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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显得无比高远,吹着冷风。最近,堂野学着同房的犯人们开始在笔记本上做日历。过了一天就涂去一个框子。最初看着别人做还觉得很麻烦,现在才明白了他们会这样一天一天涂掉的心情。看着剩下的日子越来越少,就有了自己离能够出去的日子越来越近的真实感觉。只要人能够看到重点,就会产生着努力到底的心情。
看到喜多川走了过来,想着他是要来自己这边吧,果然就是这样没错。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自己的上风处坐了下来。
就算坐在身边,他也还是一言不发,就和看电视的时候一样,只是一脸出神的表情看着正在进行棒球比赛的两支队伍。
“今天没有比赛,真遗憾啊。”
喜多川转过脸来。
“没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你不是总是很快乐地打着比赛吗。我对要用球的球类运动最不拿手了,很羡慕你的呢。”
“棒球没有意思。是他们说你年轻就上场吧,我就去打了。”
听了这干脆地说出口的抱怨,堂野有些困惑。自己本以为他是很喜欢棒球,打得很快乐的。
“既然你不喜欢的话,就对大家这么说不好吗?我想你不用勉强自己也没关系的啊。”
喜多川看着堂野的脸。
“按着别人说的话去做,很轻松。”
的确,在这里生活的话,应该是不要违反别人的话比较轻松一些。
“可是委屈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难道这就不会给你增加压力吗?”
“压力是什么?”
喜多川很认真地问,堂野一时语塞。
“比如说……不能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一直做着自己讨厌的事情,然后心情就变得不安定了这样的事情。”
喜多川歪了歪头。
“你还是不明白吗?”
堂野一下子想到了喜多川到底受过什么样程度的教育这个问题。就是小学生,也有不少孩子会知道“压力”这个词的。
“从早到晚,一天都是定好了的。饭也是一天吃三回。只要多加小心,就不会被人骂。我也是什么都不用想的好。”
听到喜多川说得好像在肯定这里的生活一样,堂野心想着“你给我等等吧”。
“你就不讨厌这种好像被塞进模子里一样不自在的生活吗?到了外面,你就自由了。不用被谁命令,也不会被人侮辱,还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喜多川像口头禅一样地哼了声“唔嗯”。
“大家都说想要出去,可到底是讨厌这里的什么地方呢。”
自己不是跟你说是讨厌这种毫无自由的生活了吗,喜多川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进耳朵里去一样。
“呐。”
喜多川把下巴贴在膝盖上,仰望着堂野说。
“说声谢谢吧。”
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而且感谢的话语也不应该是强行要求对方说的东西吧。还有……之前堂野已经对他的种种亲切道过谢了。
“你有好多好多的谢谢呢。哭的时候说,笑的时候也说,烦恼的时候也是。”
喜多川用鞋子的鞋跟踢着运动场上的土说道。
“普通的人都会象这样说很多很多的谢谢吗?”
“普通的人?”
“因为芝说堂野是个普通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有被像那样说过‘谢谢’的。”
喜多川到底是多大岁数?应该是二十八吧。都到了这个年纪。却还说出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的话来,令堂野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听到你说‘谢谢你’,心情就非常好。所以啊,再对我多说几句谢谢吧。我也会做更多让你高兴的事情。”
他说的话好奇怪。对别人亲切的事情并不应该是为了感谢的语言而做的啊。
“你弄错了。耍表达感谢的心意的话,并不应该用语言而是……”
“心意什么的无所谓怎么样,你只要对我说‘谢谢你’就好了。我不是已经向自动贩卖机里放了钱吗?”
