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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渐离微微一笑,也动了动嘴,还给他“恭喜”。他开心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一天的舟车劳顿,都是值得的。
肖诚的视线落到柏渐离身边的谢言身上,含笑点头,谢言也对他微微一笑,举了举手边的酒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不容易将订婚仪式一一履行完毕,两人在众人的喝彩中,齐心协力切开鲜奶大蛋糕,由服务生帮忙一块块分割,挨桌送过去,并一一敬酒,此时菜肴也已上齐了,气氛变得热络无比。
等轮到柏渐离这桌时,肖诚和他的未婚妻──安雅丽双双过来敬酒,柏渐离连忙站起来……
正好肖诚被别人拉住说话,柏渐离不得不和他的未婚妻面对面。
眼前这位陌生女子,才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未婚妻,从此将和他朝夕相对、亲密无间,奇异的微妙感让柏渐离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柏渐离吧,肖诚最好的朋友。”
安雅丽微笑看着眼前冷淡的男子,柏渐离的大名,无数次从肖诚口中听到,让她耳朵都快生茧了。
她对自己未婚夫的这位肝胆相照、愿为其两肋插刀的“死党”,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柏渐离点点头,沉吟一下,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一路挨桌敬酒,来宾大多是恶意灌酒起哄的居多,还从没听过如此慎重其事的祝福,安雅丽一怔,笑容突然如繁花盛放。
“谢谢!”
她并不是美丽的女子,牙齿也不够白不够美,但在这一瞬间,柏渐离却觉得她让人目眩神迷,让人无法逼视。
他从没见过如此幸福而纯真的笑容!
从她的脸上,透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明亮色彩,让那张普通的脸瞬间生动妍丽起来,没有任何虚假的笑容,美好纯净,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快乐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啊啊……这小子,还是娶了个好对象啊,即使瞎子也能看出,她深爱着肖诚。
外表普通又如何?
她在订婚宴上笑得如此幸福,这,就足够了!
肖诚和别人聊完了,回过头来,对柏渐离举起酒杯,“渐离,你果然来了,我好高兴看到你。”
“你的订婚酒宴,我能不来吗?恭喜。”
“谢谢。”
两人轻轻一碰酒杯,将酒一干而尽。
喝完后,肖诚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就紧紧握住柏渐离的手,像个孩子一样不肯放开。
“渐离,我真的很高兴今天你能来。”肖诚凑近他,喷出的酒气让柏渐离意识到,他喝了不少,脚步都有些不稳。
柏渐离扶住他的肩膀,“小心点,站稳了。”
“你决定什么时候出国?”
“开学在三月十五号,我下周就走。”
“可惜我要陪雅丽,不然的话,这几天我住到你家去。”
“说什么傻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有老婆的人了。”柏渐离拍拍他,“大家都在等你,快去敬酒吧。”
“哦。”
肖诚这才清醒过来,朝柏渐离点点头,放开他,向另外一桌走去……
柏渐离缓缓坐下……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紧紧追随着他……
他看着他兴高采烈,接受众人的祝福和敬酒;看他扶着她的腰,两人不时目光交投;看着他她为他挡下一杯杯酒,他和她脸上都有幸福的光芒……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令自己欣慰的表情,他心中却像被剜开一个大洞般,空洞洞的虚无让他无知适从。
柏渐离灌下一口酒,生平第一次,有种烧灼的感觉。
被肖诚握紧又松开的手,竟然一直在微微颤抖……
突然,冰冷的手指传来暖意,柏渐离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抬起眼睑,对上谢言漆黑如墨的眼眸……
在桌下,他用自己温暖的掌心,包拢他微颤的手指。
他凝视着他,眼中有担忧,脸上有着怜惜。
这样的表情让柏渐离狼狈不堪,就像大家都衣冠楚楚,就他一个人被剥得一丝不挂,丢在明亮灯光下,供人审视。
他想挣开这份温暖,手指却虚弱无力,一察觉到他的意图,谢言立即加大手劲,紧紧攥住他……
柏渐离放弃了,任他握着。
气氛越来越热闹,已有人开始划拳猜令、觥筹交错,酒席中间,这对未婚夫妻已被人起哄着,玩起来了“吃苹果”的游戏。
嬉笑声一阵阵传来,侵入耳膜,柏渐离只觉头疼欲裂,隐隐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我们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谢言的声音让他有得救般的感觉,柏渐离点点头,被谢言一拉,退了出去……
酒酣耳热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悄悄消失的两人。
入夜的N市,霓虹闪烁、人影交晃,空气中充满了诱惑的甜香。
路边不时能看到化着浓重烟熏妆的时髦女子,黑黑的眼线,令她们看上去犹如鬼魅;染着金黄发色的哈韩小男生,把帽子压得低低的,遮住纤细眉目,裤子宽大得几乎能拖地……
有人大声笑着,有人在大声咒骂,有人喝醉了,不知呓语些什么,公车停了又开,人潮聚了又散,纷纷扰扰,不过梦一场。
一直闷头疾步行走的柏渐离,猛地收住脚步。
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蛰伏在心里已久的那头暴戾的野兽,又在蠢蠢欲动,非要毁灭些什么,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他妈的……”
柏渐离忍不住一拳砸上路边护栏的铁栅栏,钻心的痛,立即从指节传来,但这种反噬的力道还不够、太不够,根本没法把此刻正在他心头嘶咬的野兽逼下去!
为了止住这种几欲让人丧失神智的疼痛,柏渐离咬紧牙,一拳拳狠狠砸下去,全然不顾指节已血迹斑斑……
几位路过的行人,被他疯狂的动作吓到,纷纷远走躲避,生怕会祸及自身。
“柏渐离,你疯了!”远远跟在他身后的谢言,一见苗头不对,马上冲过来,牢牢握住他的手。
“放开我!”
柏渐离的力气大得惊人,谢言使出吃奶的劲,才勉强制住他。
“你他妈发什么酒疯!今天是肖诚订婚的日子,你打算让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多久?”谢言朝他吼道。
听到“肖诚”这两个字,柏渐离呼吸一窒,狂跳的胸口狠狠一抽,全身力气在顿时消失殆尽。
“真他妈的……”
谢言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不知该说什么好,将他揽入怀中,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塞入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谢言住的公寓楼前。
一路上,柏渐离出奇地安静,耷低着头,呆呆靠在谢言怀中,一动不动。
但他越安静,就越令谢言担忧,只怕随之而来的,不知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失控的柏渐离会是什么模样,今天他总算见识了。
谢言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掏出钥匙,打开门。
怎么也不想放开这只手,也不能放开。
“你坐一下,我去拿药来搽你的伤口。”
打开灯后,谢言领他到沙发坐下,到浴室找到小小的药盒,返回客厅,半跪在他面前,拿出棉签,蘸了蘸药水……
“把手伸出来。”
柏渐离听话地伸出右手,只见指节处破皮流血,一片狼籍。
谢言叹口气,用棉签一点点敷在伤口处……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生怕弄疼他。
药水和伤口接触,难免有些许疼痛,柏渐离一声不吭,只是指尖不时微颤一下。
现在的他如斯脆弱,若他硬要的话,应该能得到吧。然而,谢言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于是他心无旁骛地搽着他的伤口,等全部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