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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伯爵恩带着生活在塔楼里的人进入地下室以来,这是得汶第一次听到或看到的可疑事情。得汶紧张起来:塔楼是他第一次听到伊泽贝尔这个叛徒笑声的地方,这可能吗?他和她摊牌的时刻在地狱里?
他集中精神,开始辨认出一个远远无法看清的什么东西的图像。
“D·J,”他低声说着,想让自己不被看见。他出现在塔楼周围的常绿灌木的草丛。D·J正撞开一扇窗户想强行进去。
“哦,不好意思,”得汶拍着朋友的肩膀说。D·J喘着气晃着身子,“你正好吓跑了我鼻子里冒出的仙气。”
“你在干什么?”
“得汶,你不会帮我的。我不得不试试,我得进入东跨院!”
“为什么?”
D·J抓住他的肩膀,瞪大了眼睛,瞳孔也放大了,“我得进地狱看看!”
“你这是怎么了?”
“得汶,我得进去察看一下地狱,我得进去看看!”
“告诉你,不行!D·J!”“让我进去!”这个少年的声音又低又刺耳,这一点都不像他自己的了。“我得进那里去!”
“不行!”
D·J突然好像很疼地大喊起来,他掐住得汶的脖子。
“让—我—进—去!”
D·J把得汶掐得几乎窒息了,他惊呆了。
“抱歉我这么对你,老兄。”
得汶屏着呼吸说,“你可真让我没办法。”
突然,D·J猛地从得汶那儿挣脱出来,似乎被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出来,摔倒在院子里的一排篱笆上。
得汶起过去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D·J晃晃悠悠站起来,不过没受伤,“什么东西袭击了我。”
“我不知道,”得汶看着他的朋友,“回家吧,D·J,我答应你,我会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的,不管什么袭击了你,我都会打败它。”
“谢谢你,男子汉,”D·J拍打掉身上的灌木叶和干树枝,做着鬼脸说。“很抱歉,这么冒失地来这里———”
“没关系。”
“我脑子里只是放不下,我不知道为什么———”
“回家吧,D·J,你在这儿不安全,”他抬头看着黑黑的大房子,“我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安全。”
“所有怪异的行为都在这房子里展现出来了———一定是伊泽贝尔的缘故,”得汶想。“D·J,亚历山大,伯爵恩———伊泽贝尔利用他们,让他们凭着他们的本性做事。”
可是为什么呢?他没看出她那么做有什么目的,她知道只有得汶能打开地狱,可他为什么让D·J闯入东跨院呢?为什么让亚历山大试图杀死莫嘎娜呢?还有,罗夫想告诉他有关伯爵恩的什么?罗夫究竟在什么地方?
得汶一确定D·J已开着他的卡马罗离开了,就跑回房子拿衣服。他可能是魔法师,可在一月的早晨并不能挡住严寒。他不知道侯雷特·穆尔或萨根大师能否抵挡住这些自然力。他猜想那里一定有办法,事实上,他有一种感觉,他已经开始开发他潜在的力量,新的巫术———像他的超级听力和隐身术———这些会一直保持在有用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要是只读学生该读的那些书,用水晶去学会关于夜间飞行的力量继承的一切,而不用担忧像杰克森·穆尔或伊泽贝尔这些叛徒,那该是多么悠闲的生活,他有过那种自由吗?对于具有夜间飞行力量的小孩们来说,从不对他们隐瞒他们的过去,他们伴着骄傲的夜间飞行力量的童年时光成长,被监护人用他们的神秘力量训练他们,鼓励他们学习他们父母和家族的历史,那是多么令人羡慕呀。可对于得汶来说,每件事情都很难。
“为什么就不能容易些?”他对自己喃喃地说。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穿过小镇时,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站在罗夫家附近的悬崖边,他笑了,“嗯,我想有些事情也很容易。”
他希望罗夫在家。他对停在车库里的保时捷感到十分高兴。这些日子罗夫去哪儿了?他们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探讨。
想起上次他是怎样打断罗夫和罗克珊娜的亲密时刻,这次他选择了消失后出现在厨房,那儿有个螺旋形的楼梯通向罗夫的书房,他能听见罗夫在下面。
“哦,亲爱的,你真美,”罗夫说。
“糟糕,真是糟糕。”得汶叹了口气。“我来的又不是时候,他和罗克珊娜又在亲热。”正当他通过楼梯栏偷看下面的房间时,他看到和罗夫在沙发里的不是长着一双神秘的金眼睛的罗克珊娜,而是———
莫嘎娜!
