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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书房内静的可怕，古谚却索性放了胆子，“臣只想弄个明白。”
燕昊几步走到窗边，背手长叹一声，猛的回身，“明白？古谚，难道你真不明白。本宫说过，任何对云儿不利的事物和潜在的危险，本宫都会为他一一铲除。
“那陶彬当年被父皇一时糊涂下令做的错事若传了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臣愚钝。”古谚皱眉低了头。
“不是愚顿，不敢说罢了。你古谚被逼的妻离子散，云儿幼年痛失慈母……你古家虽无背叛之心，但朝臣子民会怎么想！他们在同情古家的同时也必会认定古家包藏着报复之心。到那时，所有的不信任都会落到古家身上。当初竺月姑母明知你的怨恨，却还坚持着要嫁给你，怕也是为了能护你周全。如今你虽已不在意浮名利禄，可云儿还年轻，你可愿意看到云儿被人时刻警惕防范的那一天。”燕昊幽幽说着，却透了愤恨。
古谚一愣，早已乱了气息。
“当初父皇已有悔意，所以父皇曾和陶彬定下约定，若陶彬泄露当年的一丝半毫，第一个死的人便是他，若他未泄露，父皇则答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保他一命。”燕昊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可本宫不是父皇，也不会答应父皇这个要求。本宫不会允许一个潜藏的危险呆在身边威胁到云儿，无论他是否挪用国库银两，迟早会被除掉。本宫对他陶家耐心已尽，如今他竟给了本宫一个如此机会，到真该感谢于他。”
听的古谚阵阵发冷，额头已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古谚，对于陶彬的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过问，更不要表态，最好在家称病几日。”燕昊缓缓说着，转身看了窗外。
古谚不解，抬头看向太子。
“陶彬做相多年，朝中羽翼颇多，如今劲头上虽不敢造次，但日后难保不跳出来为陶彬寻仇。你与陶彬向来不和，如今若插手，他们必定将矛头指向古家。本宫昨夜未调你一兵一卒也是为此原由，本宫要古家与此事完全撇开关系。”
古谚听了心中搅动，“殿下，古家何以为报……”
燕昊叹着惨然一笑，直看向窗外那立在已结了薄冰的湖岸边被浮雪压盖着的垂柳，再不言语。
古谚却止不住滚了热泪，“殿下……”遮掩着急忙转身推门离去。一阵冷风吹进，带的燕昊衣角翻动，又是一声长叹。
* * *
第 51 章
那烟雨朦胧的官道上，一只劲枭伴着一声刺耳的哨音，呼啸着在天空盘旋一周，猛冲下去，逆风扑翅停落在一个披篷带笠，正在马上稳坐的精壮男子手臂上。
抽出那枭腿上套着的金环，小心捏直了，从中取出一张纸条展开仔细看着，不由淡笑一声。
“陶彬已入了天牢，含霜做的不错……”
身边马上的男装女子含笑接过那抖着翅膀却目光锐利的枭，“主子，为何要含霜帮燕昊除去陶彬？倒便宜了漠北，除了个贪官。”
哼笑一声，缓缓将那纸条撕的粉碎，顺手扬去。那纸屑立时飘飘洒洒如雪般飞散开来。“燕昊早有除陶彬之心，如今不过顺水一推，好善加利用，我们的目标始终是那兵权在握的古家。”
“可古谚一直对漠北忠心耿耿，当年都没有背叛燕宏，如今更是没这心思。况且那燕古两家两项联姻，关系恐怕不容易被打破。”小心问着，看向一脸莫测的主人。
“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背叛的事实。”那男子诡异笑着，拍拍身下踏蹄怒骏的脖颈。“叫含霜设法让古须云见陶彬一面，一定要让陶彬亲口告诉古须云当年发生的事。古须云年幼坎坷，若知了真相，必定对皇室心存愤恨。”
那女子一愣，轻声问着，“主子，直接弄封信或派个人告诉古须云岂不省事。”
