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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到了,夏天也快来临,掩蔽行动还在继续当中,节奏得到很好的控制。同
时,我还有其他一些案子在手头上。
对迈克尔·山姆的审判已经在诺丁汉皇家法院开始了,他承认绑架并非法监禁
斯戴芬尼·斯雷特并敲诈了船台房地产经纪公司。但是,他否认杀害了朱莉·塔特,
也否认敲诈西约克郡警察局和英国铁路公司。
公诉方理查德·威克雷说,毫无疑问,迈克尔·山姆犯下了上述所有罪行,并
且列出了20多条无可置疑的证据将斯戴芬尼·斯雷特的绑架者与杀害朱莉·塔特的
绑架者联系在一起。“游戏玩完了,山姆先生。”他望着被告席那边说。
我没有看当天报纸里的审判报道,从包勃·泰勒那里听说此事时很惊讶。
“山姆明天或者后天会出现在证人席上,”他说,“这会是非常关键的一天。”
审判被认为是极有利于控方,但很多东西取决于山姆表现的效果。“你知道他
那个人的,保罗,如果你能够去观察一下他,并提出你的一些意见,谈谈山姆在证
人席上的表现,我们将非常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7月1号,我见到了理查德·威克雷和泰勒,控方问我是
否觉得山姆有可能慢慢承认杀害朱莉·塔特的事情。我摇摇头。
“只有当他觉得这么做,就能够强化他自视的那种拉弗尔英雄形象,或者如果
他决定自己肯定还是会被定罪的。但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
“他还在玩游戏吗?”
“是的——他在这场游戏里面投入了自己的一切。如果他承认一切,那也只是
在被定罪以后才有可能。”
虽然愿意接受别人的意见,但是,我有一个印象,觉得威克雷以为他能够在别
人失败的地方成功,并且能够在反复讯问的时候让山姆陷入困境。
泰勒必须在拥挤的法庭里替我找一个坐位,这多少让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和听到
山姆。公众席里面很挤,而且所坐的方向也不对。记者席里面是满的,我也不敢冒
然跟舰队街最精明的一帮人混在一起,因为总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最后,他们在记者席旁边为我找到了一把特别的椅子,而且我在那里坐下来并
且往本子里记录一些东西的时候好像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地方。迈克尔·山姆在上午
11点45分进入证人席,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西服,还戴着金边眼镜。
我匆忙记下:“镇定。预演过一个故事。很放松,靠在证人席上。他对友好的
提问回答不错。他已经建立起一个系统的构造,能够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利用,就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记忆里面一样。为做到这一步,他必须将自己所犯的罪抛置一边……
有些概念不太站得住脚,是在被逮捕后临时想出来的,并不是原来的那一套方案,
因此,他的思路还是非常清楚的。”
山姆承认早在1991年2月就开始筹划绑架的事情了,当时,他用4块8×4英尺的
刨花板做了一只箱子。这只箱子后来用来囚禁斯戴芬尼·斯雷特,但是,他说,他
并没有用它囚禁朱莉·塔特。
一开始,他计划绑架克鲁威的一个房地产代理人,希望借此找到足够多的钱为
他妻子丁娜在伯明翰买套房子。他说,他做了合适的安排,并去看一栋他认为适合
他计划的房子,他还在自己的鼻侧点了两粒疣子以掩饰自己的外貌。但是,那个计
划流产了,因为隔壁那家屋子的一名建筑工开始跟他谈起话来,因此他觉得再继续
下去不安全。
两个星期后,他说他正在跟他车间里的一个朋友一起看电视,突然间,午间新
闻里播出了在林肯郡发现一具尸体的报道。他的朋友告诉他说:“那是个事故。她
想跑走,结果我就揍了她一顿。”
他的朋友鼓励他写两封信,让警察局离开现场,“他说他想利用别人的手来写
