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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代表榊由高的“贤木”图案烟具盒,因为某种“巧合”,从桌上掉下来摔坏了,所以,椭非死不可。
昨天代表希美崎兰的温室黄色嘉德丽兰,因为“某种原因”枯萎了,所以,兰非死不可。
为了让这房子的“动作”成为“预言”,她不得不杀了这两个人。
如果我这样的假设正确,那么,我们就得重视这个房子的“动作”。
尤其要注意的是,那个意义不明的龟裂——温室天花板上那个十字型裂痕。
如果那是预言我们的将来的现象(如果她的主观是这么解释的),那么,她就会被迫去实现这个预言。
想到这里我越来越激动,可是,马上又对自己思考的欠缺周详感到可耻。
以我的头脑来说,这样假设是非常难得,可是,跟现实情形一对照,就可以发现这个假设根本不能成立。
仔细想想,前天晚上在沙龙发生的事,的场小姐怎么会知道呢?
烟具盒摔坏的事,的场小姐是隔天才知道的,而且,在前天晚上那个时点,她还不知道访客中有一个叫榊由高的男人。
9
“咦?”
听到背后突来的声音,我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回头一看,乃本——不对,是矢本彩夏,正站在入口后往里面窥伺。
“怎么,是你啊。”我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瞬间我还以为是那个身份不明的黑影呢。
“你在干什么啊,铃藤。”彩夏用天真烂漫的声音问,啪哒啪哒从走道跑到我旁边来。
“想事情。”我回答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彩夏穿着牛仔裤跟柔软的蓝色长毛毛衣,脸上没有昨天那种不适合她的妆,圆圆的脸看起来比19岁这个年龄更年轻了;甚至可以说是很“娃娃脸”。
“你一个人来这里不怕吗?杀人凶手还在这个屋子里徘徊呢。”
听到我这么说,彩夏鼓起脸颊,看着我说:“当然怕啊。”
“因为……”她在我旁边端庄地坐下来,“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好沉闷,我不喜欢。”
“说不定我就是凶手呢。”
“你吗?怎么可能!”彩夏咯咯笑着,“我觉得绝对不可能是你!”
“为什么?”
“你看起来不像会杀人的样子,而且,你有不在场证明啊。前天晚上案发时,你不是跟枪中、甲斐在一起吗?”彩夏一直盯着我看,用轻松的口气说,“还是你用什么伎俩,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或是枪中跟甲斐都是共犯?”
“共犯?怎么可能!”
“就是啊,”彩夏亲呢地笑着,“所以,你和枪中绝对安全,甲斐也是,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不是凶手,只是他今天的样子有点奇怪。”
“嗯,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过,害怕也是当然的。”
“没错。——铃藤,你想凶手是谁?”
“不知道。”我茫然地摇摇头。
彩夏把双手伸进宽大的毛衣袖子里,说:“你说你在想事情,应该是想这件事吧?还是在想深月的事?”
我诧异地盯着彩夏的脸,她的嘴角泛起恶作剧的笑容。
“啊,不可以生气喔。”
“我才没生气。”被枪中看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连这个年轻女孩都看透了我的心事,让我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能了。
可是,在这时候做任何辩解也没有用,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缩起肩膀反问她:
“你认为凶手是谁呢?” 棒槌学堂·出品
彩夏没有回答,坐在椅子上往后仰,看着半球形的挑高天花板。
“好漂亮!”她盯着镶在白漆天花板上的彩色玻璃图案说,不久后,又把视线移到右前方的墙壁上。“铃藤,那是什么图案?”
我觉得话题被岔开来了,但还是把视线移向她所指的那个大彩色玻璃图案。
“那是《旧约圣经》的《创世纪》第四章里的一个画面。”我回答她。
“什么画面?”彩夏还是老样子,一脸茫然。
“你知道该隐跟亚伯的故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故事。啊,不过,昨天枪中好像提过该隐这个名字,说这个名字跟甲斐的名字相似,他就是说这个图案吗?”
“对,该隐跟亚伯都是亚当跟夏娃的儿子,该隐种田,亚伯养羊。那个图案画的是他们两个奉献供物给耶和华。”
“哪个是哪个?”
