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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刚才跟老师说话的女同学啊!”
“哦,她啊……”
砂原拍了一下手掌。
“她是帮我送问卷来的。说的也是,她刚才有说她叫大友。”
自顾自地点头,砂原从下往上看着明智。
“她长得还真漂亮呢。你说是不是啊,明智?”
明智不觉心跳了一下。砂原那句你说是不是啊,明智?该不会是话中有话吧?要是在这里脸红的话不就中了砂原的计?所以明智镇定地回了砂原一个微笑。砂原果然没有再追究下去。
“她说她也很喜欢一些老电影,像《罗马假期》或《惊魂记》。我觉得她的品味还不错。”
明智迅速地把这两部电影的片名记在自己的脑子里。《罗马假期》是有听过,但是《惊魂记》就是头一次听到了。明智决定待会在回家途中就到录影带店去借回来看,既然是大友喜欢的电影一定很有趣。
“那我先走了。”
明智走出办公室,边喃喃念着电影片名,边在已经变得昏暗的出口穿鞋子。他抬头一看,正好在对面操场的角落看到大友的身影。
大友仰头望着天空。明智走到外面,也仰头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视线的尽头是办公室,砂原正从窗子探出半个身体出来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家伙在找什么?”
砂原和明智的视线碰个正着。他用力地挥着手,而挥手的对象很明显的就是明智。
“教务主任已经同意了!”
砂原朝着明智大叫。明智用力点了点头后像逃命似地奔过操场。当他满脸臊热地经过大友身边时偷瞄了她一眼,大友那美丽的脸上果然有一抹微笑。砂原那混蛋!为什么偏偏在大友面前……那么大声叫我的名字!
明智一直跑到看不到砂原和大友的地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大友的微笑一直在他的脑中徘徊不去。从她那仰望着天空的美丽侧脸到对自己的笑容都在明智的脑中。像录影带似地迥旋不已。她在仰望天空,她在看办公室,她也在看……砂原?砂原?这时,挂川说过的话鲜明地出现在明智的脑海中。
“听说大友喜欢砂原老师哩!”
砂原的脸浮现在明智眼前。就算再怎么妥协,他的脸还是勉强只能算得上是中下级,如何赢得了我?根本就不用担心。而且像大友那样的美女没有理由会去喜欢像砂原那么平凡的人。哼,我才不会输给他。明智在心里对自己在意那无聊的传言而嗤之以鼻。
电影的剧本是挂川写的。因为找不到别人写,而且头脑不错的人应该也会写剧本吧?明智就以这种不成文的理由把任务推给了挂川。不但如此,明智还对挂川写的剧本诸多要求。几乎是以明智的意见为主轴的剧本就像时下流行的肥皂剧一样,是个甜得令人发腻的爱情故事。
有大友美奈子参与的话,明智当然不会让男主角落入他人手中。但是这个计划却被班上同是大友迷的同学所阻碍,结果明智分配到的是摄影师的工作。至于男主角部分,为了不让同学起内哄决定向其他班级挖角。明智心里有千百个不愿,但是一方面不能太任性,自己又有班长的身分,只得含着眼泪公事公办。他告诉自己起码还可以透过镜头看到大友美丽的容颜聊以安慰。
导演则决定由班上唯一一个映研社的成员——林田来担任。负责道具、配角等也都分配好了。剩下的只有身为班长的明智和导演林田邀请大友美奈子参加演出而已。然而……他们却遇上了意外的阻碍,那就是大友美奈子不肯答应演出。
在2F的教室前,大友美奈子只是羞红了脸低头重复“对不起”这三个字而已。
“我跟你们不同班,而且我也没有演过戏,对于演技一点自信也没有……”
明智和林田开始伤脑筋。东西高中原本是和尚学校,直到三年前才开始招收女生;但是因为和尚学校给人的印象太强,尽管有女生来就读也为数不多。如果大友坚持不肯演山的活,就算在班上少数几个女生中寻找女主角不可了。这可攸关班上的士气问题。
才交涉半小时,林田就巳经呈现半放弃状态,但是明智却不屈不挠。开什么玩笑?如果错过了这次哪有机会再跟大友美奈子接近?然而不管明智再怎么劝说,大友还是一直摇头,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焦急的明智脑中浮现了挂川所说过的话。
听说大友喜欢砂原……
试试看也好。但是明智最不想用的就是这一招……明智烦恼的想着如果抬出砂原的名字而大友又一口气答应的话,那不就表示挂川的话是真的?
