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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的、空旷的白虎神殿里,空气凝固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死一样的寒冷中。
“对不起。”凌清澈的声音宛如叹息、宛如呢喃,“对不起,有些东西我真的没有办法选择放弃,包括权力、包括我的母亲,也包括你。”
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却没有血,因为血已经凝结住了,夜虚弱地、恍惚地道:“而这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是我无法放弃的,那就是你。”他的手搭上凌环在他腰际的手,冰冷与炙热的接触,却无法传递温度,夜一指一指地掰开:“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是真的……现在,求你放手吧,我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放手吧。”
缓慢地,象细沙滴过紧闭的指缝,沉默地,象羽毛坠入深邃的水底,凌艰难地强迫自己放开了夜。那曾经如阳光般的香气冷冷地淡去,一点一点地从他身边消散。
也许会失去他了,也许……令人无法忍受的也许。
夜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白虎神殿,殿外,西翮冽悠闲地倚着石柱,还是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苍白的日光耀花了夜的双眼,他晕倒在冽的怀抱中。
可怜兮兮地摇着小手绢~~~偶要回帖~~~~
6
玲珑剔透的水晶珠子在风里微微地摇曳着,撩起丝丝缕缕梦幻般轻盈而飘渺的银白光泽,宛如流水深处的游鱼,袅袅然地扭舞。偶尔,银色的鱼碰撞在一起,发出似玉碎般的嘤咛、似雪落般的清音,幽幽地,缠绵在耳际。
“他刚刚走。”冽向壁炉里丢了一小块椴香木屑,拍了拍手,如是淡淡地道。
夜蜷卧在火狐裘里,清瓷般的脸庞如雪秀雅、如雪苍白、亦如雪漠然,静静地凝眸着壁炉中的火焰。绯红的火诡异地跃动着,浓浓郁郁、妖妖娆娆,仿佛不知疲倦的精灵,想要舞尽一生的艳华。火光映在纯黑的眼眸深处,朦朦胧胧的。
这里是白虎王的寝宫,冽的房间,自那日与凌决裂后,夜便一直停留于此。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他实在已无处可去。遥远的、陌生的国度,孤独的灵魂寻寻觅觅地在找一个栖身的地方,找得很累了。
凌每日都来,守门的侍卫拦着,他也不硬闯,只是默默地立在门外。侍卫们终日里提心吊胆,私下偷偷地说,凌大人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坏了,被他的眼神扫过,会有一种被活生生地剖成两半的错觉,不愧是“鬼刹”啊。
隔着那道门,隔着那道水晶珠帘,什么是咫尺天涯?呼吸的相同的空气,发出的却是不同的叹息。凌来的时候,即使看不见,身体也会有热的感觉;凌去的时候,即使看不见,身体也会有冷的感觉,就这样来来去去,情冷情热。
傻瓜,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夜自怨自艾地想着,回过神来,才发觉冽已经坐到了他的身畔。
冽不着痕迹地环住夜的肩膀,慢慢地偎近他:“还在想他吗?”
“嗯。”
“真是个傻孩子啊。”冽细长的眸中掠过一丝嘲弄的神情。
潋滟的黑眸冷冷地瞟了过来。
“忘了他吧。”冽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柔和,“忘了他,到我的身边来,我会比他更珍惜你的。”
“滚!”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冽,夜毫不客气地斥道。
冽若无其事地笑着,俯下身,在夜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啪!”
