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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陈醉……”
他梦囈般轻声叫我的名字,我的神经绷紧得就要断裂,他要说出那个末日的审判了,我除了接受没有第二条路。深深的绝望把我吞没,而我只能闭上眼睛,即使这个出于本能的举动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
在闭上双眼的这一瞬,我尝到了自己的眼泪,同时也尝到另一种味道,随著不属于我的体温降临在我的嘴上。首先是轻如羽毛的一触,随后是灵活而温软的鑽入,微痒的感觉令我颤栗,湿而暖的摩擦引发一种诡异的热度。
即使我再无知,也明白这是什么……他在亲吻我,用他的嘴唇。过度的迷乱与震惊把我搞懵了,身体却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愿。很舒适、很温暖,仿佛很久以前就熟悉过这种亲密,仿佛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奇怪的不止是他……还有我,我好像应该推开他但我没有,就那么继续让他紧抱著我,跟他一起从呼吸急促的交缠中渐渐回复到共同的平静。
一吻终了,我更加茫然的睁开眼睛,他的嘴唇仍然紧贴我,对著我的耳朵吐出不规则的热气:“你没有拒绝我……我就会缠住你了。我真幸运,陈醉……我王海涛这辈子就交给你了。”
“……”我很想开口,一时却说不出话来,激烈的情绪起伏影响到不争气的身体。我在轻微的发抖,不知道到底出于高兴还是惊奇,但我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讨厌他……经过了刚才,我已经很清楚,我有多么在乎这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比如接吻只应该发生在男女之间,比如他对我说的话不太像朋友之间会说的,可他的声音让我明白:他从来没有同情过我。他对我的好,仅仅是因为喜欢我。这一点让我安然满足。
他为什么这么认真的喜欢我,我想象不出来,我从小就不怎么逗同龄人喜欢。大人喜欢我的听话,同龄人讨厌我的沉默,一直到上了高中,我除了扬扬就只有三个朋友,这里面包括他。我一直叫他海涛哥,我羡慕他和他弟弟之间那种玩玩乐乐的斗嘴,但是他不可能对海浪或者扬扬做出刚刚那种举动吧?啊……我在想什么,那种事情即使想一想也太过分了,可是他对我那么做了,我也并不讨厌,这说明我是个有问题的人吧。
想到这个,我感到有些不自在,偷偷抬头瞄了他一眼。阴暗的光线没能让我看清他的表情,我转动脖子的小动作却被他逮个正著,他立刻低低的笑起来朝我凑得更近。
他的笑声很奇怪,带著一点模糊和沙哑,他紧贴著我脸颊的皮肤好像变得更热了。这种过于贴近的高温让我更加的不自在,于是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还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似乎睁大眼睛瞪著我,然后我听到他几乎可以称之为失态的大笑:“哈哈……陈醉,你真是太……你太可爱了!等等……你没有……没有那个过吧?”
我好像脸红了,也许是因为他说了什么“可爱”的鬼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个,即使是爸妈也只夸我“听话”,如果再小个几年我会高兴有人这么说,可现在我已经是个男人了,我敢肯定他只是在取笑我。还有,什么叫“那个”?听他的口气就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偏过头不理他,闷闷的说了一句:“你无聊。”
“哈哈……你肯定没有!你真够保……不,我是说你真够纯的,呵呵。该不会刚才也是你第一次……不会吧?你跟陶……”
他继续用那种嘻嘻哈哈的语调靠我在耳朵旁边说话,我真有些生气了,回过头冷冷瞪住他。他脸部的轮廓在暗室中勾出一个立体的剪影,这样看起来不再是熟悉的王海涛,他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说起我和阿一之间的事……那是只属于我跟阿一的过去,我不能让任何人窥探或者取笑,更何况是身为大哥和好友的他呢。
他应该是查觉到了我的怒气,赶紧闭上嘴沉默下来,室内陡然安静得只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心跳。我深呼吸一口气,想站起来去把灯打开,身子刚一动就被他猛然扑倒在沙发上。
他用力压住我,以至于我感到窒息而挣扎起来,他还是死死的不放手,却语气急促的开始乱解释一通。
“陈醉,别生气,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试探你和她的事情。可我就是忍不住会去乱想,每次一想都觉得自己卑鄙下流。但我也很难受,我一想到跟你亲热的那个人不是我就难受得……我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做你的大哥,我真的想不到你会接受我,我这是得意忘形了……原谅我,陈醉,我再也不犯了行不行?陈醉?陈醉!”
