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没有。这样的搜查是不是有必要?”董建国说道。
“当然有必要!我们需要获得失踪者的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只有在她家里才收集得到的!”我说。
“没错!”师父赞许地点点头,“或许,我们还能在那里发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于是董建国把我们带到三楼孙其家,只见那孙其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屋子的光线很暗,里面的东西很凌乱。
“有股怪味!”
我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于是那种熟悉的“法医式”兴奋又开始升腾了起来。那是一股很强烈的药水味,而且从药水味中间,我分辨出了腐臭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钟任之点着头说。
我们戴上手套开始搜索,在屋子里、地面墙壁上寻找与失踪者有关的东西。
寻找的重点我和师父心照不宣——是否有失踪者的血迹!
搜索到卧室时,气味越来越重。
“什么味?”我问站在旁边的孙其。
“嗯?……我爱人帮洗衣店洗衣服,这是泡衣服的药水味。”孙其拉拉衣领,缩着脖子说道。
卧室里果然摆着一大瓶药水。
“这么重的味,放在卧室干嘛?”我问道。
“我们习惯了。”孙其淡淡地说。
卧室里有一个大衣柜,董建国顺手把柜门打开,突然像触了电一般浑身一抖,呆在了那里。
钟任之在旁边愣了愣神。我们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一个女人和孩子在柜子里!
女人就是孙其的妻子,孩子是他的女儿!两人身中了数刀,身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褐色,脸上爬出了蛆虫,发出了阵阵臭味。
孙其盯着娘儿俩,目光呆滞,嘴唇哆嗦,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起来。
董建国立刻将他控制住,并马上打电话给了潘云。
之后,董建国带着孙其回了刑警大队,我和钟任之留在现场检查尸体。其他技术人员不久也赶来支援。
死者身上的刀伤处处致命,看来行凶者欲除之而后快,痛下杀手!技术人员想找一瓶杀虫剂,灭掉不停地在死者身上蠕动的蛆虫。师父不让,只是一层一层地重叠戴上三、四双胶手套。——杀虫剂会影响到以后的生物检验,大多情况下是不允许使用的!
尸检时,那些白色虫子不安份地四处游走,最终爬到了我们所戴的手套上。实在太过分时,我们会把最外层的手套脱下,连同上面的虫子一起扔掉。这样一层层地脱手套,只到剩下最后一双时,再在外面加上几双,然后继续检验!
第二十一章 心理咨询师(二)
死者的伤势大都在身体右侧,伤口已被发黑的血块凝结,我们用镊子逐一撑开来仔细观察,试图找到藏在里面的玄机!变质黑墨水一般的液体从里面冒了出来,发出阵阵怪异的气味!伤口的深浅程度、创道走向能说明一个的用刀习惯,反映了凶手的动作特点,据此甚至能确定凶手的是谁。
尸体检验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技术人员在孙其家的洗衣盆里找到一件沾满血迹的男式外衣,血衣里还包裹着一把水果刀,刀身已被人擦拭过。经过对比,水果刀与两个死者身上的伤口形状完全一致!
忙完现场的工作,我们找了个吃饭的地方,中饭午饭两顿并做一顿,简单地吃了点。
正吃着,旁边传来一阵什么气味,司马雨缩了缩鼻子问:“你们闻到了没有?什么味!”
“墨汁味!”有人说。
司马雨笑了。
大家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纷纷放下筷子,再没有吃下去的胃口了。——旁边餐馆不知在加工什么佐料,发出我们在现场时闻到的那种气味!
只有我和师父钟任之两人仍然没事似的吃着,他们用挺佩服的神情看着我们。其实他们不知道,按照法医法则,从现场感受到的味觉,早已经被我们“屏蔽”掉了!
从发现那母女俩的尸体到现在,钟任之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神情显得很放松。这很不正常!至少他应该像当年在学校一样,同我讨论案情,征求我的看法才是。
“师父,您有什么看法?”见他没有探讨的意思,我先问起了他。
“嗯?”他似乎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哦,你是说这起案件?”
