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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惜朝一向心思纯净,他不大跟人打交道,这些话也传不到他耳朵。他本来也没怎么把戚少商当老板,更多是当成好朋友,只是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没觉得这种朋友其实带了几分暧昧的信息。如果不是穆鸠平一语惊醒梦中人,顾惜朝还真的很难想到别处去。
那天,顾惜朝还没走进厨房,就听见一阵大呼小叫,是穆鸠平的声音,当然还有三乱,四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谁都不肯示弱,乱糟糟的,反倒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了。顾惜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地方,戚少商也特别交待过,任何人不能进来的。这个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了穆鸠正和阮明正。
他一进去,三乱马上就不说话了,低了头手忙脚乱的找事情做,偷偷地瞟他一眼,又忙怯怯的闪开。穆鸠平对顾惜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兀自在那里嚷嚷着道:“别太拿自个儿当回事了,舟自横也是野渡无波的一分子。再这么没规没矩的,就卷铺盖走人,你们仨算什么。这年头哪里找不到帮工的,大街上多的是!我随便招招手就能来一大群,还一个赛一个的听话。”
“穆鸠平!”听他实在是说得难听,顾惜朝沉声喝止了他:“三乱现在是我徒弟,就算他们有什么错,也轮不上你来教训。”
穆鸠平放肆地斜了他一眼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他们师父就好,你记得看好他们,在哪里做事就老老实实呆哪里,他们倒好,跑到大厨房那里添乱。顾惜朝,野渡无波也不是靠一个舟自横就撑得起来的,大厨房那边的人,也不比你差。他们要再敢过去搅是非,就算得罪你,我也要撵他们走。”
顾惜朝抬起尖尖的下颏,不屑的道:“我的徒弟我会教训,是走是留,你说了也不算。还有大厨房的事,你去大厨房说,那里也没说不准你进去,这里还轮不上你来说话。”
“顾惜朝,你少在我面前摆谱,别以为戚总喜欢你,你就可以一手遮天。这野渡无波明眼人多的事,戚总一时糊涂,别人可不糊涂。。。。。。”
顾惜朝脑袋嗡地一声响,后面穆鸠平说的话,他一句话没听清楚,就只看见穆鸠平一脸鄙薄地说出“戚总喜欢你”,厨房里的温度原来就高些,此刻,脸上更是热腾腾地一阵发烧。
三乱齐刷刷地看过来,又忙不迭的各自低了头。顾惜朝心里就明白了,这话传的不是一两天了。
穆鸠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顾惜朝定了定神,冷冷地道:“这个小厨房,戚少商早就说过的,除了我,三乱,戚少商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来。你,出去!”
“我就不出去。”穆鸠平一愣,梗着脖子强硬的说道。顾惜朝要再敢过来摔他,正好趁机抱了前仇。戚少商怪罪下来,最多也只能说他防卫过当。
顾惜朝长眉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怒火,右手一扬,手里的菜刀一下子飞了出去,贴着穆鸠平的耳畔,斜斜的插在了门框上,嗡嗡直响,刀锋掠过时带着的疾风,刮得他耳朵生疼。
“滚!”
“怎么了?”戚少商刚好走过来,不明状况的问道。
想到穆鸠平说的话,顾惜朝狠狠地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板起脸道,“你也给我滚出去。”
见顾惜朝神色不善,戚少商猜到多半又是莽撞的穆鸠平惹着他了,忙拉了一旁呆若木鸡的魂都还没回过来的穆鸠平出了厨房。
出了小厨房好大一会儿,穆鸠平才回过神来,不满地道:“戚总,这小子指着我的鼻子骂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敢这么对你,你再这么护下去,他还要上房揭瓦。”
戚少商脸一沉道:“谁让你没事跑进去的。你都说了些什么,惹他生那么大气。”
穆鸠平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背脊骨不由得一阵发凉,哪还敢说事情的起因,道:“我没有说什么,不过教训他那几个徒弟,他就死护着。”
“到底怎么一回事?”小厨房里,顾惜朝也在审问三乱。
乱水颤颤惊惊地低了头道:“师父,是我错了。”
顾惜朝眼一瞪,道:“我不是问你谁对谁错,我问你们怎么跟那穆鸠平吵起来的?”
