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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桃花眼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慕情,后者回了他个暧昧不明的眼神,继续问洛云天道:“南宫是怎么死的?”
洛云天答道:“医者诊断他是误食了紫绘叶,这种草毒性极强,南宫贤侄一时三刻便毒发身亡,连‘妙手诛无常’岳神医都束手无策。”
苏慕情“哦”了一声,又问:“那么,是谁发现南宫中毒的?”
洛云天想了一想,道:“是蓉儿的贴身丫头小月。”
“她现在何处?”苏慕情追问,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洛云天不解道:“仍在蓉儿身边伺候。”
派个家丁去叫了那小月来,一看便是个伶俐丫头,沉稳从容,说话条理清楚,把南宫中毒那天的事略略重述了一遍,听起来毫无破绽,苏慕情问了几个细节,都能一一对答,苏慕情笑吟吟地看着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家小姐可有心上人?”
小月愣了一下,低眉顺眼道:“奴婢不知。”
“苏贤侄。”洛云天不悦道,“蓉儿自小养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岂是随便与人私相授受之人?”
苏慕情浅浅一笑,道:“晚辈失礼了,请恕罪。”
洛云天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挂怀,把小月打发了下去,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还请苏贤侄移步落弦堂,让老夫为你们设宴接风。”
苏慕情客套了几句,拉起变成个闷嘴葫芦的墨颜,跟着洛云天来到落弦堂。
次日清晨,墨颜睡了个半饱之后想起来自己正在洛家做客,也便不好意思再赖床了,强打精神爬起来,呵欠连天地换好衣服,洗漱过后,迷迷糊糊地出门。
桃花都谢了,牡丹芍药倒是开得正灿,墨颜漫无目地地在院子里晃了一圈,拦住个过路的丫头,问起苏慕情的行踪,被告知苏楼主一早便跟洛庄主去白云寺请虚寂大师,而妖精们对于和尚道士天生有几分惧怕,墨颜便乖乖地在客院等候,用了些早点之后,坐在凉亭里看花,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熟悉的气息和心跳让他分外安心,伸手搂住那人的颈项,口齿不清地问:“慕情……你见过虚寂大师了?”
“嗯。”苏慕情将他抱回房,坐在床沿,让墨颜枕上自己的大腿,低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寺里的焚香气。”墨颜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皱眉道:“不好闻。”
苏慕情取了套干净衣服更换,一边换一边问:“你闻到这种味道会不会难受?”
“嗅多了会现出原形。”墨颜坐起身来,“不过比透尘香要好一些,我还受得了。”
苏慕情结好衣带,轻抚他的面颊,柔声道:“那,晚上做法事,你就不要去了。”
墨颜摇摇头,羞涩地笑了,道:“我要和你一起。”
好不容易才得你真心相待,我片刻也不愿与你分离。
夜晚很快到来了,落弦山庄的家丁仆役们在老庄主命令下谁也不得接近南宫凝的停尸处,偌大的偏院寂静如死,停尸的房间四角燃着蜡烛,数道灵符钉在床前,暗红的光茫像针线一样从符中间串过,形成奇异的阵法。
屋内横着一个无知无觉的南宫凝,竖着五个:虚寂大师,洛云天,洛清蓉,苏慕情,以及一直缩在他身后的墨颜。
苏慕情神情淡定,墨颜惊惧交加,洛云天愁眉不展,洛清蓉美目含怨,虚寂大师严肃凛冽,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南宫凝。
不知怎么有点羡慕起那具冷冰冰的尸身,墨颜强自压下心头的恐惧,根本不敢看虚寂大师的长相,生怕一时不慎惹恼对方。苏慕情轻拍他的肩背,低声道:“那阵法只是摆摆样子,不是真来收南宫魂魄的,你不要怕。”
墨颜狐疑地抬脸看了他一眼,问:“南宫大哥还有救么?”
苏慕情点了点头,转向虚寂大师,道:“请大师做法。”
虚寂诵了声佛号,褪下手中的佛珠,开始念起咒来,那阵在他的咒语之下渐渐有了生气,好像活的一样,缠绕出丝丝红光,像蚕茧一般将南宫凝密密实实地围住,焚香气暗暗浮动,弥漫到房间每一个角落,立在屋中的人也映上了暗红的幽光,空气凝滞的让人屏息。
洛清蓉紧锁蛾眉,看着那线将南宫越缚越紧,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做什么?”
