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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见这阵势,早已开始发抖,只得老实回答:“是苏太师亲自交给我的,但却没有面见皇上。”
“果然是苏逢吉这奸臣捣鬼!”郭威不住地悲叹。
这时,柴荣挺身而出,走到那男子身前,眼中尽是一股肃杀之气。
“当今皇上昏庸,听信奸言,是非不辨。前几日,杨,史二位大人竟无端遭到满门灭族,如此的残害忠良,诛杀无辜的行径,人神共愤!如今你们又鼓动皇上谋害郭元帅,像尔等这样的狼子野心,只会误国害民!今日你既然落入我手中,我就要为天下除害!”
说罢,柴荣拔出佩剑一挥,那人已血溅当场。
柴荣的举动,迅雷不及掩耳,令郭威阻挡不及。他只好指著柴荣大喝:“柴荣,你……你竟敢擅自处死钦差!你可知这罪当灭门啊!你……这不是要将我逼上绝路吗?”
柴荣冷冷一笑,对郭威深施一礼。
“元帅,古语有云:识世务者为俊杰。当今朝纲大乱,国已不国。元帅是国之重臣,功勋卓著,又雄兵在握。趁此机会,正好兴兵杀入汴京,除去奸臣,另立新君,扶社稷於危卵,救黎民於水火,这又何言绝路呢?”
堂下穆行,李虎等大小将士一听柴荣说完,就立刻齐声响应。
“柴将军所言及是,元帅千万不可错失良机,图谋霸业,在此一举。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共成大事。”
就这样,在柴荣的一言一行间,中原态势又将风云突变。
二十四
幽静雅致的小院中,枝叶繁茂的绿树下,柴荣与莫逸尘相对而坐。在莫逸尘面前的石桌上摆放著一张古琴。
“逸尘,”柴荣深沈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莫逸尘身上,“我明天就要领兵出征了,你……一个人要保重。”
为了莫逸尘的安全著想,柴荣决定将他留在邺州,另处还派了穆行留守邺州。一则,防止契丹趁中原时局大乱,借机进犯。二则,有穆行保护莫逸尘,他也会比较放心些。
莫逸尘的手轻抚上琴弦,脸上虽淡淡含笑,但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柴荣,你不是说想听我弹奏吗?今日,我就为你抚上一曲,当作饯行吧。”
清婉的琴音随即在空中飘散开来。轻轻柔柔的曲调,就像柴荣在竹林小舍听到的一般,一点点地渗进他的心田……
然而,慢慢地,和缓的琴声开始变得急促……
莫逸尘强自镇静地低头抚弦,但却无法压抑心中翻滚的思潮。
他知道,此次郭威起兵,必然大获全胜,最终,他会坐上天子宝座。
但是,柴荣呢?他看不透柴荣的未来,所以,柴荣此去,到底是生是死,他根本无从知晓。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焦躁不安。那未知的将来,随时都可能有意外发生,而他,根本无法阻止。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断地在他心中煎熬,使他的心绪愈发难以平静,连带著,手指的动作也越来越急速……
就在那琴弦几乎难以承受这激烈的撩拨,几欲断裂之时,柴荣伸手止住了莫逸尘抚琴的动作。
“逸尘,这曲子今日我先听一半,余下半曲待我得胜归来後你再弹给我听。”
莫逸尘诧异地盯著柴荣,只见後者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逸尘,我会平安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
临行前,他只留下了这句话……
春去秋来,原本满枝的青绿,在萧瑟的秋风中也只能无奈地飘零。冷冷深秋,铺满落叶的庭院中,莫逸尘清瘦的身躯独自迎风站立著。
柴荣……已经离开半年有余了,这段时间来,他每天都会站在风中,期望著风能够带来他的讯息。尽管前方的捷报不断传来,但是,柴荣他还好吗?九死一生的战场上,他有没有受伤?
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月中三十日,无日不相思……
“公子,公子!”院外响起不寻凌乱的脚步声及急切的叫声。
“不寻,怎麽了?”
“公子,我……我刚……刚从穆行那……听说……”不寻急冲冲地跑到莫逸尘面前,满脸通红,手捂著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你听说什麽?”莫逸尘脸色微变,向前跨了一步。
“我听说郭元帅已经攻下汴京,自立为王,择日就要进行登基大典。另外,柴大哥他已经从汴京出发,马上就要回到邺州了。”
“什麽?”
