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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什么东西都是一望无际的,抬起头,一望无际的天空,举起球棒,一望无际的草原,如果可以在那种地方跟蓝迪强森时速一百六十公里的球对决就好了,超豪迈的,可惜我猜蓝迪强森不会跑去那里。」阿克胡思乱想着。 「这一点,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阿不思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旁边,将两杯咖啡放在阿克与文姿面前。 「小姐,妳的香草拿铁。」阿不思。 文姿尝了一口,点点头,很香很细密的口感。 「喂,你的咖啡。」阿不思。
「喂?最起码妳也可以叫我先生吧!」阿克感到好笑,但看到咖啡后他就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了。 宽口马克杯上,深黑色的热咖啡上漂浮着一粒逐渐结块的蛋黄,蛋黄的边边还有许多蛋壳碎屑。显然阿不思是故意这么瞎干的。 「喂!等等!这不是上次小雪叫的真命天子特调吧?」阿克抗议,及时拉住想回头的阿不思。
「谁跟你说是了?这是风流混蛋特调,专给风流混蛋的。」阿不思酷酷地说。 阿克呆住,完全无法进入状况。 模拟于科幻小说教父爱西莫夫创造的机械人三公约,传说中服务生也有三大法则要遵守,顾客至上、顾客说得永远都是对的、顾客是衣食父母,这三大法则似乎都无法在这个服务生身上找到。 「那那我的真命天子呢?」阿克试图沟通。
「沟通无效。」阿不思摇摇手指,那动作阿克依稀见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男生敢在我阿不思面前脚踏两条船,既然胆敢做了,就要接受我阿不思温柔的正义。」阿不思正经八百地说。 文姿噗嗤笑了出来,阿克狼狈透了。
阿不思转身回到柜台。 「可恶!那是NBA火锅之神木汤波每次盖对方火锅后比的手势对不对!妳学他的对不对!对不对!」阿克抓狂朝柜台喊道。
「喝不完,罚五百。」阿不思冷淡说道。 坐在阿克对面的文姿笑到肚子痛。
她很久都没这么笑过了,只有在阿克身边她才能如此放松,也许就像阿克说得那样,一个是刺猬,一个是乌龟。 刺猬只有在与乌龟拥抱的时候才不须担心伤害对方。
至于告白? 「阿克,这次冷气的事要是忙完的话,我们计划一下去哪里玩吧?」文姿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咖啡杯举了起来,遮住自己半红的脸。
「好啊!近一点的可以去垦丁来个阳光沙滩加知本温泉之旅,如果可以凹到更多假的话,还可以去北海道、曼谷、普吉岛、印度尼西亚,或是香港澳门都行!」阿克这次完全来不及害羞,就霹雳趴啦说了一堆,毕竟旅游他已准备很久,也有很多想法。
「那就这么说定啰。」文姿笑笑。 阿克猛点头,三两下就将味道混蛋加三级都不足以形容的怪咖啡给解决了,还笑得跟傻瓜似的。 旅行是最好的春药、恋爱最需要的兴奋剂。
店长的谆谆教诲一直深刻在阿克的心中。 7。4
吃完饭,阿克送文姿坐公车后,自己才搭捷运回家。 从板南线的市政府站到木栅线的麟光站之间共有七站,阿克在这半个小时里,脑中只有地图跟旅行计划,还有一张张杂志上美不胜收的风景相片。 「普吉岛?就普吉岛吧?」阿克胡思乱想着,开心地用跑百米的冲劲一路奔上五楼,打开门,这才想起自己的生命已经闯进另一个女孩。 阿克留在和式桌上的纸条上被画了一个大岔。 「阿克坏蛋!」阿克蹲着,念着纸条。
纸条上,一颗阿福扭蛋压着,看来这只会读心术的妖怪今天过得不大顺。 阿克耸耸肩,幸好今天晚回来了,才让妖怪扑了个空。
阿克打开电视,将及时新闻的声音转大,一边洗澡。 「记者目前在林森北路的某邮筒前,为您持续报导近一年来横行台北地区的邮筒怪客消息,邮筒怪客在一个多月前消声匿迹后,今天晚上又再度犯案,从镜头可以看见邮筒呈现半焦黑的状态,虽然消防人员紧急灌水抢救,但里面的信件仍付之一炬,警方表示无法判断是否是同一人所为,或是经过模仿的犯行,警方正式图调阅附近便利商店与社区监视器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士。。。。。。」 阿克冲掉头发上的泡沫,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这个被媒体冠以「邮筒怪客」的大傻蛋他已经注意很久了,与其深究这个怪客烧掉邮筒里的信件所犯下的公共危险罪,不如想想怪客之所以烧掉信件的种种可能理由。 阿克猜想过,邮筒怪客是一个成绩欠佳的中学生,每次学校寄发成绩单,怪客就会想办法烧掉,免得屁股被父母打得开花。但这个可能性已经被阿克自己与警方推翻,因为怪客所烧的邮筒没有一定的路线,如果是想毁掉成绩单,也总该邻近特定学校吧。 又或者往更酷的层次去想,这位邮筒怪客是某种主义、或某种特殊哲学思想的奉行者,例如「这世界充满太多谎言,所以干脆通通烧掉算了」的意识形态,并且努力地实践着。 或是与长庚遛鸟侠一样,邮筒怪客说不定只是打赌赌输了,所以才常常暴走烧邮筒。无论是哪一个,比起只会打嘴炮的政客,这位邮筒怪客令人尊敬多了。 不管怎么猜测,这个邮筒怪客烧信件的真正理由一定更有趣吧?
