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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你……”战轻声说。
静迁挑起了眉:“?”
“漂亮,细致,古雅,坚强……”战小声的说。
静有些羞涩,然后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
“这明明是大实话。”战一脸正气地道:“俗话也说,物有灵性,必肖其主。”
静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好象听人说的是‘狗有灵性,必肖其主’?”
战有些尴尬,却还理直所壮的说:“反正是一个意思……”
静迁好笑又好气:“行了你,肚里就几两墨水还当我不知道……”
战抱著他的腰撒赖:“你现在知道可已经晚了,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不能吃干抹净了就翻脸无情……我这辈子可是赖定了你的,你赶也赶不走我!”
静迁笑起来:“好了好了,天这么热别靠一块儿。”
战不依不饶:“我就要靠一块儿。好不容易,你当我跑一趟容易么?我昨天夜里就出发了,三根桐油火把都点完了,差点儿迷了路。要不然怎么能今天的上午就到这里……好静迁,让我多抱会儿。”
静迁有些心疼的摸摸他的头发。
只是山外……他还是有些惧怕。
再等一等吧。
等到他鼓足了勇气,和他一起走出去……
那时候就是天长地久,朝朝暮暮了。
抱著他亲一亲。
静迁想到第一次看到他。
风尘满脸,衣衫都是脏兮兮的男子,却高大的象天神一般。
如果不是他那时恰好路过,也许自己早就死了吧。
兴许战是上天送来给他……救他,爱他,陪伴他。
上天注定他遇到战,也注定战遇到他。
他会一直一直的爱他,至死不渝。
静在心底轻轻说,生死不弃。
他没有说出声来,因为战不喜欢他说死字。
战总说他们会活得很久很久,久到他们一起白了头发白了眉毛。
然后战还说,即使到那时候,他还是可以背得动他。
战的背很宽广结实,静迁相信那个背脊,可以背起他们的整个爱情和幸福。
每一次的相逢都甜蜜热情。每一次的分别都依依不舍。
战有次开玩笑的说:“知道你门口路上那些石子儿为什么这么光滑?都是我踩平的啊!”
和他在一起……
似乎幸福就牢牢的锁在身边,谁也分不散抢不走。
吃饭的时候,总是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食。每一刻都在一起。
像是连体而生的鱼儿。
那样无忧无虑的时光。
静迁想,也许山外不是那么可怕。
童年时候不好的记忆。母亲独自产下他,没有父亲,被人唾骂摒弃……
和战都是男子却相恋了……
世俗真的可以容下么?
不过,只要和战在一起……
即使那些人容不下,又有什么关系?
战会为他挡住一切风雨,他可以抚慰战的每个伤口。
他们天生就要在一起。
谁也不能改变。
日复一日,春去秋来。
战抱著静迁,看著花开花谢,霜林渐红。
惆怅旧欢如梦。
遇鬼记十一
无边的黑暗,沉重的疼痛。
耳边有人轻轻在说:“这人这等可恶,不如不要他醒来。”声音极幼细动听。另一人说:“不可,公子说这人死不得,你不要乱来。”
扬战慢慢睁开了眼,入目一片极柔和的白色。他轻轻动了一下,只觉得身上伤处也不算痛。那床前说话的两人看他醒了,一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另一个近前来说:“可算醒了,把药喝了吧。”
扬战看这两人都穿白衣,年纪不过十一二岁样子,说话的那个笑起来腮上有个浅浅的梨窝,让人觉得心中踏实。他把药接过来喝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童儿把药碗接了过去,说道:“这是石居,我们二公子的院子。我叫杏女,他叫梅郎。”
扬战想了一想,问道:“静迁死了么?”
杏女脸上神色沉了一沉,声音却仍然温和,说:“我不知道。”他收拾了碗,梅郎瞪了扬战一眼,两人一起走了。扬战身上没什么气力,挣扎著坐起来,只觉得冷得厉害。他伤后难运功驱寒,牙关上下打战极是辛苦。
忽然一人走进门来,声音极是温和:“扬公子,伤好些了吧?”