堂野无法掩饰自己受到的冲击。他说向自动贩卖机里放了钱,那就是指喜多川对自己的亲切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意只是如此符号化的东西而己,一时觉得心里非常空虚。
喜多川抬头看了看天,呼地出了一口气:“到了月末,就会来卫生纸了。我会用自己的钱买很多很多,买给你。所以到那个时候,你也要好好对我说'谢谢'。”
堂野好几天都在想着这个叫做喜多川的男人的事情。他的想法很明显是很奇怪的,但即使如此也不想断绝和他的关系,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只为了听到别人说一句“谢谢”,就在夜里照顾自己直到很晚,从这点看来,他也是个很天真无邪的人。只有小孩子才会为了让人夸奖对别人亲切,并从这之中感觉到单纯的喜悦。如果说喜多川是这样考虑问题的话,那自己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他了。但是他可是个二十八岁年纪不小的大人了,所以还是存在着问题……
他说对感谢的言语觉得“心情很好”,那么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吧。就算他是杀了人,但他也是能够真心地悔改,洗心革面地重生的。堂野并不想让喜多川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机械一样的东西,想让他明白,那应该是更柔软、更温暖的。
第二天的午休时,大家收拾过午餐的餐具后,堂野没有去物色借阅的书籍,坐回了喜多川旁边的位置。
“看着这个很有趣吗?”
定定地看着电视的喜多川无心地答了一句“不怎么样”。
“来和我说话好吗。”
喜多川偏过了头。
“昨天我们说到的。你说想听我说‘谢谢’,可是我讨厌像机械一样说‘谢谢’。比起这个来,我更想和你成为朋友。”
立刻,喜多川就还以“不要”的答复。
“为、为什么……?”
“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
“朋友这种东西,就是在没有利害关系的情况下彼此交往。还是这样才能更好地培养感情。”
“什么样的感情?”
堂野一时语塞。
“比方说……你有什么困难的时候,说不定我就能给你什么帮助了。”
喜多川呵呵地笑了起来,肩膀都在震动着。“你能帮助我吗?你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又那么弱。我是那种会说‘请帮助我’的人吗?”
说不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真不想被他这么面对面地说出这些话来。
“你不要老说这么奇怪的话。这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
喜多川耸了耸肩膀:
“那普通还真是奇怪呢。”
吃晚饭的时候,喜多川又把自己的那份做甜点的橘子分了一半,嗖地的放到了堂野的盘子里。为了不让这种行为被发现,堂野也很小心地把自己吃完的那半个橘子皮放回了喜多川盘子里。
同房间的人都知道了喜多川把食物分给堂野的事情,不过他们什么也没说。的确有劳改犯向狱警告密的,但大家却默认了这种行为,想起来自己能遇到这样的同屋们真是很走运。
吃完饭之后收拾好桌子,看着书聊着天打发时间直到准备就寝的时候。读着书的堂野感觉到了旁边男人露骨的视线。虽然明白他是想得到作为橘子的报酬的那一声“谢谢你”,但就是不想对他说。
柿崎又说起了如何通过安全又廉价的途径获取麻药的事情,公文也认真之极地听起来。芝适当地附和两声。喜多川和柿崎是对面而坐的,但他的眼神和看电视时候一样,很是空虚。
看起来他对麻药之类的话题根本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只是为了和别人处得好一点,才装出了在听柿崎说话的样子吧……
不明白他的真意到底如何。堂野从读着的杂志里抬起头来:
“喜多川先生。”
男人缓慢地转过头来。
“一起看书好不好?”
喜多川唰地扫了柿崎一眼,结果还是向堂野的手边看来。自己问也要不要一起看书,其实也不是有什么特别想让他看的内容,只是不知怎地对他听麻药话题这件事情觉得很讨厌罢了……
堂野随便指了指杂志上的照片。那里写着“温泉特辑”的标题,介绍了全国最有名的二十家温泉族店。
“好想去温泉呢。这里的洗澡时间限制得很严,都不能慢慢地好好在浴池里泡一泡。露天温泉也很棒呢,可以看着外面的景色……”
喜多川“唔嗯”地哼了一声。
“温泉就是很大的浴池是吧。那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