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孩手势很是无礼,可小孩子说出的话却很让人受用。其实,她就是白衣和发髻确实像极供奉在庙宇中观世音大士身边杨氏的立相,夜幕降临,再加上灯光暗淡,她初出轿的瞬间当时就是言茂也差点失声,可再一看,她的容颜固然美貌,可决然不是杨氏的模样。
她一向自诩高洁,少女之时她的美貌就传言甚广,如今年华消逝,居然被称之谓从观音庙下凡的,看那华衣孩子脸上的诧异,显然不是事先编造的。小孩子说得自然,这句话她听得也开心,小孩子家的童言无忌话语让她份外受用,目光更是透出轻柔慈爱,对怀中称呼她为娘亲的可人儿般孩子更是有着特别的疼爱,荡漾着如自己的骨肉一般的心情,低头再端详,不晓得为什么,她从漂亮的孩子身上几乎能看到和自己曾有的无上光彩。
言家小三趋前向她有礼的禀告:天很晚了,小衙内再不回府,府衙里可要大闹出事了。她对言家孩子的谨慎家教很是赞赏,她让随身侍女取了一块紫金锭子给小衙内算是见面礼,温言叮嘱在本地待过几月的赵魁好生服侍着这位小公子回家。
小衙内拿紫金锭子就跑,很兴奋急着回去跟要爹娘说小六的娘亲下凡事儿去。
“娘亲,耀晴天天想着您。”伸出的手儿碰触她的发,她好大方,也很有钱呢,闪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耀晴每天、每天都在想娘亲呢。”
多孝顺的孩子,她心头热呼呼的。
尽管知道她不是母亲,小四小五围绕着她身边,她身上有着敬佛染上的檀香,和曾经记忆中母亲是一样的味道,看着小六的神态也是和母亲一样慈祥,不由得,小四、小五眼睛真的红了,这些她都看在眼中,孩子们表现出的对亡母的思念让她身为感动,这是个很有教养的书香家门,作为母亲,没有不喜欢孝顺孩子的,她不由伸手安抚思念亡母的少年们。
江家父子各自落座,警戒思索对策的江暮望着对面的母慈子孝的场面,看着记忆中冷霜严厉逼人的母亲怀抱夜雨时的慈祥疼爱——那神色在他记忆中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时间他都不晓得该不该去嫉妒。
她的夫君江宸侧眼旁观更是不知如何言语,她一向洁癖深重,万不许男子随意碰触。而此刻,言家两个俊秀少年一左一右为她捶肩,垂髫小儿还靠着她怀中,一个劲的还把小脸蛋在她胸前来回磨蹭撒着娇,看得江家父子沉默的继续沉默着。
安置好客人的言家父兄也落座下来,他们旁观着不知所措的江暮父子,再看看小四、小五、小六的作为,好,很好!是攀上靠山了。面对这些来历不明、气势汹汹的人,在情况不明的状况下,还是先找到靠山为上上策。
第 8 章
眼前的状况尽在言家掌握中,现在最需要解决的还是院子墙根放着的那十口大红漆箱子。
在三少的示意下,铭文手脚麻利收拾着厅堂桌上还没动筷子的饭菜,端往偏厅里去就没出来了。
江宸大刀金马端坐在主客之位,扫了一目了然的小小厅堂,精雕细琢的雕花窗棂就是最好的装饰,墙面上悬挂着几幅字画,显然不是什么名家,动笔显幼稚,只是平白添了点稚气童趣。
顺着客人江宸的视线看看墙面字画,家主言茂浅笑道,“这是小儿的拙作,让先生见笑了。”
先生?什么先生?谁是先生?看着这位看不出年纪的文士冲着他客气的笑,江宸才意识到对方称呼的是他。他可不是什么先生,江宸摆出威严的气度却在这样的和熙融融的气氛下没有什么见效,只有客气应对主人的客套, “作得很好,童真立现。”
江暮顺着父亲目光看墙面上,他自幼习武对字画没有见的,中午来的时候当然不会在意墙上的字画,他细看下,发现一幅鱼戏莲叶下落款处看到夜雨的印章,江暮看得微微而笑,这是他的夜雨画的呢,夜雨果然是多才,他都觉得光彩。
看到江暮笑得暧昧,耀宗、耀祖默契的往画前探出一步遮住他的视线不让他再看了,对双胞胎的多事,江暮不计较的转开脑袋瞧母亲怀中的夜雨去了。
眼角扫到江暮忍让再三的神色,江宸心情不是很好,可不管来得时候心情有多么震怒,如今想强势压人已然没了底气。