男子眼目流闪，暖了俊俏的面孔，不自觉的翘了嘴角，“不，他不是笨人，若外人告诉他，他必定怀疑，反而露了破绽。”
“可陶彬是古家的对头，他说的话古须云能相信吗？”
“将死之人……”
说完轻叹一声，狠夹了马肚，呼喝着策马北去。身后几人连忙跟上，马蹄过处，溅起无数泥泞。
* * *
古须云得知古谚告病在将军府已是数日之后，忙甩了侍卫一路飞奔回到燕京，却赶上朝廷正式下了圣旨，二日午时由肃誉监刑处斩罪臣陶彬及户部若干官员。
消息传出，整个燕京闹的是沸沸扬扬，茶楼、菜市、闹街无处不谈论着此事。古须云独自牵马急走在拥挤喧闹的街上，正要回将军府，却猛的被人一撞，正恼着，抬头看去却是多日未见的霜儿。
霜儿踉跄着后退几步，抬头见是古须云，还未说话，泪却流了下来，呜咽着喊了声“少将军。”
古须云一慌，忙拉着霜儿到了街角一边，问着：“别哭，怎么了？”
红着双眼，霜儿已跪了下去。“少将军，求求你，让我见陶大人最后一面吧！”
古须云听着竟愣了，慌忙去扶。
“霜儿父母双亡，一路艰辛来到燕京寻找亲人，却失了踪迹。无奈卖艺于烟花酒地，陶大人却待我如女，不但护我周全，还千方百计帮我寻找亲人下落，少将军，陶大人就要被处斩了，求您让我见他最后一面。”说完不住滚着玉珠，眼巴巴看着古须云。
古须云皱眉一叹，看向霜儿，却是一脸的期盼，最终咬牙道，“好，我带你去。晚上你在醉雨阁等着，我准备好了便去接你。”
霜儿立时千恩万谢，几步一回头的向醉雨阁走去。
古须云见那娇弱身影逐渐消失于人流中，暗自思量着，转身大步向刑部走去。
到了刑部大堂却不见萧泽，只好独自去了天牢，却见那阴森威仪的牢口竟比往日多了一倍的禁军把守，不由一愣。
领头的守卫见古须云过来，忙上前行礼，喊着“少将军。”
古须云淡笑问着，“怎么多了这么多的守卫，还怕那陶彬跑了不成。”
那守卫忙陪着笑脸说道：“少将军说笑了。这是上头的意思，不止这个，如今想进去，刑部的令牌都不好用，必须得太子殿下的令牌才行那。”
古须云一皱眉，却也不再多问，寒暄几句便转身离去。一路左思右想牵着紫风慢慢走着，直到进了将军府被众人喊着才回过神来，将紫风交给家奴照料，便忙去寻古谚。
古谚正靠在窗边躺椅上看着书，见古须云满面冻的通红推门进来却是一愣，“云儿，你怎么回来了？”
“爹，你病了？”古须云关切问着，上下仔细看着古谚，却没看出哪有什么不妥。
古谚忙道：“略感风寒，已好的差不多了。快过来暖暖，进过宫了吗？”
古须云见古谚无碍，安心下来，笑着解了披风坐到火笼边上不停撮磨暖着冰冷的手，“还没有，梦儿应该已经大好了吧。”
古谚笑笑，一边起身喊着丫鬟准备午饭，一边说着，“吃过饭，就去东宫看看太子……妃吧，她可想你想的厉害。”古须云听着古谚硬转的话，不由脸一红，偷看向略带尴尬的古谚，忙说着回房换洗便退了出来。直到竺月公主派人来唤，才陪着二人狼吞虎咽着吃了午饭，却记挂着霜儿的事，便骑着紫风一路奔向东宫。
东宫侍卫一见古须云，忙去禀告太子。古须云也未理睬，大步自进了偏殿。古须梦却正被几个丫鬟侍侯着坐在圆桌前慢用着午膳，见古须云进来不由一愣，待缓过神来立时乐着扑到哥哥怀里大叫起来。
第 52 章
古须云哈哈笑着，猛曲膝抱起古须梦就地转了个圈，惹的古须梦一声尖叫，紧抓了哥哥的肩膀。
待小心放下，仔仔细细上下看过，古须云不由叹道：“梦儿，你胖多了。”古须梦双眼一睁却恼了，扯着哥哥的面颊抱怨着，“还不是那个顾椹，一天吃完这个吃那个，燕昊是打算把我当猪养那。”说完一笑，带的旁边侍立的几个丫鬟纷纷抿嘴偷乐。正热闹着，却听外屋的丫鬟在门口喊着：“殿下”，却是燕昊到了。
“云儿，怎么提前回来了……”燕昊大步进来，目光停在古须云身上，口中虽是抱怨，面上却掩不住的笑意。
古须云脸一红，冷哼一声，拉着嘻笑的古须梦在桌边坐下。
燕昊忙凑过来，暖笑着紧挨坐了，桌下却紧抓住古须云冰凉的手来回撮揉问着：“云儿，吃过了吗？”一边早有几个伶俐的丫鬟增摆了两副碗筷，重新布了菜品。
古须云暗自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