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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爸看了看莫慎唯和楚啸潇，〃那车没地方放了。〃
东西是没地方放了，再一看后面，莫慎唯脚都发软，楚妈推的那辆车，也算得上个壮观，都高出楚妈的肩了，往前面一推，试吃台那边人气都没她高。
莫慎唯瘪着笑，推那辆东西多的车去了。
东西也全了，那就排队去吧，二十多分钟，才轮到他们。
收银小姐光照个条码，都弄了五分多钟，等算完了，楚啸潇一回头，楚妈不见了。
〃爸，妈不会把我们扔这里吧。〃
〃没那么绝情吧。〃这可千多块了啊。
父子两对眼一看，齐齐回头，〃妈～老婆～〃
收银小姐倒是没说什么，等着，莫慎唯看了不好意思，主动摸钱包了。
刚把银行卡给了小姐，楚妈姗姗来迟，拿了钱包，掏出厚厚一叠人民币。
这一家之主，还是楚妈啊。
过年啦（中）
事实证明，莫慎唯这几年在商场上没有白混，当然，楚啸潇更愿意把之归结于他的黑猫抓到死老鼠。
楚爸那三块两个的手机链果然是对于他态度回转的预示。
〃小莫，我初四晚上在这里订了包房，你爸爸妈妈也会来。〃虽然楚爸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农工商旁边皇庭酒楼的二楼大厅，手里一本菜单半竖着，旁边还站着拿着点菜单的服务员。
莫慎唯的心也颤抖了，这是不是说明他朝〃咱爸、咱妈〃跨近了里程碑的一步。
楚妈把头凑过去，用大家刚好都听得到的声音和楚啸潇咬耳朵：〃笑笑，你也知道过年的时候这里的包房有多难订，你爸一个多月前就特地跑来订了，而且还是你爸自己打电话给慎唯的爸妈请他们的。〃
莫慎唯感激地去看楚爸，一本菜单早就盖住了脸，捏着菜单的手却抓得骨节突起。
菜单撤下，然后是酒水单，楚爸当然是以宝贝儿子为主。
〃笑笑，来一瓶大瓶的雪碧好不好？〃
楚啸潇点点头，莫慎唯却在旁边说，〃服务员，一瓶雪壁，再温瓶黄酒，楚叔叔，我陪您喝点。〃
楚爸眼神飘忽，〃嗯〃了一声答应了。
除夕一大早，楚妈就把楚啸潇拎出被窝，去奶奶家拜年。
楚老太君一共五个儿子，楚爸排行第三，楚啸潇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楚尉为，今年三十了才刚结婚，还有一个姐姐楚泠灵，夏天的时候刚有个女儿，下面两个弟弟，四叔的弟弟去了德国读书，五叔的弟弟今年刚高二，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挤进来，三室两厅的房子也没了地方坐。
一进门，换了鞋，楚啸潇就去给奶奶拜年，前一天晚上就准备好的吉祥话一溜一溜，说得老太太都快把假牙的底钩给露出来。
说完了话，楚啸潇低着头让奶奶摸摸，照例的一句，〃嗯，笑笑又长高了。〃然后一个红包塞进手里。
就是〃又长高〃这一句话，又把楚啸潇的伤心事给勾了起来，楚啸潇早熟，高二就窜到现在那么高，可问题是，都四年了，也没见再长哪怕一个毫米，原本这也没什么，在班里好歹也是平均线以上，可是自从认识了莫慎唯，一站他身边，老矮他小半个头，多伤人自尊。
已经没资格拿红包的楚尉为在楚啸潇边上鼓动，〃看看，奶奶今年钱包瘪了多少。〃
楚家也没那么多规矩，楚啸潇谢过之后，打开红包，好家伙，整整二百，二百是不多，可那是欧元。
楚爸一巴掌拍在楚啸潇头上，〃妈，你怎么给那么多，要是欧元，你给个二十都够了。〃
楚奶奶一脸你以为我不知道的样子，〃电视里都说了，现在美金港币都不值钱了，所以今年给欧元。〃虽然这点也都是平时儿子们孝顺的。
〃奶奶，其实欧元也跌了，你明年看着给个英镑就行。〃楚家姐姐也在一边抱着女儿指挥她的小肉手抢舅舅的红包。
在家里，除了弟弟和小侄女，就楚啸潇最小，一个个叔叔伯伯拜下年来，红包塞了一口袋。
