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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难怪花爷在找卖油的傻子麻烦。
……人是单纯的傻瓜草呢,啥也不懂。就连走在路上被大人或小孩子们取笑与欺负也没感觉。
早已见怪不怪,好奇的民众纷纷离去,不敢多瞧热闹,以免惹祸上身。
「这还差不多。」花葵碎道。
转身目视那兀自坐在地上发傻的臭老鼠,话回归正题,他道:「我说不许你出外卖油,你听懂了没?」至於臭老鼠搞不清楚被他硬上,这事会继续发生,他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就让傻瓜明白什麽是玩弄。
郝古毅张嘴犹豫了好半晌,看著手中的糖,再再诱惑著他答应鬼的要求。
「可是……爷爷说不可以乱拿别人的钱。除非是来买油的大婶或老婆婆、秃头的和尚和嘴巴涂得红红的老鸨。」可是爷爷又吩咐他要听鬼的话……。郝古毅感到好生为难。
「我想赚钱,也想听话。」
花葵也不再刁难他,折衷道:「我让你去卖油半天。中午就一定要回来。这样一来,老爷爷平日也有人陪伴。难道你不担心老爷爷一个人在家万一不小心跌倒摔断腿,或是那儿伤著了,该怎麽办?」花葵存心危言耸听。
老废物仅是他谈判的筹码,否则,他才懒得搭理老废物的死活。
哼!他为了拐傻瓜,还真是用尽心机。
郝古毅经他一提,一颗心突的弹至喉咙,紧张兮兮的说:「爷爷会在房里睡觉,中午才会出来吃饭,有时候会和住在附近的老婆婆在屋外讲话,万一……爷爷走路跌倒了……喝!我要赶快回家去看爷爷。」
郝古毅一瞬爬起身来,弯身捞起地上的扁担扛上肩头,慌慌张张的步出巷子外--
压根忘了鬼的存在,又把鬼抛诸脑後……
花葵站在原地,妖眼一眯,心中顿觉有点不是滋味……
臭老鼠跑得像飞似的,为了老废物……
手掌紧紧一握,他不禁恶咒:「老废物怎不早死算了!」
12
郝爷爷一看见孙子回到家,不禁讶然道:「古毅,你怎会在这时候回来?」该不会是在外头被人给欺负,还是油已经卖完?
「我是回来看爷爷有没有跌倒。」郝古毅放下油桶,将手中的两根糖葫芦搁在桌上。他紧张兮兮的问:「爷爷没事吧?有没有跌倒?」
郝古毅弯身撩起爷爷的裤管,仔细瞧瞧爷爷的膝盖有没有受伤。
「没有破皮……爷爷没事。」终於放了心,郝古毅露出一抹笑,把爷爷扶至长凳上坐好,问著:「爷爷吃饭了没有?」
郝爷爷搁下拐杖,回道:「还没。」
「我去拿馒头给爷爷吃。」
花葵一踏进门,视线捕捉到臭老鼠正好消失在後门口。他不悦的撇撇嘴,对这屋内的任何东西皆是看不顺眼。
「呃,大爷,您也回来了。」
花葵「嗯。」了声。漠然的眼神懒得多瞧老废物一眼。
他坐下来等--臭老鼠该来伺候。
郝古毅从厨房灶上的蒸笼内拿出早上就为爷爷准备的午膳,搁上桌後,他笑眯眯的说道:「爷爷慢慢吃。」
他一屁股坐下,眼里只容得下十颗圆圆的糖,拿起其中一串,伸出小舌舔著糖衣。
「古毅,你哪来的糖葫芦?」孙子一向不敢乱买东西,他从刚才就纳闷怎会有糖吃?
「是我买给他的。」花葵闷声道。瞪著坐在对面的臭老鼠一脸喜孜孜的蠢样,真他奶奶的……可爱的紧。
脑中顿时兴起歪念头--想把臭老鼠给拖去房里给奸了!
