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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吃了秤砣铁了心,定要说到苏苏崩溃为止:“本来这些事与你无关,但是你今年十九了,也该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的人心叵测。像陆峰这样的人,利用感情上位,为了金钱不顾男人尊严……”
“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不懂他!”苏苏突然大喊一声,苏菲见她顷刻之间泪涟涟,满脸通红,眼光中满是愤怒,终于证实了她的推理,她便柔声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不是?爱情总让人失去理智,他昨日对王珍珍花言巧语,现在又来骗你为他做事,由此可见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苏苏,你要大眼识人,不要到将来后悔莫及。”
苏苏趴在沙发上,哽咽不止,将茶几上的杂志、咖啡杯一股脑儿扔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混合着咖啡的苦涩味,在昏黄的灯光下让人心中凄苦不已。苏菲上前安慰,苏苏转过身来,脸妆溶化,变成了个大花猫,但苏菲笑不出来,说:“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回到加拿大去,好好度个假。”
苏苏推开她,从沙发上挣扎起来,两腿酸软无力,指着房门说:“你走,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是成年人,我有自己判断!”
苏菲还想开口,苏苏转过头去,不看她,看着她新烫的大波浪苏菲只觉陌生,如果从背后看她绝对认不出眼前人就是堂妹苏苏,她说:“我先走了,录音笔我就留下,你自己好好用心听听!”
苏苏目送堂姐到她出门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几次抬起去按那颗播放键,但有放下,“砰”的一声她将录音笔往墙角扔去……
第62章 遗愿
夜,越夜越凉,苏菲又一次在香港有了寒冷的感觉。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回到侦探社,点起一根香烟,吸或不吸,反反复复地翻看烂熟于心的《福尔摩斯全集》。小小的办公室里弥漫着香烟的气味,烟雾围绕着昏黄的灯光,苏菲感觉置身于十八世纪的英国,突闻“砰砰砰”的一阵敲门声,她才恍觉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香港,抬起头:“请进!”
一名六十开外的男子走进来,只见他着一身黑衣,里面露出条形的内衫,头发稀疏,眼睛深深凹陷进去,充满了痛苦。苏菲请他坐下,问:“先生是深夜从病房里出来?”
那人“咦”的一声诧异,转而欣喜:“没错,苏老板果真慧眼,看来我没来错地方。”
苏菲说:“这并不难猜,您上身还穿着医院的病服,而你脸色又……”
他苦笑:“看上去很可怕,对不对。这个月我足足瘦了三十斤,是肝癌末期。”
苏菲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说句:“生死有命,现在医学昌明,会有奇迹。”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但男子并不介意,他摆摆手,他的手青筋满布,显得手指更为修长可怖。他似是绝望地叹了口气:“我并不怕死,我有时候倒是想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候就死了该有多好!”
他像是对着墙壁说话,眼睛并不看着苏菲,而是看着她身后的那堵墙,目光神情灼热,像是要将墙看穿。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说明来意:“苏老板,医生说我只剩下三个月命,我想在死前再见一见她,希望你能帮我达成愿望。”
她,自然是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在死亡之际还魂牵梦萦的,只能是女人。苏菲同情地望着他:“我会尽力而为,不知你找的是何人?你们多久之前失去联络?”
男人叹了口气:“足足有十八年三个月十二天。”
“你竟记得那么清楚!”
男人感到一丝悲凉:“现在还能记得清楚,以后就未必了。但这几日,她的影像在我脑中越来越模糊,我甚至要看着照片才能记清她的眼耳口鼻。麻醉药,抗生素,化疗后的呕吐疼痛……每一样都在折磨我,我的记忆正一点点地被抽去,我怕有一天我甚至会忘记她。”
男人长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渴望地望着苏菲:“苏老板,你能帮我达成最后的愿望吗?”
这样的要求苏菲怎能忍心拒绝,但查案之事听天由命,三个月的期限要找出失踪十八年的人,她不敢担保:“我只能尽力,三个月毕竟太短。”
男人突然诡异地一笑:“是两个月,一个月前医生与我说的是三个月,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他绝望中又带戏谑的笑容,让苏菲更加怜悯:“我答应你,就算翻遍香港的每一片土地,我也会将她找出来,竭尽全力!”
