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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靖王璎常坐的书榻,如今换坐成靖王府的当代主人。
不再是美得令人摒息的身影,另有一番虎虎生威的洒拓雄姿。
对面椅上悠闲自在地坐着的正是靖王府的二爵主——寒孤月,他是靖王璎在世时最为宠爱的幼子。
“我没想到今年你会突然提前赶回。”浚低沉地笑道。
浚生就与弟弟雅致清丽的容貌迥异的刚劲英俊,深邃苍遒的轮廓极有男子汉的粗犷味道,尤其是那两道斜插入鬓的剑眉,酷肖其生母,为本已不凡的气势恁添焕然神采,融合进了与他男儿气慨无损的别具妩媚,反而使得他的俊颜更形出色,令人兴叹起画龙点睛、更上层楼的美感。
“值逢清明,祭扫先人也是我们这些身为晚辈的份内之事。”
寒孤月眉眼微润,悄然忆起父亲在世时对自己的诸般溺爱。
“是吗,寒大孝子?”浚语气揶揄,似有不尽信之意。
“别用这种口气说话。”寒孤月蹙起俊眉,“我知道你对父王至今仍很不谅解,但他终是你我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眼底幽光一闪,泛上淡淡嘲意,“在我小时候,甚至有一个阶段,我以为淇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我这个靖王世子只是他随便从外面抱回来的。”
“浚——”寒孤月不悦地拖长声调,“父王身负先皇托孤重任,自然会多关心他一些,再说淇皇兄待你还不够好吗?”
“淇待我真是没话说的。”
浚向来英气卓绝的脸庞在提到当今圣上时竟然抿出一丝苦笑。
“那是有目共睹的。”
寒孤月不明白大哥为何在提到他那个身居九五之尊的皇堂兄时总是面露苦意?仿佛有着极深的感慨。
“贪上这种父亲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浚喃喃自嘲地道。
“我从小便以父王为人生奋进的目标,希翼自己长大以后能够成为像父王一般了不起的人物。”
寒孤月对父亲有着无可救药的崇拜,纵然明知他也是存在有不足之处的,但在层层璀璨的光环辉映之下,早习惯对那些缺点视而不见。
“你学他什么都好,就是别学他的阴险歹毒、虚假伪善……”
浚说着站起身来,怜悯地拍了拍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肩膀。
他那个惊才绝艳的父亲,以其尘俗绝无的容貌迷惑欺骗世人,使之神魂颠倒、无法自拔,即使在其死后多年,仍让不明真相的人湎怀思念,而他这个有“当世圣人”之誉的宝贝弟弟更是被父亲耍得至今犹未知醒,痴痴得以为父亲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父亲。
“正因为我们有这么一个殊世异绝的父王,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努力,决不能让父王的在天之灵丢脸!”寒孤月以道教徒独有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对浚说道。
浚不觉暗地撇嘴,极为钦佩自己父亲的影响力在他死后多年仍能如此深植人心,那个老头还真有一套!
当年有个书尘去国赴艰难道还不够?现在弟弟一身道服,堂堂靖王府的二爵主出家做了道士,若是传到朝里,还不笑歪满朝文武的嘴巴?全怪他那个猎喜唯恐天下不乱的父亲这个始作蛹者惹出来的明堂。
在地狱里的父亲若听到寒孤月的这番话,想必会习惯性地微微勾起以樱汁精心描绘的唇角,讥笑活人在他死后依然受他灵魂的无影控制,发挥他生前费尽心血构思布置后产生的最大效用。
“洛——”浚难得地喊出连寒孤月自己都快忘却的本名,隐有自怜意味地凝视着寒孤月,“我是浚,你是洛,为何要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难道没有了他的余荫,你我就不是自己了吗?”
“因为你我都无法否认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寒孤月轻轻叹息着。
即使身为靖王璎的次子,他肩上的担子不比浚轻啊,在父亲死后多年才深深了解到父亲对自己企望与苦心,因此他更尊敬父亲的坚强毅力,更同情父亲无法挥去的痛苦——日日夜夜独自承受的刺心煎熬是比痛更甚的痛!
美丽的父亲、悲伤的父亲、寂寞的父亲……为后世留下无数传说、争议,身为他的儿子永远分不清自身的幸与不幸!
何其有幸!何其不幸!
