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向文昊嘘了口气,定了定神,接著向上爬。
脚步声在静寂的狭窄空间中显得分外刺耳,给人带来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咯嚓。
──咯嚓。
向文昊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恨不能长一双翅膀飞上十七层。
一级一级的阶梯似乎永无止尽。
到达第十四层的时候,向文昊发现头顶的声控灯坏了。
十五层的灯光弱弱地反射下来,将昏暗中的一切映衬得愈加阴森恐怖。
斑驳的白墙变成暗绿的色泽,凸凸凹凹的,像青面獠牙的鬼脸。
向文昊深吸一口气,埋头向上猛冲。
拐弯的时候脚下一滑,於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固定在墙上的扶手。
──然而手心所及之处,却是一片毛茸茸的触感!
向文昊胸中怔了一怔,慌乱地爬起身。
就著昏暗的灯光抬眼看去,顷刻便发出一声惨叫。
──手中所抓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被插在一根长直的木棍上,毛烘烘的头发遮住了整张白惨惨的脸。
那颗头嘿嘿地怪笑著,张嘴便要啃咬抓著它的那只手。
向文昊再次惨叫一声,松开手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时第十五层的灯也灭了,黑暗汹涌而来。
*
向文昊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痉挛地蹬了蹬腿,皮鞋踢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十五层的灯又亮了。
──黯淡的灯光中,楼梯拐角处的扶手上,静静地搭著一只拖把。
向文昊花了整整五分锺才从地上爬起来。
腿部肌肉仿佛化成了一滩水,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愤怒地伸手抓起那只拖把,向楼下扔去。
拖把顺著阶梯向下滑行,最後在水泥地面上徒劳地弹跳了几下便静止了。
── 篇六 ──
待到向文昊终於推开楼梯间大门走进楼道的时候,只觉仿佛经历了百年的时间。
他走到公寓门外,伸手从裤兜中掏出了钥匙。
插入锁孔中转了转,竟然纹丝不动。
他皱了皱眉,就著楼道中暗黄的灯光检查了一下手中的钥匙。
──就是这把,没错啊!
於是再次插入锁孔中。
仍然纹丝不动。
向文昊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头越烧越旺,五脏六肺如沸腾的粥一般翻江倒海。
几天中接连不断的霉运几乎将他压垮,如今终於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
他凶狠地向防盗门踹了几脚,然後又补上几拳。
骨头火辣辣地痛,然而郁结於心中的烦躁著实减少了大半,一时间竟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喘了口气,打算换个角度接著〃练拳〃。
然而才一转身,便发现眼前赫然站著一个黑糊糊的鬼影!
那鬼影距离他的鼻尖不过一分米,张牙舞爪,仿佛下一秒便会扑将过来。
〃周子墨!〃
向文昊大叫一声,连退三步,後背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眼前立著的不过是一株高大的盆景。
可是他的公寓门口是没有盆景的。
他疑惑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麽,转头向墙上看去。
──那儿用红色油漆工整地写著:十六。
*
向文昊再次站在了楼梯间里。
他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人在倒霉的时候,爬楼梯都会少爬一层。
公寓大楼每层层高四米,双跑楼梯,每跑十级,每层共二十级。
向文昊上完十级台阶,拐了个弯打算继续爬完剩下的十级。
然而他瞬间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直撅撅地定在了那里。
──左侧的墙壁上,赫然书写著四个血红的大字:
还我命来!
整张墙面被这四个字塞满,形成血糊糊的一片,像一张巨大的、狰狞的嘴。
仿佛随时都会从墙上剥离,变化为直挺挺的、支离破碎的尸体。
向文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他想喊叫,可是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想起了周子墨那张被刀割得面目全非、然後又用粗黑的线缝起来的脸。
那张脸嘿嘿地惨笑著,说:
〃昊~~怎麽办啊~~~〃
〃我找不到我的右眼~~~〃
向文昊的喉中挤出一串嘶哑的呻吟,抱头狂奔。
他冲进过道,连踢带砸地打开了公寓大门,然後重重地撞上,反锁。
依次进入各个房间,打开所有的灯。
关上窗帘,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大。
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以後,向文昊呼哧呼哧喘著气,一动不动地盯著天花板,仿佛要将它生生盯出两个洞来。
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轰鸣声中一些破碎的画面飞来飞去,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眩目的网,夺取他的呼吸。
── 篇七 ──
周子墨背对著向文昊,努力地在包中翻找著什麽。
他的背影十分窈窕,黑发如瀑。雪白的睡衣下摆中露出一双玉石般的美腿,笔直而Se情。
那只手像去了外皮的葱一样白嫩尖细,此刻正从包中攥住了某只黑色粗大的不知名物体,缓缓地试图将它拉出来。
向文昊抓起床头的花瓶,蹑手蹑脚地向他靠近。
他的心脏擂动如鼓,手心里满是滑腻腻的冷汗。
周子墨愉快地说:
〃昊,今天尝试一个新的东西哟。〃
他的声音清清浅浅的,酥媚入骨。然而又带著些神经质,显得阴阳怪气。
向文昊深吸一口气,高举手中的花瓶,向周子墨脑後砸去。
他花了四个小时将尸体肢解,切成一块一块的装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
又花了三个小时清理现场。
他眩晕地站在浴室中,一时间竟有些神志恍惚。
他定了定神,从储藏室中找出了一只废弃的纸箱,将黑色塑料袋放了进去。
他搬著纸箱进了电梯,将它搁置在靠墙一角,擦了擦汗。
此时天边已有了些蒙蒙的朝霞,夜晚已经过去。
电梯停在了一楼,向文昊搬著纸箱走出去,寻到了停在小区路边的车。
他将纸箱放在驾驶副座上,发动了引擎。
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凭借著本能驾驶。
当白昼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汽车已经行驶到另一个城市郊区的某条公路上。
公路两旁是漫漫的荒野,其间生长著一些半人高的野草和七扭八歪的树。
整条公路浸淫在黑暗中,方圆几十里连半辆过路的车也没有。
向文昊决定:
──这里,就是他抛尸的起点。
他戴上手套,将纸箱从车上搬下来,又从後备箱中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铁锹。
他打开黑色塑料袋,皱著眉头思索了一下,终於决定先埋头部。
将头部掩埋以後,他将驾车继续前行,每隔一段距离,便以这种方式依次抛弃尸体的其他部位。
向文昊拨开呜呜作响的杂草走进荒野中,在距离公路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用铁锹挖出一个一米深的洞。
他将周子墨的头从塑料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那颗头惨不忍睹,其上遍布著向文昊因泄愤而割出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皮肉血淋淋地翻在外面,暴露出森森的白骨。
一只眼球掉出了眼眶,颤颤巍巍地悬挂在空气中。另一只眼紧紧地闭著,缝隙中淌出些红豔豔的血水。
向文昊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麽漂亮的一张脸。
他用双手捧著这颗头,将它移到洞口上方。
正要松手的时候,周子墨血糊糊的脸上那只紧闭的眼睛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