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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越发昏沉,估计是淋了雨受了凉的缘故,王衍清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所以当那两个男人上前拽住他胳膊的时候,明知道接下来会遭到一顿毒打,也已经没有力气抵抗了。瞥了眼旁边漆黑的小巷子,王衍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希望明天还有力气走出来吧!
“哎哟哟,这可是光天化日呢!”戏谑的声音传来,拖着王衍清的两个男人在老鸨的眼神示意下停住了脚步,松了手,王衍清一个腿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老鸨慌忙迎上去,对来人换上一副笑脸:“哎哟成公子,您瞧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嘛,我只是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叫花子而已啊!”
被称作成公子的男人仅是挑挑眉,对老鸨谄媚的笑容视而不见,径自走到王衍清身旁,扶起他,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王衍清勉强睁开眼,昏沉的脑袋辨认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认出来人:“成……谦?”
“是我。”成谦点点头,也不管王衍清浑身脏兮兮的,扶起他,便向外走去,“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馆。”
王衍清靠在熟识的人怀里,觉得之前一直空空落落的心也平静了不少,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哎呀成公子,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真是对不住啊……要不,让你这位朋友先在这歇息一下,我去叫大夫来?”那一厢,老鸨一看情况不对,立即献媚似地贴上来,连连道歉。
“不必了,我带他过去就行。”成谦笑笑,回绝。
人一走远,老鸨就用手紧紧捂住胸口,急急喘气。真是吓人啊,刚刚那个成公子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眼神却像是要杀人一般?
错觉!一定是错觉!
“这位公子是着了凉发起了高烧,再加上受了刺激,一时气血不顺,才会昏迷的。”老大夫替昏睡在床上的王衍清细细把脉,随后开了张药方,递给成谦,“照这个方子上写的去抓药,一天两贴药,过个两三日,应该就会好了。”
成谦谢过大夫,送他出了门,又派小厮去药房抓药,自己则折回床边坐着。
王衍清全身已经被清洗过了,换上了干净衣裳,头发还有些湿,披散着垂在枕边,他的眼紧闭,眉轻蹙,呼吸有些不均匀,脸上还带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似乎在昏睡中也不太安稳。
会不会在梦里遇到陶子邑呢?成谦挑眉,恶劣地想。
成谦一开始对王衍清是没什么好感的,倒不是觉得他喜欢男人恶心,成谦的三个哥哥就全都喜欢男人,只是觉得他爱得太没有尊严了,挑人也没有眼光,有点瞧不起他,所以当三哥成朗让他带王衍清一起上京的时候,他是不屑的。
王衍清长得瘦弱,性格也不强悍,本来成谦还以为一路上得忍受着他的眼泪上京,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王衍清的承受能力远比自己预想的强。他没有像小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悲春伤秋,路上半个月从没惹过麻烦,受照顾的反而成了自己,枉自己还比他大了那么几岁。
即使受伤,王衍清也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像一块吸力极强的海绵,只是包容,从不反弹。有时候成谦会替陶子邑觉得遗憾,这么好的情人,没能好好珍惜,真是可惜。
不过转而一想,也是他自作自受!
对王衍清的观念什么时候转过来的,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只是不知不觉中,已经不会再用算计的眸子去面对他,也渐渐对他多出几分真心的笑容,这是成谦对待朋友才会出现的吝啬笑容。
不过……在花街遇到这么狼狈的王衍清还真是意外呢!
原本成谦是打算在京城办完了事去消遣一下的,在怡红院门口看到熟悉的背影时还愣了一下,王衍清不是喜欢陶子邑吗,怎么会跑来妓院?更何况,他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要挨揍,以王衍清那么温顺的性格,怎么样也不可能去闹事啊!