十
书房外忽传入兵刃撞击之声,隐约掺夹着侍卫的叱骂,打斗声逐渐逼近。
凝神倾听半晌,浚微微发笑:“刺客的身手不错,居然能捱到此刻尚未起脱逃之念。”
随侍靖王行列的贴身侍卫,皆是从“影卫”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好手,无论哪一个现身于江湖,皆拥有一流高手的水准,而这个刺客居然在高手环伺之下,同侍卫有声有色地酣斗良久,不落丝毫下风,可想而知其一身的能耐不可小觑。
“大哥可是技痒了?”寒孤月侧着脸问道,眼底漾满笑波。
“来人正好配我小试身手。”
浚不在乎地不稍掩饰自己跃跃欲试的心情。
“小弟就在此欣赏一下大哥的武艺有无长进。”
寒孤月知道大哥承袭靖王爵位,名尊权重,极少有机会可以让他亲自出手,在不能随意找人动手的前提下,忽遇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又岂肯白白放过?
好可怜的大哥,习得武功精湛,却无用武之地,难怪他碰上行刺之事会兴奋不已。
“那就让你好好瞧瞧,大内武学的高明奥妙绝不逊你这圣心观的道门正宗。”
既不能像弟弟那样打着惩恶扬善的旗号,跑到江湖上耀武逞威、扬名立万,有人陪他过过招也是好的,聊胜于无嘛。
“本王要亲自惩治那恶贼!”浚意气风发地朝外扬声喝道。
外头的侍卫伺得王爷心意,手下顿生迟缓,巧妙得迫使刺客乘隙直奔王爷的书房。
“寒孤月——你给我滚出来!”暴燥愤膺的喊叫如雷磐般越逼越近,衣袂飘掠之声清晰可闻。
“是来找你的?!”浚一怔,转头对寒孤月讶然地问道。
寒孤月已辨出是冤家凤朝阳的声音,方在暗暗奇怪他为何突然出现,猛听到“豁啦”一阵碎响,凤朝阳破窗而入,飞身袭向寒孤月……
“慢来!”
浚疾似电闪,鬼魅般倏地挡在寒孤月与凤朝阳之间,双手翻飞,掌风卷起狂飚,迎向凤朝阳。
凤朝阳观之出手的汹汹气势便知其决非庸手,不甘示弱地立即还以颜色,接招还招,迅如奔雷,不遑多让。
“小心!”
寒孤月阻拦不及,眼瞅两人当场动起手来,不禁出声喊道,也不知这一声是为谁关切?
可是浚与凤朝阳都误会了!
浚以为寒孤月对自己的武功没信心,极不看好的他赢面,才出声示警,惹得他拗性大发,掌中吐出的力道猛上许多。
凤朝阳见寒孤月一脸担忧地望向与自己动手之人,神态状甚亲密,似揣无限暧昧,旺烧心头的一团怒火顿化作一滩醋水,酸不溜秋的,更是誓将其人立毙掌下。
“别打了——”
一个是血浓于水的手足亲兄,一个是耳鬓厮磨的烈性情人,一不留神地伤了哪一个都不好。
这二人一个唯我独尊、一个狂妄自负,此时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到兴起,怎肯罢休,哪将寒孤月之言听入耳中,仍是缠斗不休。
“大哥住手——凤朝阳别打了——”
寒孤月起落如鸷,硬生生插入二人之间,双掌左右一分,敌住二人不及凝敛的攻势……
“呀——”
二人慌不迭收手已迟,掌力倾泄如瀑,尽被寒孤月接收过去。
六掌相击,劲流激荡,室内充荡爆劲,震得书房里的物什摆挂四处溅散,搅得整个书房濒临全毁。
寒孤月身形剧晃,脸色霎时苍白如纸,木然失去知觉的双手无法收扰,只得保持原态,体内气血有着一瞬间的截脉逆流,犹如万蚁噬心,委实难过之极得几欲吐血。
“保护王爷……捉拿刺客……”
侍卫们听得书房里头风声渐息,不由分说地一头冲进来,嚷嚷着要擒下凤朝阳。
“住手!”
寒孤月强镇不适,喑哑地喝止骚动。
保护王爷职责虽然重要,二爵主之言亦不能不遵,侍卫们为难地看向浚。
“他——就是你带回来的男人?”
浚玩味地上下打量凤朝阳周身。
“大——哥——”
寒孤月失去血色的清颜悄地抹上薄薄红霞,略显忸怩。
“为何我们皇族频出此事?”
这言下之意,在场的只有寒孤月心里明敞有数,脸益发晕红了。
“喂,寒孤月,这人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你大哥,该不是你又在蒙我了?”
从旁的凤朝阳啧啧称奇,对面这个打了半天也不认识的男人虽身着简单便服,浑身却透出一股压迫人的威严感,脸蛋子倒是挺不错——好啦,老实承认,是比自己俊上那么一二分(是一大截吧?),特别是两道漆黑溢彩的浓眉,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奇迹地将阳刚与柔媚恰到好处的汇成一种佼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