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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拿破仑的幻想。自从罗马帝国崩溃以来,所有曾争吵过、把欧洲巴尔干化的许多个少数民族理智地团结起来。还有查理曼的幻想,把所有信奉基督教的国家联合起来,不仅在本国而且在世界范围内实现和平。然而,还是留给人们烦恼的疼痛。
新加坡。
马来西亚国家有许多中国人,大部分是企业界人士。这些精明、勤劳的资产阶级发现在美国人眼里,中国的行政机关受到一种较公平的待遇,那是一种被称为“本国人”的待遇。但在英国的统治下,有色人种被排斥在国家俱乐部、宾馆和高级餐馆之外;他们自己恍若隔世,他们被限制到火车和公共汽车特定的部位一一也许至少最差的车一一并且在每个城市里还限制他们居住的地方,在桌上谈话或阅读报纸时,这些“本国人”很容易辨别,引人注目,然而在美国,肤色问题1950年就已经解决,白人和黑人可以在一起吃住,肩并肩地工作,即便在南方;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也消灭了种族歧视……
“有麻烦了?”朱莉安娜问乔。
他咕哝一声,两眼盯着路面。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她说,“我知道我看不完了,我们马上就到丹佛。美国人和英国人都参加了战争,谁有可能成为世界的统治者呢?”
乔马上说:“从某个角鏖看,它不是本坏书。他把所有的细节都描绘出来了。美国有太平洋,就像我们东亚共荣圈。他们瓜分了俄罗斯。这事大概花了大约1O年。自然会出现问题哕。”
“为什么说自然呢?”
“人类的天性,”乔补充道,“各国政府的本性。猜疑、恐惧和贪婪。邱吉尔认为美国正通过蒋介石在南亚削弱英国的统治,他们求助于中国的庞大,他们自然是亲美的,英国开始营造,”他冲她咧嘴笑了笑,“所谓叫做拘留保护所的地方,换句话说就是集中营,数以千计被怀疑为不忠诚的中国人,他们被指控犯有阴谋破坏和反动宣传罪。邱吉尔就是这么干的。”
“你指他还在当权?他不是差不多90岁了吗?”
乔说:“这正是英国政治体系胜过美国的地方。每隔8年美国不管其素质如何,就要踢掉它的领导人,但邱吉尔还在任上。特格韦尔之后美国就没有像样的领导。形同虚设,人越老,越变得独裁,蛮横。我是指邱吉尔。到1960年,他就像个来自中亚的大军阀,没人能超过他。他已经当权20年了。”
“我的上帝。”她说着,翻到书的最后一部分,为乔所说的话寻找证据。
“就此我同意。”乔说,“邱吉尔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人的伟大领袖;如果他们留下他,情况会更好些,我告诉你。一个政府并不比它的领袖更好。元首制一领导极权制,诚如纳粹所言。他们是正确的,甚至这个阿本德森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当然,美国在战胜日本之后进行了经济扩张,因为它从日本人手里夺取了最大的亚洲市场。但这还不够,它还没获得精神上的市场,英国也没有。他们都属于财富统治,靠财富统治。如果他们取胜,他们那些上层社会的人考虑的是要挣更多的钱。阿本德森错了。不会搞社会改革,不会搞公众福利规划,盎格鲁一撒克逊的富豪不允许那样干。”
朱莉安娜认为,他说起话来就像一个虔诚的法西斯分子。
乔通过她的表情显然发觉她在思考什么问题。他转向她,把车开慢点,一只眼瞄着她,另一只眼盯着前面的路。“听着,我不是知识分子。法西斯不需要知识,需要的就是行动。理论来源于行动。我们的社团政府要求我们的是理解社会力量~即历史。你明白吗?我告诉你,我知道,朱莉安娜。”他的语气颇认真,几乎是在恳求,“那些没落腐朽惟利是图的帝国,诸如不列颠、法国、美国,虽然后者实际上是杂牌军,严格说不是帝国,但对钱也充满着欲望。他们没有灵魂,自然就没前途,没有发展。纳粹是一群街头暴徒。我认为是这样,你同意吗?对吗?”
