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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天不在家,也该间一问婆婆是不是方便。半句话不吭,提起旅行箱就走,
对这种媳妇,松江真想打她一顿。
“孩子去旅行了,会不会寂寞?”
碰到邻居这么问,松江还会说漂亮的话:
“哪里,久女子也要我一起去的。可是,我还要教书法,况且冲绳那种地方也
适合年轻人去。所以我叫他们趁我还有精神看家的时候,多到各地去玩玩。”
邻居们听了都很感动。
“真是体贴的婆婆,你媳妇实在很幸运。”
可是就在他们出发后的第二天,松江从信箱拿到一张明信片,顿时茫然不知所
措。
那是国民住宅中签的通知单,收信人是下川孝太郎。
从来没有听说儿子参加国民住宅抽签的事。不但没有听到久女子说过,孝太郎
也不曾提起。
松江不动声色地打电话到寄信处询问,知道大约需要一笔100万元的现款。
头期款100万元,余款分20年偿还。
松江感到迷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目前这栋房子虽是租用的土地,但是房子的所有权是自己的。房屋虽然老旧,
仍是下川家的财产。
虽然自大战前就修过几次房子,但是房屋构造仍然老旧,也不容易安装冷气,
完全不适合现在的电气化生活。松江也知道,久女子为此向儿子抱怨过多次。
大概是因此想更换一栋近代的公寓住宅吧!国民住宅只有夫妻两个人住太宽了。
房子在东京市郊。尽管惊讶得几乎昏倒,但是松江多少也考虑到现实的问题。
这一带马路拓宽了,来往的车辆也多,开始呈现空气污染的问题。从各方面考
虑,搬到郊区也不是坏事。
“空气不好,最影响老年人的健康。”
想到孝太郎曾经一面看报一面说的话,松江很自然地就往好处去想了。
不过,参加国宅抽签也应该事先商量一下才对。如果要搬家,对于学书法的学
生,还有书法老师都需要做一番安排。
想到各方面的问题,松江也只好等儿子媳妇回来再说。
他们回到家时,天已经晚了。
松江听到开大门的声音,拿起明信片走出房间。
“还没睡呀。”儿子皱起眉头。“快睡吧,不用管我们了。”
夫妻俩径自走进起居室,仿佛松江是个多佘的人。松江拿出明信片。
“你们不在的时候收到的。”
孝太郎接过去看。久女子也探头来看,马上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意思?买国宅?那这栋房子怎么办?”松江问。
孝太郎儒弱地看着久女子,久女子向孝太郎眯眼示意。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
孝太郎被母亲这么一问,满脸困惑。
“没想到这么快抽中。”
“这样妈妈会有很多困难。处理这房子不是三两天的事,还有我的学生们……”
久女子突然笑起来。
“婆婆想到哪里去了,那些都不必操心。”
她从孝太郎手中拿过明信片,放进皮包,继续说:
“婆婆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这房子的地是租来的,房子根本不值钱。地上物
的权利处理起来很复杂。我想不如就这样保留权利,将来会有好处的。”
“可是,久女子……”
“国宅那里只有我们两个搬过去,和婆婆没有关系。”
“你是说要留下我一个人?”
“婆婆还很年轻,况且我们两个现在也都是很晚才回到家里,我想不会有太大
的改变。而且我们走了以后,你就不必再帮我们收棉被或衣服;我也不会再踩坏婆
婆的宝贝杂草了。”
“久女子,你……”松江激动得舌头都不听指挥了。“你为了踩坏草的事,竟
然想分居?”
“怎么会呢?”久女子笑得很舒畅。“参加国宅抽签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如
果突然申请就能立刻中签,那住宅荒这个说法早就成为历史名词了。”
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去泡了两杯即溶咖啡来。
“孝太郎,”松江慌张地转向儿子,“你不会留下妈妈一个人,离开这里吧?”
儿子用手搔着鼻头,好像小时候做错事被母亲责备时一样,露出尴尬的苦笑。
“怎么办?”
