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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个时候你给他灌输了什麽混帐话,一个17岁的孩子能做错什麽?你告诉我!还有,他现在又做错了什
麽?”女人紧紧盯著原政,话语有些哽咽,眼中带著凄凉却熊熊燃烧的火焰。
即使遭到痛斥,原政也不想悔悟过去或者表现出悔悟的样子,但是心中对容嘉毓的歉疚也跟著起伏不
已的情绪重新翻上心头。看著容嘉毓隐藏在外衣下的瘦弱身形,刚刚自己还强压著他,在那纤细的身体上
发泄过一次次欲望。是啊,他没有做错什麽,他只是太容易被我欺负了,容易被任何人欺负……
“嘉毓只是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并不是白痴,更不是没有感情的玩物。我知道我们没有能力跟你抗争
,但是你也休想再碰嘉毓一根头发!十年前的他还未成年,你应该知道这种事传出去会有什麽後果。”
被原政大大低估了的这个女人,她的精明和强韧都足以让原政溃不成军,一针见血的话让原政彻底认
清了自己的劣势:
“原博士,你有身份,有地位,你跟什麽都没有的人是拼不起的!”
原政知道自己输了,他十分清楚,如果还执著於得到容嘉毓的念头,他就会付出身败名裂、人人唾弃
的下场。他的名气、他的地位,这些曾经让他得到比一般人更多优势和特权的东西,现在都成了束缚和顾
忌,象藤蔓般缠绕著他的手和脚,在他面前竖起一面长满毒刺的墙,让他甚至无法再伸手触摸一下那个近
在眼前的人。
自己也不记得是如何离开的那个家,那个属於别人的幸福的家,那个自己还妄想闯入破坏的家,只是
记得临走时最後看了一眼那双明亮纯真的黑色眼睛,仿佛要把它永远刻印在记忆中,尽管它根本就不肯看
自己。那双饱受人生凄凉和痛苦折磨,却从来没有丝毫改变过的眼睛,那颗永远保持孩童般纯洁的温柔的
心。容嘉毓的纯真和温柔是为了爱他的人而保留,而不是为了这样一个只懂得掠夺和强迫的自己。
永远失去了他。那缕轻风从我手中飘走,永远。没有留下一丝留恋,就象那双眼睛里从来不曾有过我
的存在。
原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座城市,离开了这个国家。不仅失去了容嘉毓,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曾经
十分骄傲的某些所有。
“教授:
您和师母近来身体好吗?我现在正坐在实验室里,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室外气温已经是零下20度,
当然,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屋里很温暖,我手边有一杯滚烫的咖啡,感觉还不错。不过,喝惯了咖啡,总
是有些想念故乡的清茶。
祝您和师母永远健康快乐!
请代我向嘉毓问好”
打完最後一句话,原政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动退格键把它删除了。那个人也许永远不想听到我的任何
消息吧?还是不要跨越半个地球给他送去恐惧了。
发送出邮件,原政端起咖啡杯,静静的望著窗外皑皑白雪。
什麽叫做孤独?什麽又叫做寂寞?也许就是象此刻完成工作已无事可做,只好喝咖啡休息吧。
三年过去了,原政没有回过国,当然,也一直没有再见到容嘉毓,没有再亲近过那柔软瘦弱的身体和
古怪羞涩的笑容。原本只是计划完成一个研究课题的短暂之行,却不知不觉就在这个寒冷的国家留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由里金斯博士推荐接任了实验室的负责人,这几乎就确定不可能再回去了。是啊,为什麽
要回去呢?我回去只会让他害怕。
教授发来的邮件里也曾有过几张容嘉毓的照片,那是他借口想不起容嘉毓以前是什麽模样,教授才从
相簿里翻出来扫描的。照片里纤细羞涩的美少年是容嘉毓读研究所时的模样,想必当时摄影师为了让他抬
起头来看著镜头可花费了不少气力。毫不知情的师母还很热心的发来了容嘉毓现在的照片──仍然十分羞
涩的他跟那个女人一起,笑意融融的站在漫天飞雪的公园里,容嘉毓手里还拿著一个雪球,脸上带著孩子
般纯真的快乐。真巧,那个城市也在下雪……
一对极不相称的夫妻,一对如此幸福的夫妻。默默注视著照片,原政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麽没有了愤
怒和嫉恨,只感到自己手指永远无法再触及那个幸福天地,相隔无限时空的旁观者的落寞。
看了半天,他才慢慢认出来,照片里容嘉毓戴著的那双手套正是自己送给他的──他居然没有扔掉。
你真的这麽喜欢它吗?只是单纯的喜欢,即使是最讨厌的人送的也舍不得扔掉吗?