“你……你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我可怜的挣扎终于被他理解,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眼前一片金星乱舞。真的不知道他力气会这么大……我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急了,以为你不愿意再理我了……”
“我……咳咳……我是要去开灯!你白痴吧!”
记忆中我从来没有这么骂过人,只有眼前的这个家伙能真的把我惹毛了,什么叫“一想到跟你亲热的那个人不是我就难受”、“我真的想不到你会接受我”……等我慢慢消化了这些话的具体涵义以后,我简直不能再思考……我想晕。
原来,他的“喜欢”是那种意思,但那是不可能的吧。他跟阿一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如果是以前,阿一跟我继续下去的话,不出几年她就会是我的妻子。她会跟我一起孝顺父母,她会给我生个可爱的儿子或者女儿,我们一家三口会手牵著手一起散步、逛街……那都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他……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两个男人怎么能谈恋爱,怎么能生孩子……怎么能做那种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呢?完全想象不出,也不可能吧,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跟他……呃,接吻会恶心,但也就是那样了,他还想跟我做什么?还能够做什么呢?
我乱糟糟的想著,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瞄他,不知怎么脸又红了……这真是要命。他看我在这边发愣,整个人慢慢蹭过来,趁我没注意再次抱住我,用一种我死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出的、肉麻兮兮的语调说:“陈醉,我对你是一生一世。我是认真的。”
“……”我很想对他说“你太肉麻了”,但居然说不出来,反而觉得有那么一点感动,所以只好把脑袋偏到旁边,也不敢再瞄他。再看他几眼的话,可能会听到更肉麻的话,我隐约有了这个深刻的觉悟,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陈醉,我不试探你了,我不问你以前的任何事情了。只要你呆在我这里,愿意让我陪你,我就心满意足。如果哪天你讨厌我了,一定要跟我说,别像现在这样不好意思。我虽然会很难过,但我会放你走的……只要你选择的那个人,真的让你快乐。”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微笑,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像有一点湿。
如今回想起来,在那个短暂又漫长的黑暗的瞬间,我是知道自己可以拒绝他的。我有绝对的权利,而他也不会强迫我做任何决定,所有这些我都知道。我忘记了我到底有没有犹豫,只记得一秒钟之后我就回答了他。我所谓的回答其实只有一个字:“……嗯。”
就那么一个曖昧的字眼,牢牢网住了某个人的一辈子,我真的很狡猾吧……甚至一直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想听的那三个字,这是不是……唉,也实在太过分了呢?
寒冷的冬夜里,我独自坐在床上深深烦恼著,那个正在浴室里洗澡的家伙对此一无所知。半个小时后,他施施然穿著浴袍跳上床,对我露出了一脸类似宠物狗在主人面前充满了期待与渴求的神色。
我清了清嗓子,忽略脸上发烧的热度,强逼自己靠近他耳边,准备很轻很轻的对他说出那几个字,这次他总该满意了吧。
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意思,一伸手用力抱住我,兴高采烈的表情让我也微笑起来,可惜我的笑容只保持了不到半秒。
──他用跟我一模一样的动作凑近我耳边,很轻很轻的对我说:“陈醉,你今天真性感。一年上头难得你主动一次,可爽死我了!”
“……王海涛,你去死!”
我生平第一次失态到这种地步,把那个越老越好色的家伙一脚踢下了床。当初那些肉麻兮兮的话都萎缩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了不被他唾弃,我一直在努力提高EQ,人人都说我这几年已经比以前进步多了,可看看他,这个以前能把肉麻话当饭吃的女性杀手,怎么就退化得这么厉害呢?
在气氛这么浪漫的夜晚,他怎么能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