扬战抬头看时,见也是穿白衣的一个人,相貌生得极清秀,眉眼间一股温柔。这里似乎人人都著白衣。他知道这里必是静迁的地方,只不知道眼前这人是鬼怪还是妖魔。心里却也不害怕,问道:“你是谁?”
那人说:“我叫寒石,是静的师兄。”
扬战嗯了一声,道:“静迁死了么?”
寒石不答,却反问:“扬兄是想他死,还是不想他死?”
扬战冲口便想说“他死了最好”,却一眼看到那人的目光,温和如水,却像是洞悉一切世情。那句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说的出来。
寒石点点头:“扬兄是性情中人,不善作伪。实不相瞒,六郎他两百年前早已化鬼,不过是靠著师尊给他塑的冰身存在至今。本来他二百年修为,你的凡铁钝器绝伤不了他。可他自己是不想再这样拖延下去,情愿让你一刀砍下来,将他化为乌有。”
扬战听得迷茫,只是重伤醒来,头脑清醒了不少,那些汹涌的血腥与狂燥都消退了不少,觉得这事情十分奇诡。
寒石看他一直抖战,说道:“我竟然忘了,这里太冷,凡人经不住。”他过来轻轻在扬战胸口按了一按,扬战只觉得周身寒意顿时消去,一片温暖从胸口散了出去。眼前这人说话行事无不让人觉得舒服到了十分。他再是倔强,这时也道了一声谢。
寒石摇了摇头道:“扬兄不必客气。说来在六郎的事上我也不有不妥的地方。他初来的几年,总是不言不语,都只当他是天生的少言,却不知道他心事埋得这么深,到今天一些儿也没有稍淡。我听天枢讲,他自认是欠你一条命,你却说是全族的性命。这其间有些事扬兄并不知道,六郎不说,我来替他说。”
扬战觉得身上有些发软,扶著床头坐了下来。总觉得有些事不对。那样温柔文透的静迁,那样生死相许的爱恋。为什么转眼间全变了样?为什么静迁会是……会是莫家之子?为什么他会做了两百年的鬼?为什么他要受他那一刀?
多少谜团,杨战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寒石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适才走的那两个僮儿送茶进来。虽然是茶,却一丝热气也无。寒石握著杯子出了一会儿神,道:“扬兄人世里浮沉,转生了一次又一次,不知寒暑。算来你从那年被暗算,之后负屈而死,直到今日,已经有一百九十九年,再两天,便是两百年整了。”
扬战身子震了一下,想到静迁说到他已经做了两百年的鬼,心里面一片茫然。
寒石看了他一眼说:“而六郎死去,还有三天,也就两百年整了。他只比扬兄迟了一天死去,扬兄——自然是不知道的。”
扬战只觉得身在梦中般,听寒石娓娓道来。
他相信眼前这人讲得是真话。
这人……或者根本不是人,没必要骗他。要他死不过也只是推推小指的事情,何必骗他?他不过贱命一条罢了。
“静他从来不讲往事。当年四师弟寒风将他带了回来,他不过是一缕幽魂,被四师弟封在镜子里,呈给师尊,言道,这个少年性子极刚烈的,竟然不惜将自己全身都剐开了,施一种叫做锁魂的密术。这些邪术在人间是早不见了的,却又见人使了出来,阻挡一帮刽子手屠戮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实在可敬可佩。施锁魂术者,其身必死,这是一定的。但死后神魂归不得地府,入不得轮回,百日内必将化成乌有,魂飞魄散。师尊一时心动,便将他留下了,为他塑了冰身。他自睁开眼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天资却极聪颖,修十年就赶上了先他修行百年的同门,师尊十分喜欢他,将他收了做亲传弟子,排行居六,我们都唤他六郎。后来师傅问他本来的名字,取了一个静字,赐他姓氏。寒静,冰宫门下第六徒,下人都称静公子。”
“静对冥都鬼府的事颇上心的,他身上阴气重些,也常去那处走动,为师尊办差。我依稀记得那有一百年了,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