莫逸尘登时愣在原地,随後涌上心头的是一波波的狂喜……他终於平安归来了。
数日後
“公子,公子!”一大早,不寻的嗓门就响彻云霄。
“不寻,你怎麽又是这麽慌慌张张的?”莫逸尘对不寻急惊风似的作风甚是无奈。
“公子,柴大哥他到了,人已在前面大堂。”
“怎麽可能?”莫逸尘顿时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从汴京到邺州,路途遥远,才短短数日,他怎麽可能到达?”
“听说柴大哥是留下大队人马在後面,自己带上几个精兵,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不寻话音未落,莫逸尘已丢下他,向外奔跑而去。
望著莫逸尘匆匆离去的背影,不寻的眼神立时变得复杂……他从未见到莫逸尘如此失态……
……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莫逸尘一头奔进厅堂,只见穆行正对著一个身著盔甲,高大俊朗的男子开怀地笑著。
那男子背对著他,从门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竟有一种光芒万丈的错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空气中,仿佛还残留著他带来的尘土的味道……
“啊,莫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回来了啊。”站在柴荣身侧的李虎率先发现了莫逸尘的存在,马上兴奋地上前向莫逸尘问好。
但是,莫逸尘的眼光全被柴荣吸引住,根本无暇注意到旁人。这时,柴荣也缓缓地转过头,瞬时间,四目相对……
突然,柴荣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莫逸尘。这个动作,一下子惊呆了堂上所有的人,同时也令莫逸尘倒吸一口冷气……他,他怎麽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
“逸尘,你瘦了。”柴荣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他低低的声音在莫逸尘耳边幽幽响起。
“柴荣,你……你先放开我。”莫逸尘将手抵在柴荣胸前轻轻挣扎著,刚见到柴荣的喜悦现在早已被他出人意料的行动给吓得烟消云散。
柴荣才刚刚松开怀抱,就立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起莫逸尘的手向外大步走去,留下一屋子瞠目结舌的人。
二十五
同一座院中,同一棵树下,不同的是满树的鲜绿已被光秃的树枝所取代。
与临行前的那个夜晚一样,柴荣与莫逸尘相对著坐在石桌前。莫逸尘面前依然摆放著那张古琴。
清越悠扬的琴声在空中徐徐盘绕著,柴荣一边饮酒一边聆听著这美妙的乐音。
“这未尽的曲子,我今日终於听完了。”
一曲完毕,柴荣深遂的黑眸深深地映著莫逸尘清俊的面容,口中吐出话语隐约间带著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这大半年来,在沙场上征战百回,数次死里逃生,支持自己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他要活著回来,听完这首曲子!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当他不顾一切,流星赶月地飞奔回来,见到莫逸尘时,如巨浪般汹涌的激动无法言喻,只能忘我抱住他,感受他身上真实的温暖。这才发现,短短半年,他对莫逸尘早已思念成狂……
“柴荣,你回来了就好……”
直至现在,莫逸尘才从柴荣方才逾规的举动中慢慢回过神来,重逢的喜悦又再度一丝丝地冒出心头。
“逸尘……过不久我又要启程去往澶州了。”
“去澶州?”莫逸尘闻言抬头看向柴荣。
“嗯,姑父已封我为澶州节度使,待他登基大典过後,我就要前往澶州上任。”
“是吗?以郭元帅的为人气度,相信天下太平之日已经临近,柴荣,你的宏愿终於就要实现了,那麽……”莫逸尘暗淡了眼中的光芒,心中一个念头渐渐成形。
如今,战事已经过去,柴荣的仕途也将一路平坦,他……也应该离开了……
方才,当柴荣说要前往澶州时,莫逸尘的心掩不住一阵失落。他这才蓦然发现,未见柴荣时思念,初见柴荣时喜悦,柴荣说要离去时失落──不知不觉间柴荣已经如此影响著他的心绪──这让他打从心里害怕起来,怕他有一天会驾驭不住自己的心……这样下去,他和柴荣都将泥足深陷……唯有离开,才能阻止这一切……
“逸尘,你这话是何用意?”看逸尘又再度露出那欲说还休的神情,柴荣已猜测到几分,双眼微微眯起。
“我的意思是──我该回竹林小舍了。”莫逸尘勇敢地迎视柴荣的目光。
“不行!”柴荣相也不想地就拒绝,“现今,汉室江山虽已覆灭,但是中原地区仍是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