这之间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成谦想起王衍清之前跟他说过的胭脂巷的事,看来有必要去查一下了。
床上的王衍清眉尖难受地蹙起,在昏睡中发出不适的呻吟,打断了成谦的冥想。
成谦站起身,出门去查看药抓回来了没有。
03
成谦猜得没错,王衍清是在睡梦中遇到了陶子邑,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清,下月初九我要成亲了。”陶子邑面无表情地开口,眼神闪烁飘忽。
“咦?”王衍清本来兴冲冲地去赴他们的约会,脸上欢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褪去,顿时僵住,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父母之命不可违,况且,我们两个长久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我爹娘……大概已经知晓我们两个的事了。”陶子邑沉吟,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是吗?”王衍清黯然地垂下头,轻声问道,声音低不可闻,又似乎带点不信。
“清,你明年也是双十的年纪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陶子邑话说得婉转,用心已是很明显。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心像被撕裂一般,原来陶子邑一开始就没打算长久,王衍清闭闭眼,慢慢张开:“你的婚礼会请我去吗?”
“这……”陶子邑没想到王衍清会这么问,有些犹豫。
“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别忘了发请柬给我。”说完转身离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心痛得似乎已经麻木了。
也许陶子邑从来不是真心的!
这样也好,借这个婚礼让自己彻底死心吧!
越爱到最后,越觉得无望,青梅竹马的爱恋,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苦苦地小心守着,陶子邑从来都是一副漠然的样子,有五年了吧,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嘴里还是不断有苦涩的味道涌入,慢慢渗透到心底,怎么都停不了?
王衍清痛苦地皱起眉,挣扎。睁开眼,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撬开他的牙关,给他灌药。
那人见他醒了,将药碗放在一旁,就出门去了。王衍清看看只剩下小半碗药的青花瓷碗,心里苦笑,怪不得刚刚觉得苦了,原来是在喂药。
只不过……心里的苦涩也是真的吧?
“感觉好些了没?”堪称温柔的话语让王衍清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成谦,估计是刚才那个喂自己喝药的人把他叫过来的。
“好多……”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异常的沙哑,王衍清咳了一声,以点头代替回答。
“那就把剩下的药喝了早点睡吧。”成谦不太会照顾人,只拿过桌上的药碗,递给王衍清。
王衍清接过,乖乖喝了,躺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是我家的别苑。”接收到王衍清询问的目光,成谦点了点头。
王衍清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闭上了眼睛,不久便又陷入昏睡。
到第二日正午,王衍清的热度已经退下,脸色也好了很多,只是声音沙哑,并且伴有轻微的咳嗽。
“我再去请大夫来。”
成谦这样提议的时候王衍清拒绝了:“我发烧的时候总是会咳嗽,咳咳……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不需要再请大夫来?”成谦疑惑。
“不用了。”王衍清摇头,“这个咳嗽,要过几天才会好,吃了药也没用,咳。”说完又是忍着小声咳嗽了几声。
“那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成谦心想,下次路过药铺的时候再去抓几副药回来,“我让人把你客栈的东西搬过来。”
“咦?”王衍清呆了呆,连忙摆手,“不用了,这么麻烦你,我还是回,咳咳咳……”心里一急就剧烈地咳了起来,大有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
成谦忙递去水,看王衍清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喝下水去,不禁皱眉:“你这个样子怎么行?住客栈的话也没人照顾你,还是住过来吧!”
王衍清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用手指擦去方才剧烈咳嗽时眼角飙出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才抬起头,犹豫道:“你不会觉得不方便?”
成谦挑眉,对他的小心翼翼有些不满:“要是觉得麻烦还会让你住过来?”
王衍清想了想,身上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一直住客栈也不是办法,便点了点头。
成谦笑道:“那好,我现在就让人去取东西,你再躺一会儿。”
“我,我想出去!”王衍清唤住要出门的成谦,犹豫了一会儿,开口。
“你要去哪儿?”成谦诧异。
“我想再去……怡红院。”王衍清抬起头,眼里希冀的目光竟让成谦不忍拒绝。
王衍清始终不愿相信,那夜的事会是事实。
被陶子邑拋弃,至少他还有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