郝古毅点点头,咬了一口酸甜的糖葫芦,润泽的唇角漾起一道弧线,带笑的眼眸映入鬼的模样--似乎没那麽可怕了。
花葵等著他倒茶,见他只顾著吃糖,心想算了。暂时不与计较他的服务不周。
有老废物在一旁碍眼,花葵略显不怏的拧眉。抬头凝视顶上的横梁,慎密思忖--该未雨绸缪,尚未玩腻傻瓜蛋之前,他可不想委屈自己容忍这屋内会散发潮湿的霉味。
郝古毅下午并未出门卖油,由於爷爷只剩几颗牙,嚼食慢吞吞,待爷爷用完午膳,郝古毅已将两串糖葫芦吃完。
他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净後再回来,不禁纳闷鬼已经不见了。
郝古毅心想鬼八成是回家。
须臾,他完完全全将鬼忘得一乾二净,时间花在後院子里清理鸡窝,拔除杂草,把自己搞得一身脏兮兮也乐此不疲……
花葵离开臭老鼠的破窝,再返回摘星楼的途中,先去找木匠吩咐修缮屋顶的事宜。
「花爷,您留的住址不就是卖油的傻子……」木匠铺的老板倏地住了口。提到傻子两个字,花爷的脸色阴沉的令人胆寒。
「怎麽,人是卖油的傻子,所以老板不想做生意?」
「呃,不是不想,是……」
「是什麽?」妖美的眼一眯,犀利的散发两道杀气。这年约四十出头的木匠好个狗眼看人低是麽?
木匠铺的老板一提到卖油的傻子,他可是斤斤计较,就怕接了生意会是白做活。
「谁不知道卖油的傻子是穷光蛋一个,一天卖油能净赚几个子?在这市集附近有一家制油的铺子,光是上门的顾客就不少,而傻子的油是向那家铺子批的,不论怎麽卖都是比铺子的油还要贵上少许。他只能靠著四处兜售,这一天下来,赚得是零零散散的钱,生活上又有个爷爷要扶养,他们爷孙俩穷得很,这傻子在市集菜贩那儿常捡些不要的菜叶回去,平日连吃都有问题了,哪来的银两修缮屋顶。花爷,您是不是记错了住址?」木匠铺的老板为花爷解释那傻子困苦的生活概况,脑中反覆思量,都不会相信花爷跟卖油的傻子会有啥牵扯。
他记得那附近有座大宅院,凭花爷的身份,说不定就是那栋大宅院的主人。
以前,听不少人道起--
那栋宅子住著大户人家,光是妻妾与儿女就占了不少人口。後来,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宅院的人口在几日之内通通离开,也陆陆续续搬光所有的家当,这宅子一空就是好些年光景,经过日晒风吹雨打,少了人气的宅院是很容易败坏。
木匠铺的老板迳自猜测--花爷该不会是买下那栋空宅院,所以一时弄错了住址。
「你认为是我糊涂?」花葵挑眉问道。
木匠铺子的老板连连说道:「不敢、不敢。花爷岂是糊涂之人,那卖油的傻子才是。」
花葵闻言,额上的青筋瞬间凸起,手掌「喀」的一握,捏碎了木匠铺老板所招待的一只茶水杯。
扬手一放,「叮叮当当」的声响在铺子内听起来格外刺耳。
木匠铺的老板当场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花葵「哼!」了一声。「咱们的生意不用做了。」
木匠铺子的老板怔了会儿,不明白花爷拂袖而去是为哪椿?!
「不是要修缮屋顶吗……这住址明明弄错……」他喃喃自语。仍无所觉祸从口出--
造成往後的生意渐渐惨淡……
花葵受了一肚子鸟气,索性也不回摘星楼。
在市集绕了几圈,买了钉子、铁槌和几块木板材料直接扛回破窝去。
沿路摆著一张很美的臭脸,满脑子想著那只臭老鼠蠢的教人看不起--
真他奶奶的……他叫臭老鼠别出门卖油,自己倒是干起苦差事。
待回到破窝,花葵已是气歪了脸。随手将几块木板丢在地上,「磅!」的制造出不小声响。
吓!
郝古毅在门口惊然受吓,呆滞了一会儿,才有反应。他手抱著一堆杂草跨出屋外,抬头仰望天色,自言自语:「刚才打雷了吗……小鸡要通通关起来,才不会跑出来淋雨。」
花葵瞧他满身脏兮兮的都是泥,人是干什麽去了?
「你杵在门口发什麽呆?还不滚开。」他没好气的命令。
郝古毅撇过脸来的刹那,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呃,鬼又回来了……」
花葵的脸色一瞬铁青,怒瞪很不知死活的臭老鼠,浑厚的嗓门一吼:「还不去倒茶来!」
郝古毅赶忙将手上的杂草一丢,旋身跑进屋内,倒了一杯水後,耳畔传来低沉的嗓音--
「你的手这麽脏,怎不去洗乾净?」花葵来到他身边提醒。
郝古毅这才惊觉双手都是泥。「我去洗手。」
花葵顺手抄起杯子,往门外一丢,将脏杯子摔个粉碎。
他一脸阴沉的跟在臭老鼠身後,见臭老鼠在水缸边舀水洗手,花葵调回视线,人消失在厨房--
赫然传出老母鸡拉拔著嗓门的尖叫,仅是几秒,声音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