夜怒极,抽手摔了冽一记耳光。
冽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亦是一掌重重地抽在夜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地痛,夜煞白了一张脸,欲挥手,手腕却被冽牢牢地按住。
“疼不疼?”冽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他轻松地用单手擒住夜的双腕。另一只手在夜的脸上抚摸着,“好孩子,你可要搞清楚了,我不是凌,不会任由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夜的身子一颤,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冽几乎将整个人都压到夜的身上,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凌是爱你的,否则他不会对你那么容忍。凌在族中素有‘鬼刹’之称,除了玉绮罗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是绝对的无情。妨碍他的东西,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摧毁,不论那东西有多美丽、有多珍贵。而洛夜……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失去理智的人,因为,他是爱你的。”
夜无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唇,青紫的嘴唇被咬得一片泛白。他的身体颤得越来越厉害,似风中的柳絮,飘摇不能自已。
冽放开了夜,夜猛然推开他,挣扎着下了软榻,赤着足冲向门外。到了门边,手指触及水晶珠帘,搅碎一帘沉沉幽梦,水晶发出了清脆、急促的珠音,夜倏然停了下来。寒冷的风从门外拂进,无形无迹,却寒彻心骨。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抓住门框,夜似乎站立不稳地摇晃着。很冷,冷得他无法再向前移动一步。
冽悠闲地倚在榻上,冷冷地笑:“然后呢,去啊,去找他,告诉他,你可以原谅他,只要他爱你,你什么都无所谓。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你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你可以容忍他的一切。”
夜的嘴角生涩地抽动,虚脱般地道:“我……不可以。”
望着夜的背影,冽的脸色比冰还冷,语气却是沉稳不变的温柔:“我若真心爱上一个人,断不会让他伤心至此。这世上偏就有人铁石心肠,也偏就有人喜欢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你们两个啊,倒是合适的很呢。”
“你给我闭嘴!”夜咬牙。
冽洒然一笑,气定神闲地起身,从夜的身边走过,掀开水晶珠帘,出去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比爱,更重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冽清冷的语音伴着珠帘流晶之声,泠泠地响,恍如空旷的幽谷中有冰雪飘落,一天一地的萧瑟,无处可逃。
夜软软地靠在门上,睁大了眼睛,茫然地听着水晶似乎要碎裂的声音,身体冷得发抖。
想他,想他,象发了疯似的想着那个男人。是的,夜承认自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爱他,爱他,只要有爱,什么都无所谓。想回到凌的身边,因为那里很温暖,而现在,他冷得快要死掉了。想回去,夜的心底这么呐喊着,身体却违背了意志,固执地僵硬不动。沉重的躯体束缚着灵魂,硬生生地停留在原地,只能那样不停地想着。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比爱,更重要,是吗?夜只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明白。
壁炉里,火的精灵舞得倦了,渐渐地歇下,跃动的火光越来越淡,从绯红转为淡青,吐出一缕轻烟,浮起又散开。
宫女拨弄了一下壁炉,又放进了几块椴香木。
就在此际,门外响起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侍卫的呵斥。
“何人如此放肆,擅闯王上的内宫,还不退下!”
一个森冷的声音:“我等奉族长之命前来斩杀那个妖孽之徒,请各位不要阻拦。”。
屋内的宫女们闻言,吓得花容失色,躲到墙角去了。
夜心神一凛,挣起身子,急急退向后殿。
门外的吵杂声僵持了许久,守门的侍卫终究拦不住来人。四个持剑的黑衣人闯了进来,阴阴的目光扫了一下四周,晃了晃手中的剑,沉声喝问宫女:“人呢,到哪里去了?”
娇贵的宫女们何曾见过这个场面,吓得嘤嘤啜泣,就是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四人向后殿扑去。撞开虚掩的门,撕下门帘,冷风从门外吹入,拂动白纱锦缎,渺渺然地,象轻烟一般飘舞、象水雾一般流动,烟里、雾里,一个美丽的少年傲然而立。
少年的长发如流水,掬着一抹浓浓的黑泽,映衬他那没有血色的脸庞如白色冰晶般近乎透明。黑色眼眸里流转着火焰似明媚的光华,倨傲地凝眸,虽然憔悴,却仍是如此耀眼的存在。
就是他了。四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齐齐挥剑而上。
剑气凛凛逼人。夜一咬牙,扯着白缎向前甩去,同时顺势疾速地侧身。
“嘶啦”之声作响,锦缎被割成了道道白絮,漫天飞扬,剑气透过布层,划破了夜的手臂。
黑衣人一击不中,毫不迟疑地再度挥剑。
避不开了,夜苦苦一笑,认命地闭上眼睛。
电石火光之际,一声怒叱传来,银光一闪,“叮”地一声,四柄长剑被荡了开去,银光散处,凌煞白着脸护在夜的身侧。
夜的身体又热了起来,从指尖透到脚跟的暖流,融融的,就连身体深处的那颗心也稍微有了点温度。
黑衣人攻势不变,长剑划了一个圈子,破空袭来,迅若奔雷。
凌眸中杀气乍现,长袖一卷一拂,一柄长剑被弹了回去,刺穿了它主人的咽喉。余下的三人却是熟视无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挥剑劈来。
凌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