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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抱歉呢?如果我说我已经后悔了呢?这两个星期每天我都期待你能出现,希望你能踏出最后的一步,逼迫着我到没有选择不用选择的地步。然而你没有来。你是,完全已经把我的事情放弃了,或者干脆就是忘记了呢?〃
他说着,声音很慢,但我发现自己无法插进。他放下遮住脸的手,站了起来,脚步似乎有些不稳地走到我身边,伸出手。
〃昨天我看到你的妻子,看到她眼睛的一瞬间,我知道你说的是错的。她并没有背弃你,她仍然爱着你。如果那时候我就能下定决心,那她就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亚力克的语气中,有着什么让我不寒而栗的感觉。他那彩虹般的瞳孔,现在正折射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疯狂色彩。
〃亚力克,你……〃
亚力克看着我,那种绝望的神情,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怖。
〃现在我全部都放弃,自尊也好,职业也好,身体也好,全都放弃你赢了,你最后还是赢了,现在你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
亚力克抱着我,慢慢跪倒在地上。
〃不要离开我……〃他说。
〃不要抛弃我。〃
16。
我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是给我的母亲打电话。
〃耗鹊那榭鋈魏瘟耍俊笔撬牡谝痪浠啊?br》 若是之前,我可能会啧啧回去,听起来倒很象个关心女儿的母亲嘛,可是我在纽约的一个半月却也没有听见她询问珊娜的消息。但现在我没有做那种事情的心思。
〃她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医生手里,那医生也想把我控制起来,你最好让你的丈夫调动力量把珊娜救出来。〃我这么告诉她。这是最接近现实的情况,然而我的母亲却以为我是在和她开玩笑。
无法沟通。我们仍然是无法沟通。
我挂上电话,叹了口气。也许母亲并没有过错,是以为一下子所有事情就可以变的美好的我,想法过于不切实际。
首先要做的是找工作,虽然休息了接近一年,可是之前的朋友和人脉还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曾经精神崩溃的中年男人,不过那又怎样?当然做那些明星橄榄队的教练是没有可能的,但世界上并非明星的橄榄队也有许多。
我开始按着通讯簿开始打电话,并非每人都那么热情,但也远非我之前想象的冷淡。打了若干电话,敲定了明天与后天的三次面谈后,我决定犒劳自己一杯酒。苏珊刚准备去上班,我们在房门口吻别,回头时我看见迈克,我的儿子,站在大厅的走道看着我。
我转开视线。我是说迈克长得和我的大哥并没有那么象,但每次我见到他,却无法不想起大哥。但是这并不能构成我不和他交流的理由。无论如何,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所以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最近怎么样?〃欢快的语气自己听着都虚假,迈克看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不知什么,转身就跑开了。我耸了耸肩,并没有泄气,万事开头难嘛。
之后的一星期,我忙于各处的面视。许多工作只是暂时性的,但也有一些俱乐部对我的档案发生兴趣。到了周末,我已经敲定了两家的教练和另一家的领队。因为都是业余队,所以时间可以错开。
当然,就算再有这么三份工作,我拿的薪水也还是比不上苏珊的一半。但这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在这么多年后,我终于开始对一件事情有兴趣了。不是那种淡然的兴趣,而是真心想把它做好的兴趣。也许去纽约毕竟还是值得的,虽然对我的妹妹并没有帮助,但是对我而言,将童年那些噩梦般的经历说出,使我能不再在一次次的睡梦中重温他们了。
星期六是迈克所在的球队比赛的日子,我架车去的路上才想到,自己大约已有6年没有去看迈克的任何比赛了。事实上我只是教给了迈克最基本的动作,之后就完全是靠他自己了。迈克的球队打得很顽强,虽然最后输给了对手,我却还是觉得很光荣。最后站起来鼓掌的时候,迈克似乎看见了我。
我在更衣室外等迈克出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干得好〃,我说。迈克的脸一下红了。我不记得我最后一次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是什么时候了。
