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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了人声,眼皮子往上头一翻,就等那小子答话。 默了大半晌,哼笑两声,“你小子倒挺能钻空子?整一厚脸皮啊你?”
听罢苏贤一个瞪眼,露了个特阴险的表情,哼哼唧唧,扭着身子,伸手四处晃荡——“啪”的一声,手碰着什么,顿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人影。
“奶奶的,他妈的我就当你默认了……现在看看咱俩到底谁脸皮厚!”苏小无赖的嗓音透彻——能让那小子占了上峰和先机?不能啊他!
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哪儿是自己的手脚,连心跳都乱了拍。 “笨蛋!你乱动什么?”——紧跟着安朔的低吼声。
“靠!!那你那手还他妈的乱摸?” “……”
纠缠着四肢,还有滚烫的青春,胸口全是热腾腾的快沸腾了的血液,冲上脑袋扩散着浑身的兴奋,冲动,来得太快——谁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接下去该干些什么,除了身体和心,还有什么。
一会儿功夫,听见苏贤哑着嗓子,“滚!!不会干你他妈的滚一边去!别他妈在这儿撩我!!没人道的,就这么把我搞得半死不活的!”——语气急促,肺里的空气填满得太慢,浑身火烧。
“……”压得死紧,“你小子活该……” 身子忽然一个痉挛,叫得撕心裂肺,“我靠!你他妈压我腿上了!!真他妈残废了谁负责?!”
疼得眼泪水直冲眼眶,灼得火辣辣。
呼吸急促,不知是谁的,“小残废……你给我听好了,和我在一起一天你小子就休想使坏……要废你,也得我来废……”
——没什么比这些话更麻痹神经,狠毒得心发闷。 ——没什么比在一起更让人兴奋,冲动了每个细胞。
气喘了半天,终于止了,闹腾够了,空气降了温,两人安静地躺着,苏贤平躺着窥视着程安朔的眼神,外头月亮圆得发亮,隔着玻璃照得刺眼。
“喂!姓程的,还不走?” “走?走哪儿?” “靠!废话……散了,滚回家睡觉!” “……”
胳膊肘用力往后一推,那家伙压根没动弹,“我操!你他妈的别告诉我今个你就赖这儿不走了你?!”
“少废话,我睡着了。”——程大少光明正大地翻身,背贴上了侧身。 顿了半秒,一下爆破了嗓音,“无赖!!他妈的无赖!!”
——语气里全是残破不全的窃笑。 本节小语: 安朔语 ——打今个起,对待这小无赖,绝不能心慈手软,处处迁就。 五十二、
翌日清晨,麻雀叽喳在枝头,脑袋发沉,整个人浑浑噩噩。眼皮子被灌了铅,跟周公打得火热,忽然,耳朵一紧,给人狠狠揪了起来,这才开了眼,醒了三分,眼睛眯开条缝。
“笨蛋!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安朔暴跳如雷的嗓门,外带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苏贤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动了动嘴皮子,问了句,“几点了?”
“八点!” “哦……”懒洋洋的声音,没半点紧张感,“还行……也就八点。”说完身子一歪,又倒回了枕头上。
“混蛋!你他妈给我起来!知不知道你小子害我迟到多少时间了?”掀了被子就一把拽了苏贤的手往外拉,满脸愤慨。
这才说完,小愤青就啐了句,“啥?姓程的!我靠!你迟到还怪我了?谁那……什么,昨晚上没事儿糊搞?搞的半调子得睡不着觉的?报应阿这是……”——咧了嘴,眨巴眼睛,这回醒了七分。
“别废话……衣服穿上,麻利点给我把脸抹干净了!”这会儿,没功夫跟苏小无赖蘑菇斗嘴,七零八落地把衣服砸在了苏贤的头上,一头乱发的就往厕所冲——有人笑得猖狂,跟见了新大陆似的,姓程的小子今早上的狼狈样比猴子上树都生动。
才刚迈出去几步路,“怦”的一声,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炸雷声,苏贤乍还以为外头出了事,赶紧把那上衣往头上胡乱一套,急着看个究竟——地上花了一片,脸盆倒得彻底,视线往上挪,瞅见有人的裤管湿了七分,这是第二次,程大少把水盆给摔了——昨晚上一团乱,谁都没想起来那盆子水还没挪走,埋下了暗雷,走得太急,绊了腿。
足足两秒过后,苏小无赖的憋笑陡然响彻云霄,“哎哟哟……你说你这倒霉催的……咱家的脸盆咋得罪你小子了你倒是说说?”
