的笑来。
“好啊,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拿出你的兵器来。”
瑶光本能地想要反手抽出背上长剑,背脊一动,她立刻反应过来此刻自己背后的只是一柄拂尘而非她习以为常的佩剑玉清,她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扫视场内一眼,目光在高渐离的水寒剑上顿了半秒,最后还是投向了盖聂身旁的剑。
“请稍待片刻。”
瑶光说完后,就这么当着卫庄的面转身往盖聂那边走去,似乎全不担心他会突然出手偷袭——这完全是摸准了以卫庄的高傲不可能在答应了公平比试后这样出手偷袭,那未免会给人留下卫庄怯战才要先下手的感觉。
卫庄也不着急,有心看瑶光耍什么花样,结果他看到的是瑶光竟从昏迷的盖聂身旁拿起已经被鲨齿斩断的渊虹。
墨家几位统领也不赞同,与瑶光争执起来,瑶光没有说话,执意取了断后长不盈尺的渊虹。
卫庄冷笑着说:“你已放弃了最后的生机。一柄断剑能做什么?即使渊虹完好无损,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瑶光左手轻抚渊虹剑脊,感受着剑上残存的生机和不甘,她仿佛能听见渊虹的悲鸣和愤怒的嘶吼。
渊虹在低吼着:去撕碎眼前的人,去杀掉这个伤害了自己和主人的敌人!
悲伤、愤怒、怨恨、不甘、杀意。
这是完好的渊虹剑不曾有过的气息,鲨齿斩断渊虹之后,仿佛也改变了渊虹原本的气质,使得某种潜藏的东西暴露出来。
瑶光正是感受到了那一抹暴戾中潜藏的强大力量而选择了它。
断裂的渊虹剑在瑶光手中微微鸣动,如此异象使得卫庄不禁挑起了眉。
“断剑怎会……”
场中诸人无不怔愣,以他们见多识广,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
古来都有剑鸣示警,那是一等一的好剑才会生出的灵性,但是,再好的剑,断了就如同人死灯灭,再不可能有所建树。
瑶光这才抬头向着卫庄冷冷一笑,其冷傲之处丝毫不逊于卫庄。
“若是和旁人相斗,我自当另取兵刃,若是和阁下,渊虹足矣。阁下以鲨齿断渊虹,自负强于盖先生,殊不知名剑通灵,鲨齿怎能与渊虹相比。渊虹之败,是败在阁下倒行逆施、残忍凶恶的心性下,而非败在你的剑术之下。鲨齿固然是一柄嗜血妖剑,阁下也是个完全配得上它的主人,心性之冷酷残忍着实使我惊讶。”
卫庄怒极反笑。
“妖剑?你也迷信剑谱排名?鲨齿自铸成便不曾得到公正评价,一语‘妖剑’就将它剔出剑谱,今日我要你们这些愚昧的人知道,什么剑谱排名不过是笑话,剑只有在剑客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卫庄挥动鲨齿,狂暴的杀气席卷而去。
瑶光眉也没动一下,手持渊虹握于身前,左手做剑指按在剑脊上,一股气流慢慢地绕着她的手指飞旋,速度渐渐加快。
凝神聚气——静气凝神,积聚真气。
纯阳宫中大半招式依托于内力真气,若是功力深厚、真气精纯,剑招威力自然更强,此刻她伤势未复、内力不足,真气也不如往日充沛,这才不得不在战前行这种小手段。
瑶光一边积聚真气,口中还不忘还击。
“我说鲨齿是‘妖剑’,是因为它是‘无鞘之剑’。”
卫庄不由得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被抛在地上的剑鞘。
瑶光哂然笑道:“你也不用看,地上那个只能算是平日里装着鲨齿的盒子,如何算得上‘剑鞘’?此剑杀气凶厉,气息狂暴,唯有以冰心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