她只得笑笑。他的意大利风格赋予他力量,使他在开车的同时还能讲话。
“阿本德森说话就像作报告,至于最后是美国胜还是英国胜。废话!没有价值,没有历史意义。半斤对八两。你看过墨索里尼写的著作吗?令人鼓舞,他是个美男子。文章也漂亮,真实地阐述了当今的每个大事件,是战争中的杰作。新与旧的对立。金钱…一这就是为什么纳粹错误地把犹太人问题扯进来的原因。与公有制的精神对立,纳粹称之为礼仪社会的民族集团。像苏维埃、公社,对吗?只有共产主义者随着公有制悄悄地形成了斯拉夫大帝国的野心。进行社会改革旨在实现帝国的野心。”
朱莉安娜认为,就像墨索里尼的所为一模一样。
‘‘纳粹谋财害命是一场悲剧。“乔结结巴巴地说着,绕过了一辆慢慢行驶的卡车。“但情况的变化对失败者总是苛刻的,没什么新鲜玩艺。看看过去革命,如法国革命,或者克伦威尔对爱尔兰的革命,在德国大讲哲学,还有太多的剧院。所有的那些集会,你永远找不到只会谈话不会干的法西斯分子。像我这样,对吗?”
她笑着说:“上帝啊!你一分钟讲了一英里。”
他兴奋地叫道:“我在解释法西斯的行动理论。”
她无法回答,觉得太滑稽。
但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并不认为可笑。他看着她,满脸通红。他额头上青筋暴凸,他又开始颤抖起来,他又用手挠头皮,来回地挠,没说话,只是用眼盯着她。
“不要生我的气。”她说。
有一阵儿她认为他要揍她,他把胳膊往后伸……但接着他又咕哝几句,伸手打开了收音机。
他们继续往前开。管弦乐又从收音机传出来。她又想集中精力看书。
“你是对的。”乔过了很长时间说。
“什么对的?”
“两个角色的大帝国,抢一个领袖,不用说我们从战争中什么也捞不到。”
她拍拍他的肩膀。
“朱莉安娜,天全黑了。”乔说,“没什么事是真的或是肯定的,对吗?”
“也许是这样。”她漫不经意地说,继续看她的书。
“英国赢了。”乔指着书说,“我告诉你免得你老看。美国衰退了。英国坚持不断地干涉和扩张,坚持主动。把书放一边吧!”
“我希望我们在丹佛玩得开心。”她说着合上了书,“你需要放松一下。我希望你放松放松。”她想如果你不放松,你就会飞散,成为碎片,就像喷雾的清泉,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回去?我就离开你吗?
她又想,我希望你能像你许诺的那样和我一起度过美好时光。我不想被欺骗,我以前被许多人骗过。
“我们要轻松轻松,”乔说,“听着,”他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审视着她,“你对《蝗虫》太专注,我常想,你能想象一下写这本畅销书的人,一个叫阿本德森的作家,人们写信给他吗?我敢说有许多人写信赞美他,甚至去拜访他。”
她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乔,还剩一百里吧!”
他眼睛一亮,微笑地看着她,又高兴起来,不再困窘。
“我们能行,”她说,“你车开得这么好,到那没问题,是吗?”
乔慢吞吞地说:“对了,我怀疑一个名流不会让别人拜访,可能有很多人去拜访。”
“为什么不试试,乔?”她碰碰他的肩,兴奋地睁眼看他,“他准会打发我们出去,请吧。”
乔仔细琢磨着说:“我们要先买东西,买新衣服,好好打扮自己……这才是重要的,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甚至租辆新车开到夏安,你准能办到。”
“对,”她说,“你还要理个发,我来为你挑选衣服,请吧,乔。我过去常为弗兰克挑选衣服,男人从来不会买自己的衣服。”
“你对服装很内行,”乔又看着前方道路,忧郁地看着外面,“其他方面也要注意。最好你打电话给他,和他联系。”
“我要去整理头发。”她说。
“好的。”
“我一点也不怕走上去按门铃。”朱莉安娜说,“我的意思是,你只活一回。我们为什么会亲密呢?他只不过是像所有的人一样的男人。实际上,他会高兴地知道,有人这么远,开车到这里来,只想告诉他,他们多么喜欢他的书。我们将会得到他亲笔签名的书,是不是?我们最好买本新书,这本书皱了。看上去不太好。”
“你想要什么?”乔说,“我要让你决定一切。我知道你行,漂亮姑娘找谁都行。当他知道是你在敲门,他会敞开大门,但听着,别胡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