至少警察从烧信件的时间与地点上,根本无法研判凶手的年龄、动机、或地缘关系,说不定这个邮筒怪客只是快闪族那种后现代无厘头主义的奉行者,他的动机就是不需要动机,甚至无所谓奉不奉行,只是纯粹的即兴作? 无论如何,阿克自己是不讨厌这位举动KUSO的怪客。还记得去年底,快过圣诞节时,邮筒怪客一夜之间连续烧掉五个邮筒、造成许多卡片变成焦炭的节庆悲剧,成了大轰动的新闻。
阿克更是笑倒在电视前,直嚷着以后若情人节快到了,每个邮筒都要派一个警察二十四小时站岗保护吧,免得许多甜言蜜语、告白情书烧得一塌糊涂,邮局被愤怒的情侣狂砸鸡蛋。 「一个月没烧邮筒了,今天又突然暴走,难道又是什么节日接近了?」 阿克围着毛巾走出浴室,蹲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现场里几个警察围着烧焦的邮筒发愣,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突然,小雪的声音突然钻进阿克的耳朵里,令阿克全身触电般跳起。 「阿克,在录这段语音铃声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星爷那部齐天大圣东游记里,紫霞仙子说过,谁可以拔出她的宝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阿克,我们之间的那把宝剑是什么呢?」 「虾小!」阿克大惊,这的确是小雪的声音没错,而且还是从自己的手机里发出来的。 阿克愣住,拿起手机,那段语音铃声还在重复什么宝剑什么紫霞的,来电显示则是小雪大妖怪的可爱自拍。 「喂?小雪?」阿克茫然蹲下,按下通话键。
「阿克,我心情不好。」小雪的声音,好像在哭。
「听得出来,妳在哭吗?男朋友还是揍了妳?」阿克搔头。
「不是,是你。」小雪哭着。
「是因为我没待在房间里吗?阿哈!果然如此!」阿克觉得好笑,坐在地上擦头发:「我跟妳说,小雪,我有喜欢的人啦,妳也知道,既然我们是好朋友就要有好朋友应该有的结界,我们可以常常去打击场流汗,偶而吃个饭也没关系,就是不行天天睡在一间房,这样会让人误会的,了不了?」
「你真的很坏,真的在躲我!」小雪哭着。
「唉唉唉,还有啊,手机铃声是怎么回事?我差点被妳录的铃声吓死。」阿克跪在床上,打开窗户。 突然,门把铿铿转动,门打开。 「谁!」阿克吓得差点摔出窗户。
「手机铃声当然是我偷偷录的啊!」小雪站在门口,满脸都是眼泪。 阿克简直被五雷轰顶。
妖怪,真的是妖怪!
8。1
「所以,那个叫小雪的妖怪昨天、前天、跟大前天都还是住你那边?」 店长跟阿克坐在店门口吃着早餐,阿克一脸无奈,看着吃到一半的三明治。 自从那天与文姿到等一个人咖啡吃过晚饭后,小雪好几个晚上都借故跑来找阿克,什么男友在她家门口喷漆恐吓、或是她睡到一半听见浴室马桶自己冲水的声音怀疑有鬼、或是她怀疑柜子里有不怀好意的精灵等,总之就是哀求过夜。 阿克能怎么办? 并非一昧怯弱的他当然是再三拒绝了,但小雪总是有办法黏在房间里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