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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脸著急。「可是我有事──」
「你的事我会帮你安排好!」红歌信心满满地揽下差事,指著我。「这位公子会帮你做的。你用不著担心,他看起来散散的,办起事却很可靠。」……然後马上推到我头上。
我什麽时候列入你的安排之列了?!
「……那我病好了,要做什麽工作?三十锭金元宝,得做到什麽时候啊?」
红歌乾笑几声。「放心好了,一定可以赚得很快的,只要你先把病养好。」
「对啊!你假如去卖的话,一定赚得很快的──」我未竟的话语,全都堵在红歌的一个拐子下。
「去卖?卖什麽?字画吗?」
红歌赶紧转移话题。「卖什麽等你病好再说。你不是说要办事?很紧急的?你快跟他说吧!好让他去办啊!」
喂喂喂!我是客人,或许还算得上是友人,不过绝对不是仆人,你也说得太顺口了点吧!说归说,我还是没拆穿她的西洋镜。
那人咬了咬牙,沉默了半刻钟,这才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在找一个人。」
40
为了扮演好帮忙办事的人,我就坐在床前,问明了那病人想找的人的种种特徵。那位病人是挺合作的,可是遇到一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会这样搪塞过去。「我想这没什麽关系。」、「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对不起,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我不清楚。」
於是……
「他是你的谁?」
「我想这没什麽关系。」
「你为什麽会想找他?」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他的姓氏、名号、出身是什麽?」
「对不起,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那好吧!…他几岁了?」
「我不清楚。」
我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别动手揍病人,尤其对方是个美人。
「那他的长相有什麽特徵吗?」
「……很英俊。」
「就这样?有没有长痔?脓疮?疤痕?」
美人直摇头。
好吧!
「那他有什麽特徵、特长吗?」
「特徵……很英俊。特长……他好像什麽都会。」
我用毛笔在白纸上的长相、特徵、还有特长上头,各用力地打了个大叉叉。
「他有什麽朋友吗?」
「有啊!」美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的嘴角也扬了起来。
「是哪些人?」
「这……很多人呢!」
「……你列几个比较有名的吧!」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朋友叫什麽啊!……对了!我看过一个人,长得也很英俊,只是看来冷冷的,不多话。还有一个女孩,长得十分漂亮,也很聪明。还有……」
朋友,叉叉!
「……怎麽了?还有什麽问题要问的吗?」那人见我望著画满叉叉的宣纸沉默不语,疑惑地问道。
「啊?……有啦!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啊!」美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太好了,终於有肯定的答案了。」我笑得很勉强。
那人沉吟半晌。
「……不如让我画一张肖像吧!」
我缓缓地抬起头。「……你会画他的肖像?」
「会啊!见过的人都说很传神喔!」
「你怎麽不早说!!」
稍晚,我拿著墨迹未乾的纸,缓缓地走出来,边走边看。假如他要找的人真如画中人般,那人长得也真的只能用英俊来形容了,这点那病美人倒没说错。这样的人应该很好找啊!
