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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恋无国界
果真不出她所料，王太火急火燎地上来，大笔一挥，十万块轻而易举地从手中流出。现在她送走陆峰像送走瘟神一般，不知几十年以后当女儿嫁一个不如意的丈夫，或者孤独终老的时候，她会不会后悔呢？不会，绝对不会，刚愎自负的人不会花时间去后悔。
王太意犹未尽，笑说：“你办事卖力，我自然不会亏待。要知道我交游广阔，而她们都是出手大方的人，你这个爱情侦探社前途不可限量！陆峰那样死缠烂打的人我很清楚。这种穷人就像贴身膏药一样，一旦沾上了有钱人就永世难脱，幸好找了苏老板帮忙，我女儿珍珍才能轻而易举地甩脱这个人。昨晚她跑过来哭着说姓陆的那小子主动和她分手，伤心得一塌糊涂……”
王太平日虽然尖酸刻薄，但是个言简意赅的人，但今日心情大好，便滔滔不绝起来。苏菲无心倾听，只陪着一张笑脸，但王太说到爱女时那份情真意切，即使只看她的表情也看得出来。想必她真得很疼这个独生女，她在外对别人没有好气，动辄发怒，原来是因为她把爱都给这个女儿了，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回馈给这个社会。
把王太送走，苏菲不禁暗暗纳罕：“陆峰怎么无端会放弃与王珍珍的关系，难道与昨晚发生之事有关？为何他对岱宇一脸敌意？”
苏菲已经没有空闲去猜测，只因秘书马上又带进来一个奇怪的客户，一位年近八旬的老爷子，虽然鸡皮鹤发，但是腰板挺直，年轻时候必是器宇轩昂的万人迷。
老爷子欲言又止，苏菲先打开话匣子：“先生是为女儿或者孙女而来？”以他这样的年纪自然不会是为了老伴，老夫老妻又有何好调查？自然也不会为了儿子或者孙子，虽然世道鼓吹男女平等，但爱情这条道路上男人多趟几次浑水，反而越吃香越有经验，这位老先生断不会操这样的心。
此言一出，老先生的眉宇更显忧愁，双唇紧闭，满是羞涩，苏菲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这样只有初出茅庐的少男第一次遇到心仪对象时才有的神情，又怎会在这样一位半只脚已经迈入棺材的老爷子脸上出现？
她凝神屏气，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作为侦探，苏菲训练有素，对于任何一个人的细微表情都不会放过，老先生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才收起那份不经意流露的羞涩，正经说：“苏女士无需胡乱猜测，我要查的是相中人！”
这句话威严十足，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菲也受到了威慑，拿起桌上的照片，相中人竟是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原来老先生方才的神情正是因为相中人才流露，爱情果真没有界限，八十多岁的老人提起心上人还宛如年轻人一样方寸大乱，智慧全无。
相中人银发满头，笑容满面，眼角与嘴角的皱纹不仅没有让人觉得惋惜，反而让她的表情更加生动。好一个俏皮的人！苏菲暗道：“我老了要是有这样好看，那也不枉此生！”
苏菲小心询问：“她是你妻子？”
老先生摇摇头，苏菲长吁了一口气，如果两夫妻快走到生命尽头，还不能互相信任，那人心真是过于可怕。
“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但最近却与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一起。”
“你是指她与二十岁的小伙子同居？”老先生说得很含蓄，苏菲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侦探，打破沙锅问到底是她的职责，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
“可以这么说，我当心她被人骗。”
“如此，我们应该调查那个男人，而不是她。”
“我只有她的照片，这一个月，他们形影不离。她叫许玫，是我一个很老的朋友……”
老人的眼睛已经飘向了远方，回忆过去，苏菲想问她的年龄、住址，但不忍开口。他爱她，所以甘心做她的老朋友，所以就算见到这位老朋友与一个没有灵魂的小伙子厮混也不生气，只不过默默地调查，怕老朋友受了骗。
“这件案子敝侦探社会好好调查，过两日就能给您满意答复。”