迈克也许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然而这个星期的观察下来,我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苏珊是个好母亲,能够为迈克做的事情,她都尽力做到了。可是在迈克的这个年纪,他最需要的是父亲,是个能理解他所遇到的事情,女孩子呀,球队呀,输赢啊,这些事情的男人。他需要有人以朋友的身份和他谈这些。而当他发现,一直以最好的成绩想要得到关注的努力无法成功后,就潜意识地开始惹一些祸。
我只能说感觉很内疚,因为是我让迈克成为这样的。
在我发誓说不碰他一下的同时,我忘记了父亲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不打骂〃和〃不虐待〃就可以了的。因为对他的惩罚过于小心,我反而无意间造出一种生分的气氛,使得迈克无法判断,他在我心里到底处于什么地位。
我真的既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丈夫。
星期天是苏珊的休息日,我请了邻居家的强森夫妇过来打网球,也顺便叫上了追求苏珊的那个医生。他的气色看起来并不很好,但风度倒不错。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苏珊是个很吸引人的女人,他爱上她并不奇怪。何况我一直以来并不是个好丈夫。但这点我是准备要好好弥补回来。
苏珊是知道我改变原因的,迈克并不知道,但他只沉醉在喜悦中,真正吃惊的是强森一家,还有那不幸的医生。他们所见的是被妻子养活的失业教练,我有点想告诉他们,当年苏珊上医学院时是靠我的工资过活的,可是那种事情似乎没必要和外人说。
网球之后是园内的茶会。直到傍晚人才慢慢散去。苏珊说要回屋里休息,迈克和他的朋友也消失了,我一个人坐在庭院之中,喝着杯里的淡酒,闭上眼睛想着星期一就要开始的新工作,和新的人生。一个阴影落在我脸上,我睁开眼,看见戴着墨镜的亚力克,双手撑在我坐着的藤椅上。
〃晚上好,罗。〃他说,一边摘下眼镜,脸上慢慢露出笑意。
〃……或者,你愿意让我称呼你,主人?〃
爱我就请离开我
17。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要和苏珊约了去听歌剧,结果则是和亚力克一起在床上度过。他在高潮时说出那个字眼,我看着他,停下了动作。
〃真是那样的话就离开我。〃我对他说。连被他无助的样子所煽动起的最后一丝兴趣也消失尽了。我不确定他是否听清我说的话,因为那时他的喘息很厉害,但过了一会,他平静下来,将头埋在枕头里,开始笑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只是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住了那种笑声?br》 〃和我父亲一样,你和我的父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作为解释,他这样说,我心不在焉地听他说着他父亲与母亲的历史,以及他自己是怎样在出生前的胚胎时期就经历了染色体的改造。被传到了神乎其神的先进科技其实也满简单,只是用某种特定的病毒改变了细胞里的染色体。所以,其他他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人类,也因此从小就一直在学校里受着差别待遇。不,并不是歧视。他比任何同年龄的同学都更为聪明。只是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我穿好衣服,把表带上。他的手腕还拷在床柱上,我看了他一眼,决定自己对别人的童年经历并没有什么兴趣。
而亚力克还在说着。
〃在我妈自杀以后,爸爸他也是这么说的。他看着我的眼光不象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而是在看一个异类。我走过去,可能是想安慰他,现在已经记不得了,而他则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对我说'滚'……〃
我耸了耸肩。以为自己是被爱着的,是因喜爱而在被珍视的心情中出生,结果发现不是那样。这种事情,发生得太过平常。随便跑到街上去,拉住任何十个人问,起码有九个半能告诉你类似的经历。
眼前的这个,若说是有所不同,只不过是他是我妹妹的心理医生。并且在不到一刻钟前刚和我上了床而已。
〃你不松开我吗?〃他看着我转身想走,才停止了苦儿历险,语气似乎颇为诧异。我回了头,不知道他口吻里的那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你知道,〃我以实事求是的平和语气和他说,〃只要把你的嘴塞起来,我满可以把你留在这里。不过有人知道,这附近根本就不经常来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