我看着他点点头。
“你是怎么想的呢?”他反问道。
“我认为不是孙其干的!”我态度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凶手是左撇子,而孙其习惯使用右手!……”
“这个理由不怎么充分吧!”他笑着说,仿佛明白我要讲什么,“我曾经在课堂上跟你们讲过,什么时候都不能忽视了凶手伪装的可能!”
“可我认为,在紧急情况下,凶手是无法顾及太多的,尤其是在挥刀杀人的那种情形之下!”最能反映一个人本能的,是紧急的那一瞬之间,谁都来不及改变自己的习惯动作!
“很有道理。但是我们等着瞧吧,那件血衣是谁留下来的必须先弄清楚,这才是案件的关键!”师父没有同我争论,而是把话题引向其他的证据。
“可是再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忽视了矛盾之处呀!”我有些着急,于是声音提高了许多,“这对于孙其来说,是不公平的!”
旁边的技术人员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那段时间,我心里焦躁了很多,稍不合心意,就会莫名其妙地表现出愤怒。师父倒毫不在意我的情绪,他反而平静地笑了,这让我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有些后悔!≮更多好书请访问。 ≯
“你不觉得孙其很无辜吗?”我压低语气问道。
“把孙其带走没有错的。”师父答非所问,“尸体至少放在衣柜里一个月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失踪了这么久,他为什么不早报案?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与其说是在回答,不如说他是在发问。尤其让我惊讶的是,他并不是立足于法医的角度去分析解释,这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法医来说很不正常!
“可是从尸体情况来看,与孙其杀人不符!”我说。
“其实不然,有些表象并不能反映出事实的!”钟任之像对我说,也像在对自己说。
我看他很反常,没有再说下去。
吃完饭,我们回到了刑侦大队。
潘云和董建国正坐在审讯室里审讯孙其。
孙其坚持说自己没有杀人。而董建国已经不再问是不是他杀的人了,而是直接追问为什么把人藏在衣柜里!
“你小子胆子不小!杀了人藏了这么多天,还敢来公安局报案!”董建国盯着孙其说。
“我没有杀人!”孙其也看着他。
两人相互看着,良久没有出声。
最后终于是孙其收回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脚尖上,还用手拉了拉衣领。
“那么这件衣服是谁的?”董建国取出我们带回来的血衣。
“是我的。”孙其看了一眼回答道。
“那你还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这是什么?——这就是你杀人的证据!”
“反正我没有杀她们,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管用吗?我们跟你讲的是证据!”
潘云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潘队!”我冲他叫了一声。
潘云开门走了出来。
“尸检的情况怎么样?”他问道。
“我们最好去办公室谈。”钟任之看看孙其说道。
有些情况是不能当着犯罪嫌疑人的面说的。
潘云让一个警察看住孙其,然后冲董建国招招手,把他也叫了过来,几个人一起去了办公室。——审讯也需要有的放矢,只有对现场的情况加以了解,才能有针对性的提问,因此必须让董建国参加案情的分析。
“孙其不是杀人凶手。”刚在办公室坐下,我就开口摆出了自己的观点。
“哦?!”董建国很吃惊地看着我,“可是他已经承认那件血衣就是自己的了!你们不是说血衣上的血型和死者的一致吗?”
“我们是这样说的,但不代表穿这件衣服的就一定是孙其!”我说。
潘云也觉得有些意外:“那你们的看法怎样?”
“从人之常情来说,凶手不可能把死者藏在自己的卧室里这么久,而且不可能会在处理尸体之前来公安局报案!最主要的一点,凶手是左撇子,而孙其是右撇子。”我说。
“孙其是不是右撇子我还没注意到!”潘云说,“可为什么说凶手就是左撇子呢?”
“孙其来这里报案时,端茶、喝茶等动作都是以右手为主,是右撇子无疑。而死者身上的伤口,大多在右侧,伤口的形状都是自右向左的。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件血衣是左袖沾血,右袖没有血,必是左手拿刀杀人无疑,因此可以判断凶手是左撇子!”
潘云看看钟任之,他正在低头思考什么,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