“右边那个男的是亚伯,你看他不是带着羊吗?左边那个前 面有像稻穗般的东西,就是该隐。”
“左边那个人好像很不开心呢。”
“因为他好意把供物献给耶和华,耶和华却只收下了羊,根本不把该隐的供物放在眼里。所以,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刚好正对比。”
“好可怜。”
“该隐一气之下杀了亚伯,这就是人类最初的杀人。”
“哦——”彩夏抬头盯着图案,双手交叉在头后面,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
“榊是第一个,”突然,她用非常正经的语气把话题转回到凶杀案上,“接下来是兰,总之,凶手就是想杀了这两个人。既然这样,通常应该会从比较惹人厌或比较难缠的那个人下手吧?那么,榊先死就很奇怪了”
“为什么?”
“兰比较惹人讨厌,也比较难缠啊,要杀她得突击她才行。”
我心想哪有这种事情,却还是对她的话作了分析。
“只有你们女生才会觉得她惹人厌吧,至于难缠方面,榊再怎么纤细毕竟也是男生啊,所以,我觉得不能这么说。”
“才没这种事呢,不然我问你,铃藤,你喜欢兰吗?”
“我……”
“看吧,名望奈志跟甲斐也是,枪中虽没表现出来,内心一定也很讨厌那一类型的女人。而且比较难缠的也是兰,她只要歇斯底里的毛病一发作,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予置评。”
“绝对是这样!”彩夏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她继续说,“不过,如果这次的凶手非常、非常恨她,就有可能把她排在后面。”
“为什么?”
“把她排在后面,先吓吓她啊。发出杀人预告,警告她下一个就轮到她了。”说完后,她猛地把视线拉回到自己膝盖附近,“不过,好像没有人恨她恨到这个地步。勉强来说,只有名望奈志吧,而且他又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认为他是凶手吗?”
“有可能,不过,名望奈志不管多恨对方,应该也不会杀人吧。因为他平常就很会用言语讥讽他讨厌的人,没有必要现在再去杀人。嗯——那么……”彩夏转动茶色的眼珠子,摆出侦探的架势,继续她拉拉杂杂的推理,“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忍冬医生,可是他又完全没有动机。”
“你跟深月也一样没有不在场证明啊。”
“讨厌啦,”彩夏撅起嘴来,瞪着我说,“我跟深月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她说得非常坚决,却没有任何理论性的根据。
我敷衍地对她微笑、点头,心中暗自想着,暂时撇开深月不谈,这个彩夏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凶手呢?
要论“憎恨”,最恨兰的应该不是名望奈志而是彩夏吧(前天在温室时,她说过那么尖酸刻薄的话,眼中还冒出暗红色的火舌。昨天的“审问会”上,她反驳兰的语气也充满了憎恨!)如果她现在天真烂漫的表情、语气、台词,全都是在她的盘算下装出来的呢?
“的场很可疑。”彩夏根本不管我在想什么,突然这么说。
“为什么?”
“昨天开始,她突然变得很亲切,吃饭时一定会为我们服务,但在那之前简直是超级冷淡,现在这样子,八成是在监视我们——啊,这个耶稣好帅啊。”
她抬头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突然很兴奋地提高了声调。
我看着她的侧面问“怎么说呢”,催她继续说下去。
刚才我也怀疑过的场,但是,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还眷恋那个已经被我否定掉的假设,而是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的场昨天以来的态度软化大有文章。
“嗯——我觉得说不定跟四年前的火灾有关。”彩夏用一成不变的语气说,“她说不是纵火,可是说不定就是纵火,那么,凶手就是没有被抓到,而那个凶手说不定就在这里。”这倒是一种新的说法。“四年前的火灾”这几个字,又强烈触动了我心中的疙瘩,但我还是应了一声“原来如此”,继续跟她搭腔。
“你是说榊可能是纵火的凶手,白须贺家的人知道了就杀他复仇?”
彩夏猛然大叫一声“不是啦”,声音响彻整个礼拜堂。
“我说的不是这样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