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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地下室的电梯,估计是要把那人送地下室了。然后就听到有人喊什么爆炸了、有毒、快跑之类的话,乱作一团。我很害怕,开门出去,看见医生到处乱跑,病人在病房里使劲敲门,我很害怕,偷偷跑了,也没有人来拦我。我本来想乘机逃出医院,但是医院门口站了好多人,不许我们出去,我只有跑到普通病房,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藏起来了。”
谭光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小舟观察他脸上的神情,低声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听前辈说过。”谭光赫脸色凝重,乌云密布,他那双眼睛里,好像藏着些什么难以言说的伤痛,“有座深山里的村落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个猎人进山打猎,两天后他回来了,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杀,村民将他打死了,尸体停放在村里的义庄,打算第二天就下葬。那猎人没有家人,自然也没有人守夜。那天晚上,义庄周围所住的村民在睡梦中听到一声爆响,也没人在意。第二天去看那尸体,发现尸体爆炸了,血肉飞得到处都是。村民很害怕,就直接将义庄炸了,掩埋起来。村长向上峰报告了这件事,上峰派人前去调查,到了村子后,却看见村民都疯了,一个个都在自相残杀。”
白小舟听得心惊:“后来呢?”
“后来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以讹传讹的传说。”谭光赫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管怎样,先去地下室再说。”
“等等。”白小舟叫住他,“说不定那人的尸体就在地下室,我们去不会太冒险了吗?”
“那是我们唯一的出口。”谭光赫看了看夏兮,“有他在,至少我们有一线生机。”
白小舟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反对:“好吧,我们先把思齐和凯子救醒。”
谭光赫找了根破床单,撕成布条将孔广森绑了起来。三人回到之前那间屋,推开门的刹那,白小舟愣了一下。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谭光赫问。
“有人进来过。”白小舟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然后问:“夏兮,你把他们藏哪儿了?”
“床底下。”夏兮伸手去掀床单,被白小舟按住:“等等,我去。”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抓住床单,迟疑了一下。谭光赫说:“你让开,我来。”
白小舟摇了摇头,将床单轻轻掀开一角,忽然间,一团黑色的东西迎面扑来,她低呼,吓得跌坐在地上。谭光赫举起枪,对准那团黑色连连开枪,那黑色冲破窗户,扑棱着翅膀冲上夜空,失去了踪迹。
“是乌鸦。”白小舟惊魂未定,似是想起了什么,将床单用力掀开,下面空空如也。夏兮急了:“我,我明明把他们俩藏进去了啊,怎么会……”
“有人把他们带走了。”谭光赫看着窗外那只乌鸦飞走的方向说,“那不是乌鸦,那是幻术,这栋楼里有个术法师。”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白小舟焦急地望着他,“思齐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冷静。”谭光赫环视四周,“现在要寻找他们太困难了,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割喉天使。”
白小舟吸了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先把你们俩带出去。”
“不行!”白小舟断然拒绝,“我不能丢下他们俩独自逃命!”
谭光赫冷冷地看着她:“我能够理解你不想抛弃战友,但你能做什么?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救得了他们吗?”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打在她的胸口上,他说得没错,她根本什么都不会,以前右手还有点儿能力,现在却无缘无故失去了那种能力,她根本就跟个普通人没有两样,这样的她怎么能救得了思齐和凯子?
“我……”她咬了咬下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话到了嘴边,刚要开口,却听夏兮说:“姐姐,我知道他们被带去哪儿了。”
白小舟悚然一惊:“你知道?”
“你看。”他指了指门边说,“这里的血迹还没有干,是刚洒下的。”
谭光赫在他所指的地方摸了摸:“血还是热的,那两个小子受伤了吧?”
“凯子肩膀上受了伤。”
“那就对了。”谭光赫看了看门外,“跟着他的血,应该能找到他们,走吧。”
白小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摸了摸背包,里面还留有一些武器,希望能够有所帮助。
“夏兮。”谭光赫侧过头来问,“这里这么多血迹,你怎么能一眼就分辨出哪些是刚留下的?”
