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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督小心选择自己的用词:“这个小男孩名叫詹姆斯·巴尔格,被人杀害了。
两个男孩子将他抱走,也许是两个少年。当然,他们有可能完全是无辜的,但是,
他们两个都还没有露面。所发生的事情,保罗,我可不想瞎猜。”
“我能够干什么?”
“我需要一些建议。我们必须找出到底是谁干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必须尽快
破案。”他停顿一下子,“这是相当敏感的一件事情,詹姆斯受到伤害的方式令人
不可接受,也无法理解。这事已经在当地社区引起公愤,我们这里本来就已经有很
多公共秩序方面的问题。”
我明白了他话里的话。
“我明天再来。”
“那太好了。”他说,听上去松了一口气。
我们以前见过面,是一年以前在内政部的一次会议期间,当时是进行心理犯罪
分析,是由我在莱斯特主持的。级别各异的警官得到邀请,并在会上拿出了不同的
案件供讨论之用。克比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个子很高,属于运动型身材,除开
警察以外,很难想像他会在别的行业里工作。他有一张年轻的脸,眼角有些皱纹,
慢而稳重的步伐,看上去像板球裁判在查看球场。
那位值勤的警员回来了,现在是一脸堆笑。
“耽误你时间不好意思先生,有人马上来接你。”
走道里全都挤满了人,我们一边走的时候克比一边很快地看着送交给他的进展
报告。他必须带领全队人马工作,如果他抗不住压力沉不住气,其他人就没有办法
做自己的工作了。
“我们过了极难过的一个夜晚。”他小声说。
“出了什么事?”
“我们找到一名青少年提来审问,但一群施私刑的暴民想把他家的臭房子烧掉。
我必须从逐户调查的队伍中派出十几名警官去街上防守。这使我们的工作也许耽误
了至少24小时。”
我可以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詹米·巴尔格的命运震动了全国,但是,利物浦
一向就是全国最容易动感情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的人已经把沮丧变成了愤怒和恶
意——那是社区精神当中最不好的一面。一开始,人们的敌意找不到方向,但我根
据经验知道,它最终一定会集中在警察身上,因为人们有权利要求知道:“你们为
什么还没有找到杀人凶手?你们是要保护我们的,你们干什么去了?”
利物浦一度曾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贸易港之一。但是,它作为商业和工业中心的
伟大时光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过去了,现在只留下大批的空闲仓库、废弃的工厂和再
也不用的铁轨。找到詹米的那个地方就是沃尔顿,曾在利物浦于上世纪末向外扩展
的时候被吞并了,那个地区最典型的东西就是一些平坦的台地和狭窄的、曾经铺有
石子的街道。失业率一直很高,工作一般是临时的,但是,当地人都有很强烈的自
豪感和团结精神,这在足球比赛的看台和当地的酒吧里可以看出来。
克比的办公室离事件室不远,里面的温度调得太高了,他指着最大的一把椅子
让我座下,并让我认识了他的两个同事。其中一位也许是此办公室人员,办公室里
装饰着各种各样的照片和荣誉状,这些荣誉状都是他可从培训学校升到高级职位期
间所获得的。
“是啊,我们从哪里开始?”警督问。
“从开始讲起。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事情总是让我留下深刻印象:刑事调查进展到这个时候,他们总是能够
极准确地说出关于时间、事件和顺序的精确细节,根本不去看笔记或图表,一切都
是直接从脑海里冒出来的。
我开始记笔记。詹米·巴尔格只有两岁半,1993年2月12号星期五,在布托尔的
斯特兰德购物区失踪。他当时穿诺迪牌T恤,海军式的夹克,里面有芥菜色的衬衣,
有一条蓝色的羊毛围巾,下身穿银色竞赛服,脚下穿着白色的袜子和运动鞋。
克比递给我一张照片。詹米有一头金发,他那张可爱的脸在我看来会激起我们
这个文化中的任何人的保护之情的。他的额头相对较大,大大的双眼彼此隔得很开,
绝对能够唤起任何人的爱怜之心。他的母亲丹尼丝·巴尔格下午3点38分在肉贩A。R。
