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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点接近二胡,他可是不祥之人,连儿子都被他克死了。”封大娘道,继续在桌上调酒。紫毓听了,没说什么,慢腾腾地回房去了。
作者: 鳄鱼的伤心泪 2006…9…16 23:55 回复此发言
3 回复:恋尸癖 by草本精华
长命锁
二胡进了大门,那火已快要灭了,烧得黑黑的一块,中间夹杂着一副白骨,满屋焦臭味,薰得二胡有点想作呕。他往地上吐了口痰,骂道:“死老鬼,买这什么酒,臭死了!”强忍住向上泛的酸水,蹲下来,拨拉开那些烧焦的肉,细心拣出骨头。那些骨头,是小孩子的,小小的,细弱的骨头。二胡摸了摸那烧得焦黑的胫骨,突然往地上一扔,歇斯底里地叫道:“妈的,又不对!”站起来,把那骨头踢得四处散开,骨灰也满屋飞。
他看了眼那堆骨骸,慢慢进了里屋。中间那口棺材的盖子没有盖上,二胡仔细顺好尸体的头发,吻了下依旧黑亮的发鬓,掩上了棺材盖。墙角的火盆,摇摇曳曳地,映出他凶狠的眼。
封紫毓这两天老觉得心神不宁,面色有点白,身子不太爽利,搞得书也念不下去。他老娘也老是眼皮跳,跳得她心惊胆战。封紫毓去拿酒钱时,封大娘眼皮跳得更凶了,她想阻止儿子去,却被儿子劝回来了,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往义庄的方向走去。
过了正午,还不见紫毓回来,封大娘心下着慌,怕会出事。她是寡妇,守着独苗儿子,若儿子没了,那她还怎么活下去。街坊们劝阻不了,她丢下店子,往义庄去了。还未到义庄,走到半途的山道,远远看到一个浅青的东西倒在路上。封大娘心里抖得厉害,一步步挪了过去,竟是封紫毓脸色惨白地躺倒在那里,已是气息奄奄。
封大娘吓得六神无主,想把儿子扛起来,奈何个子太小,而封紫毓始终年已弱冠,寡妇身单力薄,根本无法扯动分毫。周围又没半个人影,静得心慌,她扑在儿子身上,号啕大哭。
二胡正瘫在义庄的棺材里睡,被封大娘的声音吵醒了,黑着一张脸爬起来,冲外面吼:“哭什么丧啊,都死透了!要哭去坟头哭去!”封大娘被他一吼,忙大叫道:“有人吗?快救命啊!”二胡没理她,翻身继续睡。奈何封大娘还在大叫,他的瞌睡虫都被叫跑了,只好拖沓着出了屋,头发上插着棺材里的草屑,胡子也不剃,加上脸上那道通红的疤,真是面容狰狞,可以去吓鬼了。他往那孤儿寡妇面前一站,眯着肿胀的双眼道:“怎么了,要我背尸吗?”
虽说是青天白日的,封大娘还是被他吓得只剩半条命。她也不想惹来这么个人,但事关儿子性命,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封大娘护着儿子的头,跪在二胡的面前,道:“我儿子不知得了什么病,求你帮忙送他去郎中那儿吧,求求你。”二胡睁开眼,狼眼瞪着封紫毓,看到他颈上滑出来的金灿灿的长命锁,皱皱眉,心里觉得有点烦躁。他蹲下去,轻松地横抱起少年来,细细看了看少年苍白的脸,又瞄瞄他袖口露出的手臂,对他娘道:“他以前有出过麻疹吗?”封大娘只会哭着摇头。
二胡没再说什么,抱着封紫毓大步往村里走去。封紫毓虽然闭着眼,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觉着疲累,睁不开眼。他缩在二胡的怀里,稳稳当当地,闻到二胡身上那股独特的木材味,夹杂着充满男性阳刚的汗水味,心中觉得安稳起来。
到了村里,村民见二胡抱着封家小子,心中暗暗称奇,纷纷退开去。跑到药庐,唯一的郎中去邻村出诊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封大娘看着封紫毓越发苍白的脸,急得一个劲掉眼泪。二胡最烦那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人了,冷哼了声,道:“再哭下去,我就可以帮你儿子收尸了。”封大娘气得脸色发青,抖着手指住二胡,连话都讲不出一句,便晕厥过去了。村民七手八脚把她抬进药庐,二胡随后也进去。封紫毓呼吸越发急促,二胡探了下他的额头,心下了然。
二胡把吵吵闹闹的村民都赶出去了,其实不用他赶,也没人想靠近他。二胡要药庐的药童找了间蚊子多的房间,药童想看看他要干啥,被他一记眼刀剐过去,乖乖出去关好门。封大娘醒了,把门捶得震天响,又哭又叫,要二胡把儿子还给她。二胡在里面狠狠道:“再吵,我把他废了!”封大娘只好停了哭声,扒着门想向里面看看,却什么都看不到。过了半日,门开了,二胡从里面出来,说是紫毓还没死成,等郎中回来再开点药便行了。说完,拖沓着走了。紫毓老娘敢怒不敢言,一旁的村民也由他走了。