一张臭脸,“苏、贤!!你小子别给我幸灾乐祸!!”吼得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三两步冲到笑得半点都不掺假的苏小无赖跟前,一狠心,左手一推,握着拳头,一下按倒了那小子。
没个提防,受了害,眼睁睁看那拳头砸过来,苏贤笑得呛了口水,没半点惶恐,“我靠!翻脸不认人啊你!”刚才喊完,就见那拳头在离自个儿约摸五公分的地方忽然拐了弯,重重地砸在了苏贤的脑袋边上。
眼珠子定了格,直勾勾地盯着趴在自己鼻子上方的家伙,身子靠在一块儿,暧昧非常。坏笑一阵,“程安朔……你唬谁你?你小子能忍心砸我?”
“……”
臭脸尴尬至极,半天没挪动,没了耐性——“还不挪身子?”偷偷瞄了一眼那小子湿透了的裤脚管,苏贤歪着嘴没安好心眼,外带居心不良地吐着邪门的话,“哎哟……看你这湿的……我给你擦擦?”
霎时,点燃了炸药似的,只觉得嘴皮子跟触电似的给狠狠咬了一口,火辣辣地犯着疼,却没闻出半点血腥味来。
破天荒地露了个特痞的笑,道貌岸然的厉害,指着苏贤的鼻子,“小残废……往后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我就咬破你这张臭嘴。”
——打今个起,对待这小无赖,绝不能心慈手软,处处迁就。
到了晌午,整个班都炸开了锅,都听说了今个程大少旷课了半天。背着苏残废到学校的时候早上的课都快上完了。原本八点起的床,可给苏贤再这么磨磨蹭蹭,耍赖磨时地拖,到了中午才出了门。
周围到处是眼珠子直往眼眶外头落的惊愕表情,苏贤屁股刚落凳子上,就一拍桌子,“看什么?看个屁?!不认识老子怎么的?”一摸肚子,扭头又冲程安朔喊了声,“都十二点了,你咋还不去打饭?想饿死我?”——十点刚吞了两只大包子,才没俩小时就闹腾,有人无赖充饭桶。
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操了碗筷。
程大少刚进食堂那会儿,人头攒动,队伍排的老长。这时候,谁都饥肠辘辘,眼里瞪着白花花的米饭直泛光。队伍稍前头的有王超,插队打饭的事儿那是天天干。这时候正撒着欢上下乱蹦地跟后头的哥们抬杠,眼神往后头一瞟,顿时一亮,利索地吼了声,“安朔!快过来,这边!”
后头的哥们一看程大少,都没敢吭声,自觉主动地让出了道,插上了队,王超笑得眉飞色舞,“安朔……今个来晚了?你看这队伍排的也忒长了点……幸亏我兄弟麻利,一下课就奔来了。”
说谎不打草稿,程安朔瞪了他一眼,“超子……就你那点德行,我能不知道?你小子哪天没少耍流氓插队欺负人了?”
一语中的,挠着头傻笑,还装作无辜搏同情,“安朔……这不能怪我啊这,人是铁;饭那是钢阿……能亏待自己?这晚来了冷饭剩菜的,糟踏自己,能成吗?我跟你说,这打饭还得有技巧,你一会儿可看好了……”
这说着说着就轮上了王超打饭,手脚麻利凑着脑袋和饭碗一同猴急地挨了上去,咳嗽了一声,“大妈……今个您气色不错阿……”
——这话一出,后头倒了一片。 食堂的李大妈操着勺子插着腰,“又是你这小兔崽子!上次骗了老娘我两块大排!”
“哎哟……大妈,上次那是我给数错了,别生气阿……生气容易老,看您这花容月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