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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去的男装店还没打烊,许凤渊一边刷卡一边考虑着校长候补的问题,一路心不在焉,直到走到停车场,才发现自己车旁伫立着一个高个子男人,正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打量他手中的购物袋,对上他的目光,男人懒洋洋地勾起唇角,说:“真是巧,在这里能碰到你。”
确实,都快十一点了,如果不是他这一阵子总是加班加得昏天黑地,基本上是不会和萧峻霆这只夜行动物“偶遇”的。
打了个招呼,许凤渊把购物袋放进车子,正想开车走人却被萧峻霆拦住,提议道:“单身汉不需要这么早回家吧?光明路新开了一家酒吧,一起去坐坐吧,我请客。”
“抱歉,我明天还要上班。”许凤渊摇头拒绝,萧峻霆从另一边上车,正色道:“我有一些事想和你谈。”
“要紧的事?”许凤渊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脸来问他,萧峻霆一本正经地说:“关系到一个一心向学的少年能不能走上正途。”
许凤渊轻轻地哦了一声,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萧峻霆朝车窗外打了个手势,小承满腹委屈地驾车跟上,一前一后,朝光明路的“废墟花园”驶去。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虽然这家酒吧并不算太吵,乐队也是以抒情风格为主,不过对于从不涉足这类场所的许某人来说,还是大大地不习惯,点了混和果汁,许凤渊单刀直入,问:“你想谈什么?”
“不急,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一下。”萧峻霆一只手随意搭在他肩上,说:“我打赌你一定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肩膀都是僵硬的。”
隔着一层布料,清楚地感觉到紧贴着肩头的手掌传来的灼人热度,以及阻止他起身的力道,许凤渊不悦地看着对方,说:“我确定很忙,所以希望你能直奔主题。”
被这么个凉冰冰的大钉子撞得有些不爽,萧峻霆嘟囔了一句:“我确实很想直奔‘主题’啊。”
四周的声音虽然并不嘈杂,还是会影响交谈,许凤渊朝他凑近了些,问:“你说什么?”
这距离足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萧峻霆也靠了过去,两个人几乎头挨着头,让坐在远处的小承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是说……”他有意压低了声音,温暖的气息拂过对方腮畔,“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小朋友,能不能安排他进你们学校高中部?”
“他不是想考大学部吗?”许凤渊思忖片刻,说:“学力不足的话,应该请专人辅导、重点补习,只是进高中部念两个学期,很难应付入学考试。”
“可以放放水吗?反正你们自主招生。”萧峻霆火热的目光在他领口逡巡,“那小子脑袋有点笨,而且一上考场就缺氧。”
许凤渊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试卷难度不亚于全国统考,而且还要进行面试,如果他笔试连及格分都达不到,我没办法照顾。”
萧峻霆一脸凝重,说:“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求学无门,像我当年一样?”
许凤渊侧过脸,叹了口气,说:“你已经翻过一次老账了。”
“你就没有任何愧疚感?”萧峻霆逼视着他,许凤渊毫不迟疑地回答:“就算时光倒流我还是会开除你,因为你违反校规,证据确凿。”
“铁石心肠。”萧峻霆轻哼一声,不愿意承认以他现在的江湖地位,对许凤渊仍是有些忌惮,大概是当时的教训太深刻了,害得他总是放不开手脚,萧峻霆抿了一口酒,说:“这样说吧,如果那小子能考到及格,你能不能保证给他一份录取通知单?”
许凤渊点头:“可以,但能不能拿到学位还要靠他自己努力。”
“那当然。”萧峻霆和他碰碰杯,说:“坦白说我很欣赏你,虽然你的性格实在很难相处。”
许凤渊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回答道:“我对你的印象也有改观。”
萧峻霆来了兴致,问:“怎么讲?”
怎么讲?从一个“黑道混混”升格成“有理想有追求的黑道混混”,性质基本不变,分数却提高了一些,许凤渊没有回答,打量着对方俊朗出众的脸庞,依稀记起十年前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却咬紧牙关不肯求饶的少年,他恍惚了片刻,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做出开除处分决定的时候,我会慎之又慎。”
“呃?”萧峻霆愣了一下,失笑道:“你终于开始反省当年对我太过残忍?”