老先生知道她值得信任，留下名片与一张支票，便转身而去，手上的拐杖化成了他的第三只脚，脚步坚定，可以看出他是个骄傲的人。名片上印着“邵谊”，底下简洁地列明手提电话与电子邮箱。
第11章 公平交易
苏菲将车子开到荷里活道的半山区，能住得起这样的豪宅，老太太不是一般人物。苏菲喜欢在车上守株待兔的感觉，随着思想翱翔，浮想联翩，时时警惕目标人物不期出现。不想刚抽了一根烟，就看到相中人出现在马路上，大步流星，一点都没有老态。说她是老太太实在是有点过了，至少，她是个时髦不认老的老太太。
许玫，一个艳丽的名字，年轻时候一定有不少浪荡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现在，已年过花甲，是不是还会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毫无目的地跟在她身边做观音兵？苏菲很怀疑。
许玫意气风发，左右张望，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和调皮，那神情像极了偷吃糖的小女孩，苏菲随她俏皮的眼神看过去，只见远处小巴站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他长着一张瓜子脸，皮肤黝黑，当望远镜移向他的双眸时，只觉清澈见底。这样的人绝不像是吃软饭的主，至少不会昧心到对一位老人家骗财骗色！但人断不可貌相，苏菲决心侦察到底。
电话这时响起，苏菲一边接听一边盯梢，无线电那头传来周施桢哀怨的声音：“苏菲，那件事你果真是查清楚了？没有出错？”
“绝无疑问，虽昨晚出了小意外临时中止考验，但童子恩看到俊男时万般痴迷的神情逃不过我的眼睛。你的怀疑得到证实。”
“出了意外！也就是考验没有完毕，你不应那么武断，今晚再做一次！”周施桢早上收到苏菲的邮件通知“童子恩却是同性恋”时，整颗心跌倒谷底，但仍旧抱一丝希望：可能苏菲发错了邮件，或者她一时走眼，甚至是电脑乱码的理由她都想过。千思万想，拨通了这通电话，现在听到考验出了意外，就像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又怎会轻易放过。
“这是何必？你们两年来都没同房，这不已是最好的证明？”
“也许他有隐疾，不好开口。他会选择与我结婚，必然是爱我的，你说是吗？”
苏菲头昏脑胀，这个问题两人讨论过无数次，办事雷厉风行，刚强果断的周施桢怎么到了感情问题上这样反反复复！苏菲忍不住反讥：“也许也许，你也许了两年了，还没够！也许他就是性取向有偏差，而我也已经帮你证实，如果你还要逃避，我爱莫能助。童子恩到底有什么好，搞得你毫无自我！”
“童子恩就算千差万差，也比你婚前失踪的易保林强！你自己感情不顺利，就也想把我拉下水！”
苏菲愕然，没想到相识十几年的好友为了这样的男人口出恶言，她已无力争辩：“既然周大设计师不信任敝侦探社，多说无益，你们夫妇的事另请高明吧。”挂下电话，一口气堵在胸口，但工作还要继续，只见少年已与许玫并肩而立，面带羞涩，许玫开口说了两句，少年便随她进屋。两人没有身体接触，但眉梢眼角之间态度暧昧，惹人联想，苏菲快速拍下几张照片。
过了约莫两小时有余，少年从房中出来，手上拿着一沓港纸，得意洋洋，烦恼尽失，旁若无人地数着那沓钞票。调查已有结论：“许玫与少年明买明卖，一个付出金钱，一个付出身体，公平交易，两不相欺。”苏菲掌握证据，正想打道回府，却收到周施桢发来的一条短信：“菲菲，对不起。我方才口不择言，实在该死。看在老朋友的面上，再帮我一次，不见他与其他男人有肢体接触，我不会彻底死心。”
苏菲叹气：“就算拍得童子恩与其他男人接吻照片，施桢也不会死心，会说要亲眼看到他去开放上床才死心，到最后恐怕要见到他与其他男人生出儿子来才会真正万念俱灰。情之为物，真是何苦来哉！”尽管如此，她还是回复：“好吧，最后一次。”
有感于此，苏菲准备帮人帮到底，跟踪少年到他的工作场所，拍下几张他做牛郎的照片，好让邵老先生彻底死心。少年叫了一辆的士翩然而去，来时巴士去时的士，富贵了果真不同。苏菲跟着的士，幸好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一路畅通无阻，由人烟少至的半山区到了热热闹闹的油麻地，马路两边各色行人罗列有序，少年也就在这时候下了车。
第12章 冤家路窄
苏菲客随主便，下车追踪，只见少年跳跃奔腾，俨然一副高中生的模样，看他的年纪，约莫二十左右，如此不顾仪态放肆开来，只有在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