点什么东西”。山姆说他同意了,因为当时他的婚姻出了岔子,而且当时,“我对
一切都不在乎”。我在那里飞快地写着一些东西,而坐在我旁边的记者席里面的那
个人假定我是另外一名记者。休庭期间,他说:“我们不是在哪儿见过吧?我是伯
明翰BBC电台的某某。”
我曾在纳什尔格林警察局的专案室里进进出出,他有可能是在那个地方见到我
的。
“你是在米德兰一带工作吗?”他问。
“我四处走动。”
我不想被人认出来,也不想回答任何问题。这件事之所以记在我的脑海里,是
因为审判结束之后,我接到同一家电台的记者打来的一个电话,请我评论一下。当
他听出我的声音之后,里面有一声“啊我的天”,然后是一声叹息。
在展示山姆的物证期间,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他还在努力在陪审团面前为自己
树立一个正面形象。我写道:“对斯戴芬尼来说,他是在把自己树立成一个仁慈的
绑架者形象,而其反面就是杀死朱莉·塔特的无情和残忍的谋杀犯,也是斯戴芬尼
·斯雷特的可能杀人者。”
我对公诉人建议说,他应该探索山姆为自己树立的那个形象,还有他为朋友树
立的那个形象。他如何解释一些好人作恶的事;他如何解释其他人完全不可接受的
行为。
我说,利用柔软的口气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很重要。山姆对于敌意的正面交锋
应付有余,而且能够保持自己的自信心,因为那样会提高他的防备心理。
理查德·威克雷非常聪明,因为他带山姆走过了他计划中的每一个阶段,让疑
犯显示了他自己的丰富的筹划能力以及如何聪明。他只承认自己想到的一些好点子
而不想讲那些一般的计划过程,也不提他自己在计划当中所犯的一些错误。
威克雷已经编好了一个套子。“我们能不能达成这样一个一致意见:杀死朱莉
·塔特的和敲诈英国铁路公司的是同一个人?”
“是的。”山姆说。
这一点非常重要。
威克雷问:“那我们如何解释给英国铁路公司的信件的不干胶上的纤维与你的
蓝色裤子上的纤维之间的联系?”
山姆开始努力思考起来。每当法医证据面对他的时候——血渍、地毯上的纤维、
绳子上的一股股线——他的不安感就会升高。很明显,他非常看重这些证据,因此
不知道如何应对。同样,当他必须现场思考而没有机会坐下来筹划的时候,他就容
易受到攻击了。
威克雷稍稍变换了一下策略,而且谈到山姆的时候还利用了我的一些用词,比
如“无情、残忍、杀手和失败”。他利用全部的音域,从软到硬,使疑犯的自信心
一步步下滑。
山姆回忆他拉扯斯戴芬尼·斯雷特的时候哭了起来,但那些眼泪是为他自已受
伤的自尊心而流的,并不是因为他受了惊吓的人质流的。他说他从来都不想伤害她,
只要她不揭下眼罩来就行。
“如果她当真揭下来了,你会怎么做?”威克雷问。
山姆哭起来,说他从来都不曾伤害过一个女人。威克雷然后举起一块钉满铁钉
的板子,那是山姆设计用来在斯戴芬尼打算逃跑时让她无法动弹的一件工具。山姆
局促不安起来。威克雷轻轻但反复地使用“杀死朱莉·塔特的凶手”这个词,而且
每次注意地看疑犯在证人席里不安地扭动。
在我看来,当山姆说“如果我杀了朱莉·塔特,那我就无法面对它”时,那就
是最为重要的一句确定性的声明。他无意间承认为什么要努力反抗,不想承认他是
个冷血的残忍杀人者。当威克雷问到山姆,他跟他宣称是杀死朱莉的凶手的那个人
还是不是朋友关系的时候,他说:“这我现在还说不准。”
然后,他暗示说,他一直以为她的死是偶然的事故造成的。威克雷看起来无法
相信:“事故?那个姑娘头上挨了打,然后又被扼死。那样的事情怎么能够说成是
一个事故呢?”
“反正那是我当时的解释。”他说。
然后,威克雷反复要求他报出那个朋友的名字。
山姆每次都拒绝了,他说最后有可能会说出来,但只有在他自己洗清了自己的
罪名之后才有可能说出来。
7月8号,陪审团退庭合议定罪问题,然后在两个小时内返回。大法官伊戈尔先
生判处山姆4次终身监禁,并说:“你是个极端邪恶的人。陪审团裁定你犯了谋杀朱
莉·塔特的罪行。这是冷血谋杀行为,有意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将她扼死,那是出
了差错的绑架行为,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