他在妻子送过来的咖啡里加上糖。
“没什么怎么办。鸟儿长大了也要离开母巢,筑自己的巢,这是自然法则。”
久女子的话非常流畅。
“近年来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由于母亲的过度保护,造成愈来愈多的男人
永远没有办法断奶。没有独立性,依赖心特别强,没有决断力,不负责任,但是个
性却很温柔。”
松江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孝太郎难为情地坐在那里喝咖啡。
“一个人到达一定的时期,应该要离开父母的身边,自己独立。这样,他本人
能够成长,社会也会肯定他是一个成熟的人。做父母的,对准备要独立的孩子,不
要扯后腿,这也很重要。同时,父母也没有权利那样做。”
久女子发表着言论,松江偶尔回应以情绪化的话。孝太郎一直保待着沉默,然
后对两个人说了些安抚的话就上二楼了。
这件事当然没有结论。
松江这一夜没有办法人睡,心里只在想,讨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媳妇,该如何设
法阻止儿子搬出去呢。
第二天,松江得到横滨教书法。
儿子和媳妇8点要上班。 她很想在上班前设法单独告诉孝太郎,她完全没有要
分居的意思。可是,久女子好像已经看出她的意图,夫妻俩一直待在卧室里,直到
8点钟,直接出门上班去了。
松江9点钟锁门离开家。
横滨工厂宿舍的书法课从上午l0点到下午5点, 员工轮流到宿舍来练一个小时
的书法。
这个工厂的老板很喜欢书法,他认为书法可以怡情养性,因此,肯在工作时间
内让员工学书法。
松江从横滨回来时已经将近7点钟了。打开大门,进人起居室,开了灯。
儿子和媳妇还没有回来。房子关闭了一整天充满热气。松江打开窗户后,来到
厨房准釜喝茶。这时她吓了一跳,放在厨房角落的电冰箱不见了。仔细再看,电子
炉和烤面包机也没有了。架子上的煮锅和平底锅少了几个。
餐具柜空出三分之一。
松江跑回起居室,这才明白了刚才开灯时就觉得怪怪的原因了。彩色电视机失
踪了,音响也不见了。
松江的呼吸乱了,她跑到二二楼,战战兢兢地打开他们的卧房门。卧房里没有
留下任何东西,所有的家具完全搬走了。固定在墙上的衣柜里,连衣架也没有留下
一个。
隔壁孝太郎的书房也一样。房角的书架剩下几本杂志,地上堆着垃圾。
松江几乎昏过去,勉强回到楼下。
他们趁松江不在家的时候搬走了,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松江感到被儿子抛弃的悲哀,却流不出眼泪。
松江对久女子以欺骗的手法搬走感到愤怒,也气孝太郎无能地让媳妇牵着鼻子
走。松江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燃烧。
松江像石头般地坐了几个钟头后,突然电话铃响起。她慢慢地站起来拿起话筒。
“妈妈?”
是孝太郎的声音。
“你很惊讶吧?”
松江说不出话来。很想对他说几句话,但只感觉血液往上冲,只在喉咙深处发
出沙哑的声音。
“不用太担心,又不太远,我会常常回去玩的。”
“孝太郎!”
她勉强发出声音。
“你哪来的钱?”
这并不是预先想好要问的,而是突然冒出来的问题。
“钱?”
“国宅的钱。”
松江不知道孝太郎哪里来的100万元巨款。
“啊!哪个呀,”孝太郎毫不在意地回答,“是久女子存的钱。我们从结婚以
后就把两个人的薪水存起来,加上她以前的存款,勉强够了。”
儿子打的好像是公共电话,传来时间结束的信号。
“妈,我很快会回去的。”
电话挂了。松江心里又涌出悔意。自从他结婚以来,自己就没有要过他们的生
活费。
自从孝太郎工作以后,松江就把儿子的薪水当做是他的零用钱。长久以来独立
负担家庭开销的习惯,使她不指望儿子赚来的钱。
偶尔儿子会买来蛋糕或水果,或是拿奖金买皮包或皮鞋送她,她就十分满足了。
儿子结婚时,松江应该向他们要餐费的,但拖拖拉拉地一直没有明白地提出要
求。一方面她是不希望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