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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终于醒了。”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的男人笑容满面地朝他打招呼,俨然一家之主的派头,许凤渊没什么好脸色,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看了看四周,难以置信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萧峻霆端了一杯咖啡给他,说:“你不相信我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不相信。”许凤渊想也不想地回答,萧峻霆朝他倾过身来,说:“没见过你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人。”
许凤渊眉毛也没动一下,估计是当成夸奖收下了,完全不疼不痒地啜着咖啡,萧峻霆双眼冒火地盯着他颤动的喉结,心想虽然这家伙性格很倒人胃口,不过某些场景还是颇赏心悦目的——男人毕竟是好色的生物,外表能加不少分,否则他也没有这个耐心跟一个老男人耗。
不过他也有点佩服许凤渊的神经,昨天晚上他应该表现得挺像色狼了,怎么这人一觉醒来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喝他(的手下小承)煮的咖啡?
“不怕里面放了春药?”萧峻霆起了逗弄之心,一脸坏笑地问,许凤渊放下杯子,丢下一句:“你神经病。”然后起身去厨房找吃的,把萧峻霆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喝完一杯咖啡,他朝厨房喊道:“已经快中午了,出去吃饭怎么样?”
话音未落,厨房里传来“砰”地一声闷响,萧峻霆跳起来飞奔过去,许凤渊还是面无表情,拉开微波炉,端出一碗散发着焦味的方便面,上面还摊着两个不明物体,由局部颜色来看,应该是鸡蛋,凝固的蛋清带了一块一块焦黑的颜色,爆得到处都是,许凤渊盯着那碗东西,有些不解,萧峻霆翻了个白眼,说:“水放太少了,面烧得太干鸡蛋当然会爆出去。”
“哦,这样啊。”许凤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冰箱里抄起一瓶矿泉水倒进碗里,快得让萧峻霆来不及阻拦,然后,随着“咯嚓”一声脆响,可怜的玻璃碗在冰火九重天的折磨之下碎成三块,含冤告别人世间,许凤渊有些尴尬,又以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拦的速度拾起玻璃片往垃圾桶里丢,毫无意外地,他划破了手。
看来在家务上,这位先生已经白痴到一定水平了。萧峻霆叹为观止,虽然八点档连续剧里通常会安排男主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过对方滴血的手指含在自己嘴里,但是他怎么想都觉得那很二百五,于是他抽了张纸巾压住许凤渊的手,拖他去房间里消毒上药。
整个过程许凤渊一言不发,神情很不自在,耳畔泛起淡淡的羞色,萧峻霆忍住笑,帮他处理好伤口,许凤渊低声道谢,就算有坚如水泥的神经也窘得抬不起头来,萧峻霆握住他想要抽回的手,贴在自己唇边,说:“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许凤渊嘴角抽搐,不悦地抽回手,说:“你发烧了?这里有药。”
萧峻霆眯起眼睛,突然来了个恶虎扑羊,把许凤渊按倒在床上,沉声道:“还没有人敢像你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许凤渊推了推他,纹丝不动,这人重得像头牛,他艰难地吸了口气,声音有些不稳,说:“没事抽什么风?快起来。”
萧峻霆赖在他身上,一手勾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许凤渊,我现在准备上你了,请你配合。”
说完,直接动手撕衣服,许凤渊先是愣了,直到衬衫变成破布他才意识到这小子自始至终都不是开玩笑,脑袋里那根称作危机意识的弦终于崩了起来,他一记勾拳轰过去,却被对方格开,用破碎的衬衫把他的双手绑在床头,狼爪紧接着探向他的皮带。
“萧峻霆!”许凤渊厉声喝斥,可是没用,萧峻霆像头被激起嗜血之心的野兽,略带粗暴地抚摸着他的身体……老天!这是什么荒唐状况!他一个大男人被比自己小一轮的青年压制得动弹不得,而且面临着三十九年来想都没有想过的“失身危机”,如果不是因为形势太过危急,许凤渊几乎要笑出来。
暗中沉下腰,打算给这小子一记铁膝,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的肚子却叽哩咕噜地叫了出来,发出那种因空腹太久而强烈要求进食的声音。
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许凤渊羞愤交加地闭上眼,萧峻霆也停止了动作,慢慢俯下身来,轻吻他的嘴唇。
这是个浅吻,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厮磨了片刻,他抬起头,对上许凤渊的目光。
那双深沉如海的眸子,正翻涌起惊涛骇浪,有震惊,有无奈,还有,显而易见的嫌恶。
萧峻霆屏住呼吸,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然沉入那双眼底的波涛中,再也浮不起来,冰冷的潮水覆盖过去,疼痛像洒入水中的鲜血,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慢慢地、慢慢地,浸透了他的灵魂。
九、
“我一定是疯了。”他喃喃自语,小承从他身边路过,只听到半句,于是冒冒失失地问:“谁疯了?”
