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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非常狭小,两人只能紧紧地挤在一起,云若无的上衣基本上撕坏了,赤裸的肌肤贴在燕白羽的胸口,明知他是一番好意,可也窘得无地自容,脸红得几欲滴血。
无由解释,自己的心也怦怦乱跳,燕白羽索性只当不知,死盯著井壁上摇曳的一根青草,目不斜视。
井中又湿又寒,云若无大病在身,冻得直打冷颤,咬牙强忍。忽觉一阵热气从燕白羽身上传了过来,蕴蕴腾腾,将自己包住,一下子怔住了。
燕白羽不顾危险,用真气在替自己抗寒!从小到大,有人为他这样著想过吗?
云若无猛一抬头,对上了燕白羽深沉的眼睛,清冷的水光倒映在两人眸子,异彩流动,彼此心中都是一动,似乎看出了什麽,又似乎十分迷茫。
外面嘈杂声大作,官兵进来搜查了,一时孩子哭,女人骂,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足足乱了半个时辰方才平静。
又过了片刻,燕白羽确定官兵已走,这才慢慢爬出井,累得气短胸闷,手臂酸麻,只得轻轻将云若无先放在地上。
天边已透出一层薄薄的光亮,燕白羽见云若无衣不蔽体,便脱下外衣披在他身上。
「我不冷……」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连云若无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禁涨红了脸。
这语气不再有任何敌意了。
燕白羽不知怎的心情大好,嘿嘿一笑,抱起云若无便悄悄出了门,迅速穿过几条街,又跳进了另一户人家。
此处却是高堂深院,房舍轩敞,连绵成一片,甚是富丽堂皇。
云若无大奇,「这是哪里?」
「泉州知府的私宅,怎麽样,不错吗?我每次来泉州都住在这儿,样样齐备,还安全。」
云若无暗自佩服,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官府到处要抓的人,会藏在知府家里?
燕白羽熟练地绕门过户,钻入一个假山洞中,在石壁上按了几下,「呼」的开了一道小门,进去之後再关闭,丝毫痕迹也看不出。
走了十几步,又推开一道小门,里面就是一个小房间,又窄又矮,四个透气孔射入缕缕光线。内有一张小床,被褥俱全。
云若无惊奇万分,「你怎麽知道这里有房间?」
燕白羽将他放在床上,笑道:「因为当年改修房屋时,我在这里干过活,几个兄弟顺便帮忙修了这个藏身处。」
「你不怕被发现?」
「这幢房子已有百年之久,大小二百来间房,谁会注意这个小地方?」燕白羽敲敲墙壁,「外面就是收藏杂物的库房,一年难得有人来一次,最安静不过,适合养病。」
「你让我在这里养病?」
燕白羽若不经意地道:「大夫说你长期缺乏休养,小病拖成了大病,须静养两个月才行。」
云若无又大吃一惊,「你也要在这里待两个月?」
「当然,要不然谁去找东西吃?」
「太危险了,你随时都会被发现的。」
望著燕白羽脸上泛起的笑意,云若无这才觉得刚才的话太过关切了,低下头,说不清是什麽滋味。
对方可是切齿痛恨的仇敌。
「你给我好好地养病,倘若敢打逃走的主意,我就打断你的腿!」威胁的言词从微笑的口中说出来,格外滑稽。
燕白羽顺手牵羊这一招用得非常高,一天的功夫,吃穿用度诸般东西,都已搬入密室,只是熬药麻烦,他就半夜里偷偷去厨房煮,云若无苦劝他不要冒险,他也不听。
十来天过後,云若无彻底退烧了,在燕白羽细心照顾下,一个月後,他的身子也渐渐好转起来。
夜深人静,秋气寒重,云若无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著。燕白羽惊醒了,悄悄摸到床前,探探他的额头,并未发烧,这才准备回地上睡觉。
手却被拉住了,「天气冷,你上床睡吧。」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这些日子燕白羽都睡地上,床让给云若无一个人睡,深秋天气,地上寒气重,半夜里燕白羽常冻醒过来,仗著身强体壮,也不放在心上,云若无却看在了眼里,甚是不安。
突然身边一挤,燕白羽已经躺在了床上。
床小得可怜,两人睡,只能各自侧著身,否则就会掉下去。这回,两个人都睡不著了。
沉默良久,云若无低声道:「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燕白羽粗声道:「这有什麽要想的,养肥了你,钓你哥哥去。」
相处这几日,聪明过人的云若无已了解了他的个性,轻轻一笑,「你就喜欢嘴硬。」