众人进去一看,封紫毓仰面躺在木桌上,脱得赤条条的,身上一个个红红的晶莹剔透的疹子,呼吸已经平顺,睡得很沉。到了晚上,老郎中回来了,听了药童的描述,连连称奇。村民不明,听郎中解说,原来封紫毓出麻疹,却发不出来,二胡的法子,便是用蚊子叮咬病人的皮肤,把疹子叮出来,冰冷的木桌,可以帮忙散热,更好地出疹。
到了半夜,封紫毓醒了,他娘把郎中开的药熬了,让他灌下去。关在房里休养了几日,身上脸上的疹子结了疤,脱落了,方完全好了。
作者: 鳄鱼的伤心泪 2006…9…16 23:55 回复此发言
4 回复:恋尸癖 by草本精华
红头绳
听封大娘说是二胡救了他,封紫毓便寻思着要去向他道谢。听娘的话,在家关了几天,这日,他拎着壶花雕,辞了母亲,便去找二胡。二胡不在,只有老王歪在桌边打瞌睡。推醒老王一问,才知晓二胡去收尸了,要迟一点才能回来。老王闻到酒香,要抢来喝,被紫毓拒绝了,讷讷地道:“亏你对那家伙这么上心,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说着,只好去喝自己的劣酒,喝得醉醺醺,倒在椅上起不来了。封紫毓缩着脖子坐在义庄门口,巴巴等着二胡。
到了傍晚,才见到二胡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封紫毓忙跑过去,道:“二胡叔您可回来了,我等了您好久呢。”说着,把酒递到二胡面前,“这是一点点谢礼,请您笑纳。”二胡闻了闻酒香,奇怪地问道:“什么谢礼?我有做什么事吗?”封紫毓笑嘻嘻道:“您之前不是救了我一命吗?您忘啦?”二胡劈手夺过酒壶,狠灌了一口,喝得太急,那酒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去了,乱糟糟的胡子也湿漉漉一片。
二胡冷冷看了眼小当家,道:“这酒还不错。”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吊钱来,抛到封紫毓脚下,“酒钱。”
封紫毓忙道:“二胡叔,我都说了这酒是请您喝的,不用钱。。。。。。”二胡闷声不响地背着麻袋就走,也不搭理他。封紫毓紧跟在后头,继续道:“。。。。。。何况,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的,请您把钱收回去吧。。。。。。”
二胡停下脚步,转身瞪着封紫毓,小当家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喜滋滋地低头,想把钱交还给他,却听到二胡吼道:“你娘的!再支支歪歪,我就把你关进棺材里去,跟死人送作堆!”封紫毓被他一吼,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义庄里面,二胡身后,整齐地排着几副棺材,映着柴火,发出冷厉的光。封紫毓打了个寒颤,立刻住了口,缩头缩脑地站在二胡面前,尽量不去看那些棺材。
二胡把麻袋扔在地上,踢了脚睡得正香的老王,老王被踢醒了,含糊道:“收回来啦。”二胡咳了几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道:“没头的,仵作说暂时放在这。”老王没答腔,封紫毓伸头一看,他又睡死了。二胡骂了句难听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斜眼看了看浑身不自在的封紫毓,他颈上的长命锁明晃晃的,晃得二胡的心情越发烦躁。
“喂,你过来。”二胡对紫毓招招手,道。紫毓指指自己,二胡骂道:“不是招你难道是招鬼吗?”紫毓“哦”了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局促地站着。二胡看他那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但看他发青的小脸,只好耐着性子道:“坐下吧。”紫毓听了,咧嘴笑道:“我没说错,二胡叔真是个好人。”
二胡看他笑得开心,心里越来越烦了,拿过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