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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殿里,二十位长老穿著红色袍服分成四列跪在大殿,他们的面前都放着一只雕龙的精美银质烛台,上面有一小朵身姿袅妖的烛火。
赫琴曼同样身穿艳红的丝绸袍服,面向壁龛里的火神之火跪拜。他手执红色绸缎的诰文,大声念着穹苍人的二十大罪状,语气慷慨激昂﹑又充满悲愤,听者无不动容。念完之后,他把诰文执向烈焰,火团似乎悲愤地狂肆飞舞。
“让我们齐心请求火神为族人报仇吧;赫琴曼响着洪钟的声音,匍匐于地。
每个长老虽然怀着不同的心思,但都一致匍匐于地板。
肃穆的神殿随即回荡众人低沉的咒语,低频的声音彷佛是烈火的催化剂,长老前面的火焰越来越炽盛,火神之火也更狂烈,急遽膨胀它的身躯。众人似乎感觉到火神听到他们的请求,咒语念的更快更响亮。
火舌,宛如要挣扎束缚似的往八方蜿蜒曲绕,更要吞噬这个壁龛般将其卷绕。
乍然,众人面前的烛火好象获得新鲜空气而急速往上窜升几丈高,然后咻地一声,宛若烈火得到另一个渲泄管道,而急遽消失,最后熄灭。火神之火犹如吸收这些烛火的能量与祷告,火舌像八爪章鱼般奔出壁龛的箝制,沿着墙壁四处窜爬。
“火神呀!请为我们主持正义。”赫琴曼哀求似的哽咽嘶喊。长老们也同声请求。
火,终于摆脱壁龛的束缚,像是半透明的亮彩红云在神殿的天花板奔窜,然后缓缓下降,在众人之间急速游荡。夜叉般的尖锐火舌像舔尝似的卷掠人们的脸颊,彷佛要确定每个人毁灭穹苍的信念是否相同。
这时,倘若有人原本犹豫不决,此刻也被火舌吓得意志坚定。
长老的咒语声随着火焰卷绕全身更为铿锵有力,烈焰飞绕的速度也越快,犹如飓风般横扫神殿,把众人刮的肌肤裂痛﹑全身燥热。
神殿,俨然是烈火的世界。
遽然,轰地一声,恰似火神的怒吼,人们被这声巨响震得耳膜疼痛难耐。接着,火神之火奔出神殿,朝天际奔驰而去,冉冉化为一片彤云,遮蔽了蔚蓝的天空。
这时,众人才虚脱似的喘了口气,全身冒出热汗,那些熄灭的烛火此刻又现身燃烧。
赫琴曼提了口气﹑撑起虚脱的身子爬起来,率领长老们蹒跚地步出神殿,只见彤云朝穹苍的方向飞奔而去。
“走吧!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善后。”赫琴曼压下激荡的情绪,挤出坚毅的神色向众人吶喊。“一切照原定计划进行,明天等到火场的温度降低之后,进城接收穹苍。另一方面也通知跟我们友好的土族人,请他们于后天来穹苍接管。”
原本站在殿外的神殿助理,当火神窜出时,都吓得前仆后仰,睁大恐惧的眼睛与嘴巴注视火神腾空而去。更惊讶熊熊大火掠过自己的身体,竟然连易燃的衣服都没有烧起来,只感觉炙热难耐。
此时,他们哆嗦着脚,引导同样惊魂未定的长老们搭上停在神殿后面的汽车,然后指挥汽车鱼贯地驶出山林,直奔穹苍。
原来火神的威力是如此强大!这是每个长老共同的惊骇,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火神发出怒火。更有的是第一次看见火神现身,吓得浑身颤栗不已,甚至渗出尿来。
“看!那里有一团红云呀。”伊肯指着东方喊着。
“那是火神呀!”圆圆在绿舞的衣襟里说。
“完了!伊肯,赶紧加快速度。”绿舞的上半身趴在木马上,将油门踏到底,双手紧握着手把,脸色凝重地注视前方。
毕竟,这只是只人造的飞马,速度根本无法与火神相提并论。绿舞的眼眶泛着泪光,眼睁睁看着彤云急速往穹苍奔驰。
过了不久,彤云已经笼罩了穹苍的上空。绿舞急的泪水夺眶而出,痛恨自己此刻无法多做一丁点的事,只能驾着速度已到极限的木马赶赴穹苍。
彤云开始逆时针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然后像滂沱大雨般急遽往下冲刺,穹苍也随之跃起狂肆的烈焰。
“不要呀;绿舞嘶声吶喊。眼泪彷佛被烈火蒸发似的,她的脸颊不再感到温润,而是紧绷的感觉。
上午十一点,晏起穹苍人纷纷走到户外,放起响彻云霄的鞭炮,向不管认不认识的人相互拜年,或者到土族的神庙和教堂祈福,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欢愉的神情。