「是啊,我这张嘴从来不爱说好话,那就别问我了。」
云若无也不生气,出神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小时候天天被逼著练功,长大後日日东奔西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什麽都不用想。」
轻柔语气如春风般拂过,凭空让燕白羽的心乱跳了几下。
「那你自己想做些什麽?」他的语气也不觉温柔起来。
「我?」云若无笑了,「我想一个人住在一个荒岛上,看日出,听晚潮,养几只小猫小狗,无拘无束……」
「那还不容易?海外荒岛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愿意,随便挑一个去住好了。不然我带你去?」
半天没听见回答,燕白羽奇怪地翻过身看著云若无,却见他一脸好笑,「你不是要养肥了我,钓我哥哥的吗?」
「可恶!」燕白羽低声咒骂,「呼」的又转过身。
背後传来暗笑声,颇有几分得意。
燕白羽咬牙,心底却涌起一股温情,脸上刚硬的线条早已柔和如水。
「有件事,我想知道,你和我哥哥到底有什麽仇恨?是不是误会,如果能化解就好了。」
燕白羽心一沉,冷气「嗖」的蹿上了心。
他姓云,无论自己怎麽喜欢他,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喜欢他?
燕白羽一下子惊住了。
从来没细想过自己如此照顾、付出的理由,原来,仅仅是两个字,喜欢!
怒气陡然占据了全身,「对,我是你的仇人,你给我永远记住!」跳下床便走。
云若无猛然拉住他,「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不管什麽恩仇,我想都能化解的……」
「我不是坏人?你说我不是坏人?」燕白羽凝视著云若无,眸中神色变幻,半天不语。
他是海盗,他是名门子弟,又有仇怨,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假如是为云若无好,那就永远从他生命中消失,永不再见。
一想到永远见不到云若无,燕白羽只觉得心揪得发痛,原来,肝肠寸断就是这个意思。
「可笑,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坏人?你根本就不懂!」燕白羽努力挤出冷笑,「你马上就知道我究竟是什麽人了。」
一回手,反擒住云若无,炽热的嘴唇突然堵住了他,清新、恬淡,柔软、秀润,甜蜜如酪。
燕白羽激动得不能自己,一生中,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如此亲近。
云若无张口结舌,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麽,直到那舌尖霸道地在他口中蛮横地夺去所有,恍惚间才有点明白,欲待挣扎,可是却觉得似被电击,身体发软……
火热的手掌不知何时抚上清瘦的胸膛,细细搓揉著胸口的突起,云若无如梦初醒,羞愤交集之下,顺手抓起床头挂著的短刀,横肘便划来。
燕白羽猝不及防,一侧身,「刷」的一下,左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涌。
伤口剧痛,盖住了心里的痛……
深深盯了云若无一眼,燕白羽转身就冲出了门。
脚步声消失了很久,云若无还呆呆地拿著刀,刀刃上沾的血红得发紫,渐至凝固不动。
燕白羽的血!
他为什麽要这样做,难道他对自己的温柔与照顾都是假的?下定决心,等燕白羽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天亮了,早晨、中午、黄昏到深夜,燕白羽始终没有踪影。云若无心中空落落的,彷佛世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从未如此急切盼望一个人的归来,时间变得异常漫长。
无意中,云若无眼光射到墙角几个大袋上,心中一紧,一检看,全是各色吃食和日用之物,足够一月之用。
他顿时全明白了,燕白羽走了,再也不回来,昨夜的吻是初吻,也是永诀之吻!
不,你怎麽能如此对我?愤怒、悲伤、痛苦、失落诸般感情齐赴心头,云若无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猛然冲出了地道,也不管自己是否暴露身形,施展轻功疾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