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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源拉着我去找一个不够热的温泉,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因为温度不够所以没人会来泡在这里。
他拉着我的手伸到水里,有点微微温暖的水漫过我和他的手腕。他说:“我不想太热,也不想太冷,我觉得这样最好,我想要给你这样的感觉,舒适自然微微有点暖意。”我点点头,那时候我相信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他在温泉山下一棵树后吻我,我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和温暖,让人很放心。
那一年我十九岁。
此刻我转过头去看看窗外,居然又下雪了,原本以为这是个无雪的冬天,可是雪一但到来,就没完没了。天气真冷。我伸手拉拉被子,但竟然没有拉动,被什么压住了。
我抬起头看见他趴在床边睡着,头倚在两只手臂上,压住了我的被角。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还象他十八岁那年一样。我想,一个单纯天真的人,究竟是怎么变得心事重重、变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许多事情,他在想他的兄弟,也许也在想我,只是,相比起来那是最次要的。他怎么有那么大的信心,认为我永远不会离开他呢?
他害怕兄弟的出走,他担心朋友的反目,他顾虑哥们的处境,可他从来不担心我会出走,我会反目,我是什么处境。所以他至今也不相信,我说我要离开他。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想不起昨天我是怎么晕倒的,但却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
[始源:第四日]
他睡着了。我也睡着了。就在他身边。
其实我很想这样一直下去,永远下去。就让我在他身边睡着,一切那么宁静安详,日子就那么过去,生活就那么继续。清晨他会起来煮茶,虽然他也喜欢咖啡,但是他说咖啡喝太多了对体质不好,所以他在的时候,总是会煮一点茶,大麦茶。餐桌上会有玉米面包,草莓酱,煎鸡蛋或者煎鹿肉片。
十八岁那年,我在温泉山一棵不知什么大树下吻他。他说将来由他来做早餐,由我来做晚餐,因为早餐比较容易做,而晚餐应该精美而丰富。我说行,谁让我爱上一个懒人呢?其实他在很多方面都很勤奋,安静,善解人意。
我不知道是怎么爱上他的,也许爱就爱了,不需要什么理由和确切的时间。只是随着年龄的长大,我们渐渐明白了一切而已。不知道从哪天起,喜欢看他安静坐在窗下看书的样子,细长的睫毛垂下,虽然看不到眼睛,但却能感受到那种纯粹的灵魂,不带一丝杂质,里面全部只有这世界上美好事物的倒影,于是可以一直看着他,不在乎时间过去了多久。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如果许多到看不到他,心里就隐隐不安,做什么都会走神,想着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想他微笑的时候,眼神里飘出动人的温柔。想他思考的神情,专注而迷茫的样子。想他疲倦时在沙发中睡着的一刻,世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时间仿佛都在停止。
偶尔看见他和奎贤在一起,一脸宠爱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难道不应该吗,奎贤毕竟是年纪最小的弟弟,而且是他把他带来,带到我们身边。只是因为偶尔看见、一个眼神、门前孤独的身影,奎贤就毫无预兆地把手伸了过去,这是否意味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韩庚将是我们的珍宝——他是唯一证明我们还拥有真诚、善良、单纯和美好的证据。
偶尔看见他跟东海在一起打闹玩笑,被东海从背后紧紧抱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会小小的不满——那到底有什么呢,平时我们不都是这样打打闹闹在一起纠缠不清吗?而且东海那么顽皮那么有趣,韩庚跟他在一起会玩耍的不亦乐乎,难得的忘记自己的安静沉默,真正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他们两在一起那些纯净的笑容,仿佛一眼能望到底的山间溪水,让每个人都舒服都喜欢都渴望。
可是,我却希望他只在我一个人身边。我对他说过,他只是微微一笑,转过头去,我看见他脸上微微浮现的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能做什么,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奎贤还小,东海也像个孩子似的更多专注于玩闹,可是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照顾他,保护他,出乎我自己意料那样的无微不至,尽管他比我大,可是我知道他依赖我。
我想让他能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比如读书,无论他想读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果他想工作那么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做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而我的要求,只是希望,能让我在他身边睡着,那样我会感到平静的幸福,别无所求。
他善感而才华出众。他画的画挂满我的书房和卧室,在烦躁和不快时我会听见他在阳台上拉小提琴的悠扬琴声,无聊的时候他教我在网上和网友下围棋。
拿到一所大学的奖学金,他放弃了,只因为那要他到国外生活四年。
参加小提琴独奏比赛后,有个乐队邀请他加入,他去了,过了一个月他忽然辞职了。我问他,这个乐队不好吗?他说好,只是乐队每个月都有两周要到外地去演出,他懒得去。其实我知道,是我使得他放弃一切。如果有一周的时间,我看不到他,那么无论有那么遥远,我也一定要去找他。我知道,我离不开他。
可是现在,他却要离开我。
七日 第四日 B
因为我让他感到陌生,因为我让他不安,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对还是错。这一年来,我为东海而烦恼,为奎贤而犹豫,我知道这样发展下去,迟早要爆发激烈的冲突,立场对立,不可调和的矛盾,就在我们兄弟之间。
我可以劝说东海,但我不能看着他的生命受到威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帮他瞒天过海不只一次。其实,我也犯了罪。
这些,我不能对他说。我心事重重,他一目了然,然而没人知道原因。除了我们四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人对他透露一个字。
然而这种生活是不正常的,是紧张的,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当我们每个人都变得诡秘、不可理喻,人人怀着无法告人的目的时,怎么能让他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害怕看他清澈的眼睛,我回避,我冷淡,我突然走开,我什么也不对他说。我不再是他曾经爱的我。所以,他要离开。
他要转身而去,让我连背影也看不到。生活要怎么继续。
[奎贤:第四日]
嘴角依旧微微的疼,那是金钟云昨天狠狠的一拳所造成的结果。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是不是也应该还给他一拳,然后再给始源一拳,最后找到东海的时候再补上一拳。
这样我们四个人都有了一拳,被打在嘴角上。
我偷偷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
“为什么不?”
“那为什么是?”
“没有。”
我是警察。我可以想像得出我站在东海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样子。钟云依旧会很愤怒,东海或许会表示理解,始源则是会感觉到很无力的感觉。
但是,似乎有什么是不确定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不确定的因素在我。我不知道在最后的一步我会有什么变化。
我还是很深刻的记着那一个梦魇,无尽的,在每一年的某一天会重复的出现。
哥哥吸了毒,并且做了毒贩,有个道理是这样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为了逃避警察的拘捕,父亲和他一起求助那一个人,以求能够让我们全部脱离这一切。
他答应了,是的,答应了。
但是,那一天,我在自己的家里的天棚,就这么俯视着,看着他们接过了钱,然后是很轻很轻的声音,客厅里四处喷溅了血的痕迹。
我就在那些血泊中捡起了伪造的身份证和证明。
证明上面写着,XX孤儿院孤儿,赵奎贤。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想我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去面对报应,亦知道所有关于黑暗的东西最后的结果永远见不到光明。
所以,我依旧没有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七日 第五日 A [韩庚:第五日]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