许凤渊没说话,一口一口轻啜着果汁,浑然不觉对方轻佻的眼神正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直到一杯果汁见了底,他才转过身来,轻声说:“如果你想走回头路,我也可以承诺你:入学考试及格就能拿到通知书。”
萧峻霆一口酒呛到喉咙里,把手握成拳收回来,免得它自动自发地掐上对方的脖子。
六、
一回生二回熟,孤独的单身爸爸在宝贝女儿离巢、宝贝儿子又不贴心的情况下,偶尔也会觉得寂寞,萧峻霆看准时机、乘虚而入,几次三番拖他出来喝酒,从最初的格格不入,到渐渐适应那种散漫悠闲的场合,许凤渊虽然还是那么一千零一号表情,话却渐渐多了起来。
音乐声恰到好处,低声交谈的人们拉近到亲昵私语的距离,果汁温润地滑过喉舌,许凤渊听完一个笑话,眼底有几分暖意,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姿势几乎是耳鬓厮磨。
“凤渊,你为什么不喝酒呢?”萧峻霆快要贴上他的耳轮,低声呢语:“在这里连女人都不会拒绝酒精。”
许凤渊丝毫不为所动,说:“除非必要的场合,否则我不会沾酒。”
“必要的场合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上一次喝的是新婚之夜的交杯酒。”萧峻霆看着他冷峻的面容,说:“我相信即使是公事应酬的场合,也没人敢逼着你喝酒吧?”
那是自然,他许凤渊又不是糯米团那么好捏,说一不二的个性只有面对亲近的人时才会妥协,平时有几分眼色的都不会跟他死皮赖脸,至于不识相的,都被一个冰铸大钉子撞得灰头土脸,再不敢造次。
“如果你重回校园,我很乐意为你干一杯。”许凤渊戏谑地朝他举举杯,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被踩了痛脚的萧峻霆没有丝毫火气,抢过他的杯子,招呼服务生:“给这位先生一杯长岛冰茶。”
“峻霆?”许凤渊不赞同地看着他,萧峻霆笑了,说:“冰茶而已,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以披着羊皮的名字蒙混过关,对这些全无概念的许凤渊听了他的解释,微蹙的眉头平展开来,淡淡地说:“我不是个合适的玩伴,很容易让人扫兴。”
“不,我喜欢你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特质。”萧峻霆在心里加了一句:会让我更有征服的成就感。
“算是夸奖吗?”许凤渊偏过脸来,素白的皮肤在晦黯的灯光下染了一层暧昧的金黄,平时冷静严肃的面容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一种漫不经心的温柔,夹带着不经意显露出来的寂寞,他的语气有几分自嘲,说:“我并不擅长与人相处,身边的人很少能忍受这种性格,我的妻子,凤擎,一个一个地疏远、离开,连凌城都不愿意与我多待片刻,有我在的地方,气氛很容易僵起来。”
萧峻霆沉默了片刻,说:“所幸你一直是个成功的人,不需要勉强自己向现实妥协。”
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许凤渊并没有想过,他的事业顺风顺水、成就斐然,每一条指示都能得到切实的执行,每一项决策都能带来丰厚的回报,无论以多么苛刻的标准来衡量,他都是个成功的领导者,然而,在重要的人面前,总会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挫败感。
“现在恐怕也没办法再改良,只好继续死硬下去。”许凤渊在一秒之内又恢复了常态,消融了微毫的冰山再度冻结,萧峻霆不着痕迹地揽住他的肩,摆出一副“哥俩好”的姿态,说:“还好你女儿很漂亮又听话,值得安慰。”
而且那小朋友无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老子的人了,知道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许凤渊其实只是天性冷淡刻板加上有些迟钝,脾气性格经过三十九年积淀,早成了风干的姜片,又辛又硬,用老虎钳都拗不过来。
“那当然。”许凤渊先是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她还未成年。”
“我还没有禽兽到要朝小辈下手。”萧峻霆没好气地说,这个笨男人压根看不出自己的目标是谁,他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怨叹,不过话说回来,有哪个男人会没事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