但是为了争取大友的演出,明智努力说服自己别拘泥小节。何必在乎那个男人?大友不可能会喜欢砂原那种男人的,没事。明智边在心中替自己打气边试图在大友面前提起砂原。
“不但写剧本的挂川说女主角非你莫属,连砂原老师也说为了求戏好,在角色方面绝不能轻易让步……”
大友抬起脸,表情有点吃惊。
“砂原老师……也会参与吗?”
她的声音虽小,起码有了不同的反应。明智虽然暗暗高兴,但是心里却隐约觉得不是滋味。不过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的明智。故意再度强调了砂原的名字。
“砂原老师是映研社的指导,所以在拍摄过程中需要他多方面的指导。你说对不对啊,林田?”
林田没准备话尾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
“啊……嗯,是啊……”
大友犹豫似地在明智和地板间来回看着。明智见事有转机故意以退为进。
“但是也不能勉强你。”
见明智想放弃的大友更是手足无措,就因为“砂原”这两个字。明智搂住林田的肩刻意装作要离去的模样,林田也一脸可惜状地看了大友一眼。在两人即将离去的背后,传来大友细微的声音。
“等一下……如果我能胜任的话……”
拍摄的时间决定在暑假。虽然女主角大友美奈子已经敲定,但是男主角的人选却拖到开拍前还在争执。结果还是决定请导师藤崎老师来担任,风波才告平息。
不过.藤崎老师也不是一开始就很愉快地接下这个角色,碍于老师的身分总觉得有点不妥。最后还是靠砂原才把藤崎老师说服。又没有拜托他还到处卖脸的砂原,看在明智眼里实在相当不爽。加上大友的旧恨,明智决定就算在摄影之中遇到什么问题也绝对不要去求他。
才拍到第四天,林田就向砂原求救了。基本上,大家都是外行人,又不习惯使用机器,所以拍摄工作进行得相当不顺利。不但浪费时间也把大家搞得焦躁起来。大友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也看得出来不太愉快。不但经常让她毫无意义地空等,连她所期待的砂原从开拍之后一次也没有到现场来。不过关于这一点,本来林田有说过想去“征询砂原的意见”却被明智以“想以自己的力量试试看”的理由故意转开话题……
林田第一次把砂原带到现场来的时候,明智没有发现那就是砂原。恐怕其他班级的人也这么认为吧!砂原身着轻便的上衣和牛仔裤,连一向梳到脑后的浏海也自然地垂在额前。被遮盖在浏海里的眼瞳看起来非常稚气,别说是高中生,说不定说他是国中生也会有人相信呢!
明智稀奇地凝视着砂原,有点不自然的砂原主动将视线从明智身上移开。
“让我看看剧本。”
听到砂原这么对林田说时,大友比林田快一步地将自己的剧本递给砂原。今天的大友穿着一件白色的洋装。她把剧本递过去的时候好像碰到了砂原的手指,她把手放在胸前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指。
砂原在翻阅剧本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相当紧张,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几分钟后他才发出“差不多吧!”的评语。
“分镜还是要做得详细一点比较好。另外,就算暑假时间够多,也要把摄影时间分配好才有效率。”
矮冬瓜又是万年小学生神气什么!想归想,明智当然没有说出来。看着俐落地分配众人工作的砂原,明智觉得自己的胃似乎要翻搅起来。看到刚才不管明智和林田怎么说就是动也不动的人在砂原的指挥之下就变得那么勤快,明智当然觉得不是滋味。
明智以上厕所为由离开了拍摄场地向厕所反方向的校舍深处走去。他从棉质长裤的口袋拿出香烟。平常的明智是不会作这么危险的事,但是只有今天他无法忍受。
“真是的……”
明智是在国三的时候因为升学压力而学会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