男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精神为之一振,眼中的痛苦之色转为希冀,苏菲突然后悔,万一找不到她,岂不是让一位将死之人失望?须知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给一个人希望,之后又再夺走它,让他彻底失望。
男人再次开口说话,眼中柔情无限,让苏菲觉得冒险答应这次调查,让他剩下的生命再次燃起希望是个明智之举。只听他缓缓说道:“我叫顾玉,她叫陆韵华……”
“陆韵华,她叫陆韵华!”苏菲惊道。
陆韵华,苏菲过目不忘,这个名字现在就存在她身前的电脑之中——左岱宇失踪的母亲,陆韵华!
第63章 无药可医的单相思
顾玉并没有被苏菲诧异的语气惊扰,浅浅笑道:“你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美,对吗?但她的人,比她的名字还要美。就算在现在,她也是位摩登女郎,在学校的时候,她总是爱穿洋装,同学们都笑她是假洋鬼子。那时候我们无所不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至贩夫走卒。我们是最知心的朋友,柏拉图式的灵魂伴侣……”
苏菲舒了口气,不过是同名同姓而已,这样大大咧咧的陆韵华,绝对不是照片中端庄典雅,略带愁容的陆韵华。
谁知顾玉由喜转忧,面目抽搐,痛苦地说:“但是她嫁了人后,再也不是那永远无忧无虑的公主。我远远地看她,只觉得她寂寞、痛苦、苦闷,我希望她向我倾诉,但是她总是说,‘我很幸福,你多虑了’。”
苏菲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她嫁给了谁?”
她屏住呼吸,那答案果真是“左雄”!
“左雄!”他恨恨地说,“就是每天在媒体面前做秀做戏的地产大亨左雄。你们以为他是真的慈善家,企业家,其实他的成功都是抢回来,夺回来的!连韵华也是他从我手中夺过去的!”
他边说边用拳头捶打桌面,本来纤瘦的身体在这样的捶打中上下震动,却一丝赘肉都没有,犹如一个骷髅在哭诉。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苏菲:“我和韵华本是相爱的,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走到那一步,不会……我那么爱她,怎么忍心伤害她……”
他这段话说得莫名其妙,有所隐瞒,苏菲小心地追问:“你走到了哪一步?你做了什么?”
他讪笑:“哦,我是指至从她结婚之后,我就和她断了联系,伤害了她的感情。”
他方才表情扭曲,所指的必能不是简单如此,苏菲知道他言不由衷,但不能当他像嫌疑犯一样逼问。做侦探的,最怕遇到欲言又止的委托人,苏菲试探:“顾先生,你想让我侦查此案,就要告诉我实情,如果你有所隐瞒,只会增加我找到她的难度。”
顾玉抬头看着苏菲,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着苏菲,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白浑浊发黄,苏菲不忍再看。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左手食指,说道:“那件事与她的失踪毫无关系,害她失踪的罪魁祸首是左雄!他逼她跳楼,后来佣人将她拉下来,他还不罢休,把她赶了出去,她带着小儿子,一路走一路哭……”
苏菲回想起莲姐的话,插问道:“这些你都是亲眼所见?”
顾玉回答:“没错!我还记得那天是1994年九月的一个星期日,韵华她是那么伤心,天都要黑了,她还一直往前走,身边的孩子哭她喊她,她都没有反应。”
“你为何不上前安慰?”
顾玉又变得支支吾吾:“她刚刚……受了打击,必是……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我不……想打扰她。”
苏菲“哦”了一声,像是不大相信,顾玉似乎被激怒:“我的话句句属实,你别把我当犯人!”
“你刚才说到‘她都没有反应’,然后呢?”苏菲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质问。
他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她带着孩子住进了一家小宾馆,我想她是和丈夫吵架才会带着孩子出来静一静,也就没那么担心。当晚,我就回去了,第二天我再去那里,她就不见了,我跑到左家也找不到她。她就这样消失了……”
他一口气说完,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重重地将眼皮闭上,像是洗了一个桑拿浴般,将全身的精气全都蒸干,全身虚脱。
苏菲却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问了个致命的问题:“左夫人的一举一动,你全都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