夏兮似乎有些怕他,往白小舟身后躲了躲,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天生对这些脏东西很敏感的。”
“你也是异能者?”白小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能当做解药的男孩,一定有着某种尚不可知的力量,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好事。
夏兮无措地抓着她的衣服:“我,我不知道,但我记得,记得大家都叫我怪物。”
白小舟忽然想起瞿思齐所说过的话,这个世上是容不得与众不同的,不管是比普通人强,还是比普通人弱,都不容易在这个冷酷的世界生存。
异能者,更是异数中的异数。
所以,这个孩子才被送到精神病院里来吧,他的父母甚至都没来看望过他。
又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
“好了,不要再废话。”谭光赫给枪上膛,“保护好这小子,我们的身家性命就全靠他了。”
由夏兮带路,三人循着血迹一路找过去,停在电梯前。
“小子,他们在电梯里?”谭光赫皱眉,自从医院断电之后,电梯就不能再工作,莫非某个神秘人将瞿思齐他们带进了电梯?
夏兮踌躇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地下室没有楼梯,想下去,只能乘电梯。”
白小舟大惊:“他们被带去地下室了?”
谭光赫瞪了她一眼,她连忙将嘴巴捂住,在这栋危机四伏的精神病院楼里,大声说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谭光赫将手指插进电梯门里,双臂用力,将门打开,白小舟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隆起的大块肌肉。他朝电梯井里看了看,里面黑洞洞的,深不可测:“电梯在最底下,看来他们是真的被带去地下室了。”
“我要去救他们。”白小舟用不容反驳的口气说。
谭光赫回过头来看她,这次他倒没有反对:“你会攀爬吗?”
“你的意思是顺着电梯的铁索爬下去?”
谭光赫没有说话,自然是默认了。
“我能!”这两个字她说得倒是荡气回肠,却实在没有半分把握。小时候她倒是常爬树,算是有点儿经验,但她知道,爬树和爬电梯,那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过,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打头阵,你紧跟着,千万小心。”谭光赫一把抱起夏兮,只用一只胳膊抓住铁索,缓缓地滑了下去。
真厉害,白小舟在心中惊叹,特警不愧是特警。
电梯井黑黝黝的,谭光赫二人刚下去就看不到踪迹了。她吞了口唾沫,心道死就死了,抓住铁索,也跟着跳了进去。
以前爬树的时候,白小舟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重,她双手紧握铁索,两只脚盘在铁索上,上面的褶皱将她的皮肤挫得钻心地疼。
三四楼的高度,倒像是万丈深渊,她好几次滑了手,手心被挫破了,鲜血顺着铁索往下流。
还有多久啊,她在心中默念,往下张望,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谭光赫和夏兮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轰隆”一声闷响,面前的电梯门忽然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脸凶狠,身上的病号服破破烂烂,乍一看简直就是丧尸,吓得白小舟又要尖叫,但她始终忍住了,蹬着铁索快速往下滑。那个病人却没给她逃走的机会,尖叫着扑过来,她吓得花容失色,手一松,朝下跌去。
她终于没忍住,尖声大叫起来,不会吧,她没被这些疯子杀死,却摔死了,说出去多丢人啊。
“啪。”她重重地摔在铁盒子上,全身的骨头都快摔散架了,左脚脚踝剧痛,她弓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脚,浑身颤抖不休。
痛,好痛,她的脚断了。
咦,她没死?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还好已经下到底楼了,不过两三米的高度,捡回了一条命。
四周传来震耳欲聋的闷响,那个精神病人也摔了下来,她能够清晰地听见骨头的断裂声,但这个人像感觉不到疼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掐住她的脖子。她用右手抓住他的手腕,毒性依然没有出现,难道夏兮连她身上的毒都能解吗?
“救……救……我。”精神病人的力气都大得可怕,何况是这种精神崩溃、完全疯癫的精神病人。谭光赫哪里去了,怎么不来救她?
“为什么要离开我?”精神病人双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