得汶向后退去,捂住嘴免得发出惊讶声。
莫嘎娜———在罗夫的怀抱中!
得汶一面想冲下去揍罗夫一顿,另一面他又如此生气,嫉妒,以至于突然间不关心伊泽贝尔这个叛徒在这个时刻是否回到乌鸦绝壁打开地狱了。“莫嘎娜对我说她爱我,可现在她和他在一起,这就是她疏远我的原因,这就是,占据罗夫这段时间的事情。”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得汶突然产生了一种理智的想法:“这里一定有些事情搞错了,有些事情非常不对劲儿。”
“得汶!”
他跳起来。
亚历山大的声音,在他的脑袋里。
“救救我,得汶!”
他听见这孩子好像就在隔壁,可得汶知道亚历山大在乌鸦绝壁。
他处于危险中。
“得汶!!!”
他迅速回到通向乌鸦绝壁客厅的通路上,塞西莉正往楼梯上走,拎着一包包从购物中心买来的东西。得汶突然出现时她大叫一声。
“你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得汶,”她大喊着,“把我吓个半死!”
“我们得去亚历山大的房间。有些事情不对劲儿。”显然,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急切,她放下袋子很快跟着得汶上了楼,穿过进入楼上走廊的平台,“亚历山大!”得汶喊道,“你在哪儿?”
他推开男孩房间的门,里面很安静,空无一人。
“亚历山大?”
塞西莉四处看着,“他不在这儿。”
“我们得搜搜这房子。”
塞西莉焦虑地看着他,“现在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得汶。”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处在危险中,我听见他喊———”
他们突然被亚历山大床下的动静打断了,地毯成了鼓起一块的波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床下的地毯里。
塞西莉抓住得汶的胳膊,得汶用右手提起地毯。
“小心点儿。”塞西莉小声说。
他迅速地把地毯拿开。
床下晃着一个巨大的臭鼬,一只黑白相间的尾巴高高地翘着的臭鼬。
第九章魔鬼来了
塞西莉尖叫着。
“逮住它,得汶!趁它还没放臭味!”
得汶只能站在那儿,盯着这个野兽。
“怎么了!”塞西莉尖声道,“用你的力量或什么东西赶紧把它弄走。”
“我———我不行。”
塞西莉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为什么不能?”她牙齿打着颤问道。
“因为———”得汶唾了一下唾沫,“因为我觉得它是亚历山大。”
她看看得汶,觉得得汶似乎在说疯话。然后她把眼睛转向臭鼬,那东西正忙着在地板上用鼻子嗅着亚历山大要洗的脏衣服。他抬起一对大鼻子上的鼻孔。
“亚历山大!”塞西莉喊着。
臭鼬只管忙自己的,到处嗅着亚历山大的东西。
“怎么可能呢?”塞西莉问得汶,“你怎么知道?你肯定吗?”
得汶的头一阵眩晕,“没错,”那声音给他确证了,“相信你的直觉。”
“我肯定。”得汶对她说。
“又怎么会呢?这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为什么呢?”
得汶犹豫着,“我———我不能确定。”
塞西莉用睁得大大的、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可你能把它变回来,对吗?”
得汶吐了一下唾沫。“但愿如此,现在,我们要把这个臭鼬弄到什么地方保证他的安全。”
这时塞西莉蹲下来,招呼臭鼬冲着她。“我得承认,”她挤出一个微笑说,“它的确像那小妖怪的同类。”得汶看了看房间四周,“我们把它放到什么地方呢?”
“我们在地下室有个狗箱子,以前我曾有个狐狸狗,妈妈让我把它送人了。她埋怨说狗叫声太大了,弄得她晚上睡不着。”她皱皱眉说,“似乎我们还没有足够的鬼来做同样的事情。”
“你有会叫的鬼吗?”
她笑着。“如果你在跟我开玩笑,我想怎么才能让你对这个臭鼬,我的小表弟严肃点儿呢?”
“对不起,”他笑了,“去帮我拿狗箱子吧。”
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来点儿幽默,只能掩饰得汶真正的恐惧。塞西莉一走,他抬头看着臭鼬还在亚历山大屋子里的乱糟糟的东西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