苏慕情答道:“我要将他的尸身带回扬州,为防路上的魑魅魍魉,请大师为他做净灵缚。”
洛清蓉一惊,道:“为什么要带他……带我的身体去扬州?我也要去!”
“你?”苏慕情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挑眉问,“我为什么要带你?”
洛清蓉叫道:“你难道想让我一辈子附在这女人身上?”
苏慕情冷冷一笑,道:“演得还真像,难为你要费煞苦心扮一个爱上当的笨蛋。”
洛清蓉脸色惨白,嘶声道:“你不信我?我真的是南宫凝啊!”
“是么?”苏慕情唇角微微勾起,深邃的眸子却不见丝毫笑意,讽道,“我倒要看看你想嘴硬到什么时候!”
没等大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苏慕情拔剑出鞘,一剑朝南宫尸体的胸膛刺去!
“不要!”洛清蓉像疯了一般扑上来,“你不要伤他!”
虚寂大师长袖带风,将一颗佛珠“当”地一声定在阵中,层层束缚着南宫凝的光线如落花般悠悠褪下,而苏慕情手中的长剑随着阵法退灭也失去了光茫,众人定睛一看,原来不过是条柳枝。
洛清蓉已扑倒在床边,整个人护在南宫凝身前,两眼发直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
“障眼法而已,洛姑娘受惊了。”苏慕情丢开那条柳枝,朝她莞尔一笑,道,“现下,可以解开我那呆兄弟身上的药了吧?”
洛清蓉如遭雷殛,呆了半晌,双唇翕动,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慕情缓声道:“你从未见过墨颜,所以就算装得再像南宫,昨日你见了他未能一眼认出,已经露了底细。”
墨颜看了看洛清蓉,想起昨天见面时她的迟疑,悄悄点了点头。
“南宫定然对你说了许多有关我的事,但他不会告诉你墨颜与我的关系。”苏慕情揽过墨颜,道,“墨颜从来不会叫我‘苏大哥’,他也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爱人。”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洛云天叫出声来,连一直冷眼旁观的虚寂大师也禁不住皱起眉头,洛清蓉怔怔地望着他,泪水滑下脸颊,哽咽道:“你可以告诉别人他是你的爱人,而我,连偷偷看他都做不到。”痴迷的目光转回南宫凝身上,纤白的柔荑握住那人无知无觉的手,“爹一直想把我嫁给苏楼主,就连你,也说他能让我幸福,南宫,我已经厌倦了再被你如此无情地对待……”
话音消失在阵阵抽泣声中,洛清蓉伏在床边,泣不成声,满室寂然,谁也不敢开口,许久,洛云天颤声问:“蓉儿,你喜欢的,原来是南宫么?”
洛清蓉哭得说不出话来,苏慕情上前一步,朗声道:“洛老庄主,令嫒既然心有所属,您又何必让她如此为难?不如成全一对有情人,也算寿辰之际,喜上加喜。”
洛云天显然被震憾得不轻,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桌边,自言自语道:“蓉儿……爹只想给你挑最好的……没想到竟把你逼成这样……”
墨颜鼻头有点发酸,同时也为洛清蓉的勇气所感动——一个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竟能豁出名节与羞耻心,装成被男人的鬼魂附身,一来让全天下的男人望而却步,二来能逼着她的心上人在醒来之后被迫迎娶,以她一介弱质女流,如此破釜沉舟,需要多大的决心多少勇气?
他悄悄凑上苏慕情的耳畔,轻声道:“洛小姐好厉害。”
苏慕情点了点头,是啊,一往情深,不顾一切,像他的小墨颜一样令人钦佩。
洛云天到底是对女儿呵宠惯了,即使面对这么荒唐的事情也舍不得多加责难,见女儿哭得可怜,实在不忍心板起脸来教训她,苏慕情察言观色,上前行了一礼,道:“能得令嫒如此青眼,实为南宫兄弟福祉,晚辈今日斗胆,代南宫兄弟向洛老庄主提亲。”
洛云天还在迟疑,洛清蓉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唤了声:“爹——”
女儿的眼泪有挖心挖肝的力量,洛云天当下软了口气,叹道:“爹答应你便是,快给他吃解药吧。”
苏慕情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仍呈假死状态的南宫凝——虽然方法极端了些,不过相信他醒来时一定会惊喜交加——当然以洛清蓉的性子,洛老头一天不答应,南宫就得在床上多昏一天,兄弟,这也是为了你好,不必太感激我。
解决了好友终身大事的苏慕情心情大好,墨颜也跟着高兴起来,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