迪姆斯那里帮人卖肉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孩子不见了。3分钟后,头顶上的保安摄像
机拍下了他在楼上跟附近的两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在一起。再过3分钟后,他在马丁报
摊旁边的空地里,这时他的手牵着其中一个大男孩的手。下午3点43分,有人看见他
们离开通往斯坦雷大道的出口。
克比往录像机里塞进一盘录像带。屏幕闪动几下,然后出现了颗粒很大而且有
时间标识的图像。摄像机的角度很高,没有焦点,但还是能够轻易地看出在拱廊里
走动的购物者。有母亲推着婴儿车,有退休的老人在药店外面拉家常,还有一个孤
独的园艺师在整理绿地。
在屏幕的右下角,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站在年龄稍大一点的男孩子旁边。
再往前几码的地方是一个少年,他转身示意让他们往前走。让人着急的是,屏幕不
是很清晰,连带詹米往前走的那几个男孩子的脸或者年龄也看不出来,而且我连他
们之间的关系也猜不出来。从表面上看,他们有可能是两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子带
着一个小弟弟散步玩而已。
克比例带:“此带子之前的约一个小时,有两个身份不明的男孩子曾想骗走这
个购物中心的另一位母亲的孩子。有人作证,还有一些描述。我们还找到几个声称
当天下午看见带着詹米的那两个男孩子的证人。我们觉得已经确定了他们行走的路
线。”
“星期天下午找到了詹米,是在沃尔顿樱桃巷附近的路基上找到的,那是从艾
基山到布托尔的一条铁路线。火车将他的身体压成两半,但是,在那之前他已经死
亡。”
“他受了什么样的伤?”
克比将一只信封从桌上递过来:“这些照片你不一定喜欢看。”
照片贴在A4幅面的条纹自贴纸上,每页都有10多个图片。我用一把放大镜仔细
研究这些图片。第一张是普通的外景镜头,看上去像是一条废弃不用的铁路,只有
两排铁轨。枕木都埋在碎石里,铁轨的一侧看上去像是大桥或者站台的残余物。另
外一侧显示很陡的一个草坡。有很茂盛的灌木和矮树丛,看上去是相对秘密的一个
地方。
我注意到破砖块上有血迹,还有一张照片显示一只白色软面运动鞋。还有其他
一些东西都按被发现的顺序拍下来了,包括在铁路桥较远的一侧找到的一罐造型漆。
然后,我看到一个孩子的半截尸体在铁路之间。头和上半身头朝下摆着,包在带兜
帽的夹克里。一张近距离照片显示几块破砖在他的头附近,他的左眼上还有一些蓝
色的油漆。沿铁轨再下去几码的地方是另外一半。初一看去,那就好像是画家的塑
料模特儿,我花了一阵子时间才明白过来,那是詹米裸露的下半身。
脱下来的衣服都扔在上半身附近的地方。他的蓝条纹白袜子上面沾有少许血迹。
竞赛服的底部也是一样。内裤发现藏在一块砖下面,那上面的血渍比较多。他的白
色围巾在离开尸体较远的地方发现,还发现附近有几只中号电池。围巾附近的枕木
和道碴有血渍。
克比站在窗边看着转亮的天色,他不想再去看那些照片。跟他的很多组员一样,
他也是位父亲,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默西塞德郡,因此很能理解邻里心中的
悲痛。
根据尸检报告,詹米死得很快,但也死得极难受。他头上有22处伤痕,身体上
也有20处。他的头骨有厚重钝器连续打击造成的骨折。在攻击期间的某个时候,电
池和油漆罐似乎与他的尸体接触过。
“保罗,有好些事情我需要知道,”克比说,“一些孩子能够造成如此严重的
伤害吗?或者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两个孩子带走了詹米,然后交给了一名成人,或
者扔在附近之后被一名成人发现?”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下一个问题。
“另外,如果你能够讲讲对此负责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的任何东西,我们都会
不胜感谢。”我还在翻那些照片,对任何不小心碰到那个现场,并且发现詹米尸体
的人我都抱以最大的同情心。那样的记忆将伴随他们一生。
“我想看看事发现场,”我说,“如果你不在意,我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