「问好了?」红歌站在外头。见我出来,往我手中的画凑过头来。「这是?」
「他要找的人。」我把画纸交到红歌手上:「红歌,你打算怎麽办?」
红歌拿著画纸两端,又看了几眼,撇开头去。「不怎麽办。」
「……什麽意思?」我看著红歌,很严肃认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红歌无所谓的耸耸肩。
「……红歌,你要坑他钱、坑他钱包或是坑他那颗玉我都没意见,但是你既然留人下来,起码帮忙去找人吧!要是有紧急的事呢?」我挑高了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红歌突然把脸凑近我,近得让我只看得到她的一双眼睛。「…偏不找!」
我收起表情,定定地看著她,她也定定地瞧著我。
「那好,画拿来,我去找!」
红歌带著微倔的神情,慢慢地把画纸递还给我。「随便你,反正你也找不到!」
「我为什麽找不到?!」微微的怒气开始在胸口酝酿。
「我说你找不到你就是找不到!!」红歌低吼著,然後背过身去。
见她这样,我也不想再留下来,转身欲走。突地一阵香气袭来,一双手却是环住了我的腰。我想掰开她的手,可是又怕使力过了头,伤了红歌那对嫩如白玉的藕臂。万般不满,只得一个叹气了事。
「……红歌……你最近很反常。」我不带感情地陈述事实。
「我知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懂事、聪明、替人著想……」
「我知道我知道!」腰间的手臂收紧了,我皱起眉头。「可是云月,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既自私又任性,心里只容得下自己的想法,眼里只看到自己的利害!……可是,看看你现在,你会替别人担心,会想为别人做事……云月,你,变柔软了!」
「……你喜欢我像以前那样?」我冷冷地问。
「……云月,你以前就像天边的月亮,高高挂著。我想靠近、想摘下,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能摘下天边的月亮,再神通广大的人也不能。所以我既失望又放心,因为我知道,我得不到,但是别人也得不到。我虽然无法令月亮长伴身边,但是我知道,每当夜深了,我抬起头来,月亮就挂在那里,就算刮风下雨,我也从不担心。因为我知道,几天後放晴了,我一定会看到,月亮,还是高高地挂在那儿。它不会不见,不会被别人摘走!」红歌说到後来,已经有些啜泣:
「可是,在现在,你变得不是那麽遥远的现在……我曾经那麽渴望过现在。但是,当我发现到,你已经可以让出一小部分的心,去容纳别人的思念、别人的喜怒哀乐、连我也包含在内时,我反而不快乐,变得比以前更不快乐!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人捧起一碗水,月亮就会映在上面,大家都能有一碗月亮了。
云月!我想要你那一部分的心,那一部分的全部!我不要你的心里也在意其他人!
不要在我面前说别人的事!别为了他人生病而忧心!不要为了别人驻足!只为我而停留……我无法不这麽想!我无法不这样希冀著!我每天每天都在其祈求,以前我一直向上苍祈求,希望你能记得我、多看我一眼!可是现在,我每天都在祷告,求上苍,让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向夜空。
红歌紧挨著我,一声声地唤著我的名字。
我轻轻拉起红歌的双手,回过身来,搂住她的腰。
「红歌……」我嘴里吐出她的名字,轻轻的,像是化成了叹息般的一道风,寻求著这名字的主人,带著我吻上她的双唇。
一吻将尽,她伸手环住我的脖子:「……云月……还不够…还不够……」
「红歌……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只会在你的面前真正地卸下伪装……」温柔的话语,就像晨露易逝。我抓住她的双手,语气依旧轻柔,却不再有怜惜,只是一脸冷然地看著她。「……这样还不够吗?」
「……云月?」红歌怔然地望著我。「……为什麽?难道我不够好吗?」
我笑著摇摇头。有些事情总是会被看得太简单。
「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别向我索求我永远无法给你的东西,红歌,你太了解我,所以你也注定失去我。
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那时候吗?你不满我总是一副随兴的态度,你凭著直觉,知道在我的表像底下,有著更深更沉的真实,所以你哭、你怨、你硬逼著要我说,说我真正的想法,硬要我撕去我所有的面具来面对你。我那时不是让你选择了吗?你可以选择在瞬间了解我,然後,我的心将永远对你关上。或是继续这样的相处模式,总有一天,你或许能触碰到我的心──你可以的,因为我够重视你,重视到愿意给你这个选择──而你毫不犹豫地选了前者。」
「可是我以为…」
「我知道,你以为了解我後,就离我的心更近些?!傻姑娘,你错了。你选的那条路的确是直的,又直又快,可惜,只不过是条死巷罢了。」我淡淡地笑了。「咫尺天涯,这辈子,我绝对不会让你跨越那条线。」
「云月……」
红歌瞧著我,两行泪冷冷清清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