爱恩打开面包店的大门,盖尔喜孜孜地拿了串几公尺长的鞭炮走出去,再用根竹竿把鞭炮吊在招牌上方。接着唰地一声,燃起一根火柴,表情既兴奋又胆怯地点燃鞭炮,他们俩赶紧摀住耳朵,躲入店里。
黛倩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只好悻悻然离开枕边人的怀抱,侧身轻吻那个男人的脸颊,懒洋洋地爬下床到浴室冲澡。
亚梦丝穿著新买的红色大衣,向没有罢工的员工拜年,感谢他们一年来的辛劳,然后分送红包,再搭车到分店拜年。
葛莉艾芙同样身穿簇新的衣服,漾着宿醉的脸蛋出门逛街,享受土族的新年气氛。
汉米敦一早跟家人拜完年之后,就到中央厨房埋头做糕饼,期盼让人们在新年就能吃到香脆的面包,给新的一年带来好运。
照顾住在面包店后方的老妇人的火族女佣,细心搀扶着老妇人下楼,冉冉扶着步履蹒跚的老妇人,打算到大马路感受热闹的气氛。
原本阳光普照的穹苍,突然阴暗起来,人们不禁抬头一望。飘浮于天际的不是白云﹑也不是乌云蔽日,而是火红似的云层。
人们都停下脚步,痴痴凝视不曾见过的奇景,有的交头接耳的讨论,有的是恐慌,有的是兴奋,有的是惊愕,各式各样的表情充斥于每个人的脸上。
有些司机一味地抬头注视这个天文奇观,没有注意到前方的车子与行人,而撞了上去,双方人马立即下车争吵。
过没多久,他们的嘶吼似的争论声剎时停止,而且全都抬头望着天空。
他们,全都愣住!
因为,广袤的彤云像漩涡般急遽旋转,漾着深浅与明暗相间的赭色,同时发出嘶地刺耳的巨响。然后云团逐渐朝穹苍的中心聚集,变成深重的暗红色。
不管人们原本抱着怎样的心态眺望彤云,此刻皆变成恐惧。有些人急得像无头苍蝇到处乱跑,更多的是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留在屋里的人们,有些探出头来观望,然后不是吓得呆若木鸡,就是大声惊喊家人快逃。有些人甚至不知道外面发生什幺事,而继续做原来的事情。
当云絮的直径变成只有一哩宽时,嘶鸣声更为响亮。陡然,有道沉厚的红云从中央的漩涡窜了出来,柱子般的云团急遽旋转,风驰电掣地往下奔落。
人们吓得四处逃窜,惊叫声掩盖了轰然的鞭炮声。
那道往下直奔的赭云猛地冲下地面,就像陨石坠落般轰地一声,地面剎时变成一个巨大焦黑的坑洞。繁华的市中心随之消失,拥挤的人潮顿时被上千度的高温化为灰烬,随着强大的气流与冲力烟消云散。
那位夜总会的著名女伶穿了件丝质的乳黄色睡衣,在柔软的床上享用女佣端来的早午餐。她嫌弃地皱了一下鼻子,不禁嘀咕着都是那位火族的厨子罢工,害她要吃这种猫狗才吃的东西。
她摇了摇铜铃,女佣端着一壶刚煮的咖啡走进来,也把吃不到一半的餐盘端走。
面无表情的女佣回到厨房,立刻变成一像饥饿的野兽,兴奋地把这些菜肴一扫而空。
女伶双脚微曲滑下柔软的床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手端着烫金的咖啡杯﹑一手打开窗户,打算感受街头的热闹气氛。
但是,迎接她的是狂热的火舌,彷佛是既饥渴又疯狂男性观众将她紧紧环抱。
此刻的她,不是唱着动人的歌声,跳着撩人的舞蹈。而是狂肆的嘶喊,以及痛楚的奔跃。剎那间,她,不再是个众人呵爱的美女,而是随风飘散的骨灰。
穹苍的五大富豪之一法雷克穿著三件式西装,跟家人坐在豪华的长条餐桌旁,享受今年的第一道餐点。
身穿黑色西装的仆人推出一个小推车,上面是只烤成金黄色的乳猪。仆人把香脆的乳猪切成细片,再搁在雪白的骨磁餐盘,毕恭毕敬地端到他们面前。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法雷克随即板着脸,正要开口询问时,峥嵘的火舌已经钻进餐厅。剎那间,法雷克跟他的家人就像他们正在吃的那头乳猪,只能睁睁看着火焰将自己烧烤。
不过,餐厅位于豪宅的最里面,而且旁边还有个增加用餐情调的小水池。法雷克在千钧一发之际纵身跳入水池,只受到轻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