浓苦的黑咖啡味道在舌根徘徊,最近也许是喝的太多,常常会象现在这样感觉有些酸涩。
原政不认为自己是不敢正视现实的人,他察觉到自己的些微变化,也在静静审视这些变化。在同一间
实验室,十几年前来到这里时他还是野心勃勃的青年,热切的追寻著成功和名利,如今再次回来,心情却
安静平和了许多。是心开始倦怠了吗?心一旦稍稍减慢跳速,寂寞和伤感就会趁虚而入。
寂寞和伤感,对於原政来说是多麽可笑啊!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始终无法忘记那个瘦弱的身影,那
张苍白清秀的脸,那颗从来没有污染半分的灵魂。可是,他不会记得我,因为他的眼中现在全是快乐和幸
福,没有了害怕和颤抖。
这真不公平,是不是?
还是太公平了,他无意识中已经给了我最漫长的刑期……
就是在这样对名利感觉渐渐淡化了的过程中,原政的研究却进行的比从前更加一帆风顺,因为在化学
领域的杰出成就,这一年,他再次获得了诺贝尔奖。上午11点半,正在实验室里工作的原政接到了十分激
动的同事打来的电话,才知道自己获奖的消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喜讯让他自己也感到十分意外和突然
。又一次被无数鲜花和掌声包围,这次的感觉却和第一次获奖时意气风发无比兴奋不同,总感觉是替另一
个人站在颁奖台上,也许,他才更应该站在这里。
林教授76岁生日这天,在打给教授祝寿的国际长途中,原政才终於主动提起了那个名字:
“嘉毓……也来了吗?我想跟他说句话……”
教授刚才听起来还十分高兴的,现在,电话那头却沈默了。
“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很久没见他……”原政在电话这边苦笑著,我并不想吓的他从教授家跑
掉啊!
“嘉毓没有来,他不能来了……”教授的声音低沈下来。
“他出事了?”即使远隔万里,原政也立刻听出教授话中的悲伤,吃了一惊。
“玉雅去世了,他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
“玉雅?谁是玉雅?”原政有些糊涂了。
“玉雅是嘉毓的妻子啊,你可能不记得她了,她刚刚过世……”
原政这才模糊想起那个女人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我们本来以为嘉毓结婚之後就可以完全放心了,”性情率直的教授终於再也无法装出平静愉快的语调
,“没想到玉雅去的这麽快,玉雅对於他来说就象是生命支柱。现在嘉毓的状况很不好,我真怕他又象当
年一样……”
教授还没有说完,师母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原政,你千万不要担心,嘉毓有我们照顾,一切都
会好的。你看,这个老头就是沈不住气,你刚刚获奖,应该说些高兴的事才对……”
原政怎麽听不出师母是在强颜欢笑?她显然是不想破坏自己的情绪,他也只能在电话里尽量宽慰教授
。
放下电话,他重新回到电脑前──下午讲课的资料,明天交流会议的提纲,很多事情还没有准备。
“对於不受外部约束的单一聚合物链,我们如果将这个链的一端固定在坐标系统原点上,则由於布朗运
动的结果,链的另外一端的位置将按照高斯分布函数而变动……”
我能怎麽办呢?知道他目前状况很不好,我能回去看他吗?即使我想给他安慰和帮助,他会接受吗?
很可能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