“见笑,见笑,言家财薄势弱,却也是诗书传家,请的先生都是当地名儒,小儿们也勤勉,还算是知书达理。”言家老爷拱手笑的欢喜:“比起令公子的气势实在不值一提,只是多言一句唠叨话,令公子蒙学先生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请了,实在是误人子弟之小人。”
听得这般冷嘲热讽,江宸看这一脸温文的儒士,明里是自谦,暗下居然借机讥讽他教子无方。江宸勉强道, “此来匆忙,打搅了,请见谅。
“无妨,无妨,两位贵客来之前,我全家正和令郎讨教礼数的学问,先生、夫人来得正及时。”言茂温文尔雅、气度翩翩应答有礼,“本还以为令郎是标新立异,原来是家传所学,领教,领教。”
江宸再抬眼看气度谦和却言词更加明讽的文士,对方如此明显的讥讽之意让他有些始料不及,还不曾听过这样的讽刺言辞,愤怒的心情倒还没有成型,江宸心中有数,江暮行事一向凭本性行事不计后果,要不是太清楚江暮的脾性,凭他的身份和分居多年的她岂能够乘船南下一路赶来阻止吗。来时路上,江宸确实是很火,现在看这样的情况也能揣测出今天若是他们没来,江暮肯定会强行动手,这是他绝对不想见的,关乎他江家的声名和威望,江家的声名都是祖辈生生死死得来的,岂能就这样毁在江暮的任性中!
主客面貌客气融洽,言语之间却已是火硝味浓,和熙中夹着寒冰,一波砸过一波,在她身后的耀文、耀武往父亲身后站去,言家小六耀晴靠着她怀中刻意忽略江暮的眼神,眨着眼睛看着父亲那边。
对言茂的发难,站在父亲身后的言家小子们比客人还要意外。他们清楚父亲性情向来温和,世故的狡猾融合在对世事的透析中,淡漠名利笑看人生,父亲对是非之家的外延―向有自己的想法:人生在世无非是让别人笑笑,偶尔也笑笑别人。此刻,有着这样生活理念的父亲居然言语犀利却是兄弟六个都不曾见过的。
面对主家的讥讽,江宸一时间没来得及意会,本来他来的时候是气势汹汹、目空凛然的压人来的,可就是因为突然的“认亲”和融搞笑气氛让他面对这样讥讽居然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暂且把言家伯父的冷言放置一边,江暮心意决然不动,他就是要娶夜雨!他起身趁着父母都在作揖请求,“父亲、母亲,枫晚有要事禀告!”
江宸和她看着起身恭敬请示的江暮,两人的神色都有丝儿变动,这儿子不同于旁人,是江家太爷亲自抚育的长大的,是祭奠江氏祖庙的嫡子长孙,凭着江暮的性子就是他们当父母的也不能全然左右,这次江暮居然当着外人对他们这般放低姿态,况且他们也清楚江暮是个性冷僻,却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寻思着江暮将要说的话,身为父母的他们开始不安起来。
“长辈正在说话,晚辈小子如此插话,圣人之书都不曾习过?”言茂陡然叱喝 。
言茂呵斥声一出,本来就安静的四周更显惊心动魄的静,江暮站着一边看着言茂真正的怔住了。言茂端坐主位直视江暮,目光坦然且严厉。
江宸脸色沉怒,他江家岂是容他人随意呵斥,只是他没有发难,江宸旁观同样被震动了她的反应,她一旁听着也诧异,轻抚身边的言家小六没了一贯的冷漠威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她就是摆不出严正的脸色来,她仅仅是旁观着,江宸再看看一边被呵斥站着的江暮居然没有动恼色,实在是怪了。
沉寂的四周有着不同的躁动,他人反应可以忽略不计,掌握着情况变化的是言家。言家兄弟对父亲突然改变的语气颇有意外,他们都寻思着父亲的想法。
性子温和又善于转移视线的言茂突然发难,他也是有顾虑的,这江氏到底什么来头他还是不知道,可冷眼旁观着,这家人行事无礼,那神态实在傲慢,聚坐在一堂夫妻间居然少有温情,父子、母子间居然形如陌路,当这对夫妻出现时,父子的随身侍从按刀对立的格局还在眼前未散,这样门第和做派看在言茂眼中实在如虎狼之家,这种人家万万不可接触,如今小四、小五、小六这么一折腾,趁着他们气短神虚之际,当断力断,索性把拒绝姿态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