乱虎一撇嘴道: “ 他在背后说你坏话。就跟大厨房那些人说的,我们气不过才过去跟他们吵起来。”
顾惜朝心里急跳了好几下,定了定神,问道:“他说我什么坏话?”心底深处也说不清,对于穆鸠平说的那一句“戚总喜欢你”,是期待还是害怕。
乱虎诚实忠厚,还没学会撒谎,自然是知无不言:“他说师父的爸爸是贪污犯,让人枪毙了。”
顾惜朝浑身像电击了一般僵住了,戚少商去阳城的时候,是带着穆鸠平一起去的,这天底下,果然没有什么秘密。缓过气来,见三乱都盯着他看,眼里都是欲说还休的关切,微微叹息一声道:“他说的也不算全错。你们以后也不要为这件事跟别人争了。 ”
“师父。。。。 ”
顾惜朝摇摇头,勾了勾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说道:“你们越是争辩,人家说得越起劲,要是当没听见,别人幸许还不说了。”
穆鸠平不蠢到把事情全盘托了出来讨骂,顾惜朝也不会把伤口展出来给人,三乱与穆鸠平吵架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除了顾惜朝还对那句话有点耿耿于怀。所以,当晚上,戚少商到小厨房来找他的时候,心里就有几分不自在。
小厨房里的墨鱼已经用完,顾惜朝正的发干墨鱼,他的法子与众不同,别人一般用冷水浸泡,他是先用温热的淘米水泡两个小时,再换清水。这样发出来墨鱼,鲜味十足,而且有嚼劲。刚开始他也跟大厨房这么提议的,人家不太理会,顾惜朝也就不作声了。
不过,这样的话,比较麻烦一点,前两个小时,一直得守着,淘米水一凉,就得加热的进去。顾惜朝让三乱歇着去了,自己在那里守着,见戚少商过来了,微微一怔,装着没看见,伸出手在淘米水里拔来拔去。细微的水声,在空寂的夜里格外响亮。
“还在生老穆的气?”戚少商试探着问道。
顾惜朝翻他了一眼,不吱声,那个穆鸠平有什么值得他生气,他气的是穆鸠平说的那句话,弄得他连反驳的话都不出来,只能撵人。并不是他笨嘴笨腮,想不到反驳的话,而是根本没法反驳。
●(13)
修长的手指在灰白的淘米水里泡得久了,也有些粘粘的,湿淋淋的提上来,淘米水混浊一片;如顾惜朝的思绪。他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偏偏上苍无缘无故的把个戚少商推到他面前,细细回想这几个月的历程,从那个雨夜开始,好像他的事情,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一步一步就被这个人有意无意的决定着。
戚少商在一边劝道:“不要生气了。老穆粗人一个,没读过多少书,上学那会儿上课打瞌睡,下课就打人,三天两头被请家长,次次考试不及格。人家小学初中总共才九年,他光一个小学就读了八年。弄到最后,老师都不愿意教他了。要不是他命好,摊上九年义务制教育,八成连初中都念不下去。”
戚少商的絮絮叨叨让他有些厌烦了:“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他一甩手,几滴名淘米水溅到戚少商的名牌衬衣上,污了好一大块,戚少商也没有发觉,兀自说道:“你不生气就好了。老穆这些年在野渡无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前有一次厨房失火,就是他不要命地冲去扛了液化气坛子出来。再加上他爸爸以前就跟着我爸他们一起打下了野渡无波的江山,所以,我平时一般也不说他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叫他以后管住自己的嘴的。”
“行了。”顾惜朝皱眉道:“我都说了不生了,你烦不烦啊?你说完了没有啊。我要做事了。”真的是幼稚的很,你叫人不说,人就不会不说吗?别人都会当着不知道吗?
戚少商也没记较,他这口气实在是不象是在跟老板说话,犹豫了一下,以商量的口气说道:“呃。。。后天中午,可不可以加一桌?”
“为什么?”舟自横自开业以来,还没有过一天做两桌的先例,上一次有人以五万元的高价相诱,戚少商都没有松口,这一次谁这么大面子。
“有个客人,他下午四点的飞机离开,只能是中午,而且晚上的那桌定金都收了,退了也不好。”
“什么人让你肯破例?”
“李陵给帮忙安排的。”戚少商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个名字,热热的呼吸的喷到顾惜朝的耳涡里,他只觉得一阵麻麻痒痒,洁白的耳垂的泛起一阵玛瑙红,心跳突加快了,忙离戚少商远了一点,怕他听到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戚少商突然很后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