回答是一颗爆栗弹在脑门上,萧峻霆额角跳起青筋,喝道:“快滚回去念书!”
小承把刚摸到手里的遥控器放下,眼泪汪汪地拖着脚步挪回萧峻霆专为他准备的书房,一头扎在那些他看也看不懂的课本上,痛不欲生。
“知识改变命运。”他家老大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为了接近许凤渊?啧啧,据他猜测那天晚上老大根本没得手,他这个任劳任怨的小弟收拾房间到天亮然后又被老大踢回去,理由是嫌他碍手碍脚电灯泡一枚,结果第二天老大回家之后还是一脸踩到黄金的郁卒相,而且绝口不提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是……许凤渊把老大给上了吧?!
小承一想起这种可能,就吓得寒毛倒竖,以他不怎么灵光的大脑根本想象不出那是多么恐怖的画面,虽然很好奇,但是对着老大一张雷公脸,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该乖乖闭嘴。
唉,老大你不要玩火自焚。他摇头晃脑,以无比忠诚的心默默祝愿老大得偿所愿、早日泡到许凤渊,而外头那个当事人,也正在纠结于相同的问题。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
事态似乎有些偏离正常轨道,原本他只是有点兴趣,但是连要不要把许凤渊当块点心吃下去都有些犹豫——因为想当然地认为肯定不好吃还会硌牙——然而现在,他不仅想吃那个人,还想要他的心。
所以他相当郁闷,原本以为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面对那些情情爱爱早练得视如浮云——儿女情长就意味着英雄气短——他这个经过无数风浪的老油条会被那种青春期小毛头才会萌生的狂热爱情搞得晕头转向,说出去岂不是让他的仇家笑掉大牙?
可是事实证明,再坚固的船都有撞到冰山的时候——如果他能从这片爱情海死里逃生,一定会拿枪逼那帮家伙重拍泰坦尼克号。
萧峻霆把频道飞快地换过一遍,最后干脆关掉电视,去楼下抓了几个小弟来过招。
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感情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对方根本把他当成骚扰犯一样处理,让向来不缺美女(偶尔也会有美男)投怀送抱的萧帅哥感觉非常挫败。
人欲求不满的时候容易肝火上升,尤其是他对许凤渊不再是抱着“玩玩而已”的念头,那种面对冰山、前途无亮的绝望感让他更想扁人。
小承啃书啃得眼睛绕起蚊香,打开窗户偷看他们在庭院里对打,兄弟们已经横尸遍野、哀叫连连,萧老大似乎完全没有尽兴收兵的迹象,阿弥陀佛!小承摸摸鼻子,哀怨并庆幸着,坐回去继续念书。
许凤渊依然很忙碌,公事井井有条,家事乱七八糟。
那天的事虽然让他震惊,但是以他的迟钝和脑资源占用率来说,一次无疾而终的性骚扰还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转眼之间就被抛到脑后了。
如果硬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他对萧峻霆的综合评价,从开始的“无好感也无恶感”到后来“有淡薄的好感”,现在变成了“有莫名其妙之感”。
他一向很忙,没那个时间东想西想,一切琐事都会在瞬间退散。
儿子凌城正值叛逆期,跟他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子相当不对盘,女儿还是很贴心,有时会抽空过来把他堆积了好几天的衣服洗掉,顺便把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虽然过不了多久又会被他搞成台风过境。
上午接到前妻的电话,没有闲话家常,周茹惠简单明确地告诉他:她要再婚了。
她的声音难掩兴奋之情,那个优雅而成熟的女人,有时还会表现出小女孩一般的浪漫与纯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