楚尉为眼红地一边蹂躏楚啸潇的头发一边要他请客，大嫂嗔怪地把自家老公推开，也拿了个礼品盒子给他，楚啸潇打开来，惊喜地轻叫出声：〃ipod。〃
一转眼，又把眼里的惊喜变成戏谑，〃还是大嫂好，哥，再那么小气，当心大嫂看不起你把你休了。〃眼睛接着又一转，〃这个是80G的，好贵的，你心疼死了吧？〃
楚尉为虽然比楚啸潇大了将近八岁，但从小是和楚啸潇打打闹闹打大的，脸皮也厚，〃是啊，我都心疼了一个礼拜，你有兄弟爱，你转送给我。〃
楚家二姐楚泠灵和姐夫也走过来，拿来一个大袋子给楚啸潇，打开一看，彻底无语，瓶瓶罐罐，大多数还都是英文的标识，〃呵呵，笑笑的脸要好好保护啊，这里面，从洗脸的到护肤的，润唇膏到护手霜，应有尽有。〃边说，火红的指甲在楚啸潇的脸皮上滑来滑去。
楚尉为在旁边怪叫：〃调戏啊啊啊。〃
楚泠灵不以为意，〃你是嫉妒笑笑比你长得漂亮吧，薇薇，很好摸的，不信你来试试看。〃自己调戏不算，还要把大嫂拉下水。
大嫂嘻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伸出食指摸了一下，随即爱不释手，〃楚尉为，就光皮肤，你比你弟弟也差多了。〃
几个婶婶和楚妈都在厨房里包馄饨，中午随便吃一些，晚上才去饭店吃大餐。其他的人，四副扑克牌，一桌在餐厅八十分，一桌在客厅斗地主。
楚啸潇和楚尉为楚泠灵还有姐夫一桌，五弟楚意颐观战。
楚尉为打牌的时候话不多，这人老奸巨猾，打牌是记的，大嫂在一边看了忍不住，指挥起来，楚尉为把老婆的指指点点的手指收进自己的手掌，让出半个椅子让老婆坐，丝毫不在意一边的暧昧眼光。
楚泠灵看着楚尉为诡异的笑，〃我们家宝贝女儿很想要个弟弟玩，看来不用等太久了。〃嘲笑完楚尉为又去撩拨楚啸潇，〃笑笑，小时候你不是把这个哥哥当偶像学习的吗，现在就是一个榜样，快找一个女朋友，别浪费了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楚啸潇差点被口水呛死，女朋友？男朋友可不可以？
〃男朋友也行啊，你这张脸属于通用的。〃
〃泠灵必要瞎说。〃姐夫笑着看自己老婆，拜托，教育家属就拿出点诚意。
一边楚尉为笑得更疯，〃笑笑，别让你姐姐看扁，告诉她，你女朋友有没有，男朋友？〃
关键时刻，楚妈有如神兵天降，送来馄饨，化解一场危机。
晚上，从饭店吃完年夜饭回到家，已经是九点，恰巧赶上春节晚会里赵本山的小品。
一家人没在客厅看43寸大电视，而是挤在父母的主卧，楚啸潇硬是挤到床上，三个人紧巴巴的盖着被子，上面还有果盘，堆满各类零食，节目虽然无聊，老爸一个劲的抱怨央视的春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是，谁也没想到要换频道。
快十一点半的时候，楚啸潇吸着凉气跳下床，说是要回自己房间了，老楚吹胡子瞪眼睛。
〃怎么会有这种道理，当然是守了岁再回去睡，我看你精神一点都不差，就在这里看电视。〃
楚啸潇为难，看楚妈。
楚妈在被子里捏了老楚一记，〃那你回房早点睡啊。〃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楚啸潇点头逃命般回自己房间，哆嗦着钻进冰冷的被窝，刚躺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笑笑，新年快乐！〃
〃嗯，你也新年快乐！〃楚啸潇笑着回答，这大概是他有记忆以来除夕夜睡得最早的一天。
只不过两天没有见面，两个人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从十一点半一直到十二点，楚啸潇窗外的鞭炮声忽然响了起来，于是把头缩到被子里。
〃不是说我们这儿禁放吗，哪来这么吵，自从搬到这里以后，我们家都没买过烟花什么的了。〃楚啸潇抱怨着。
莫慎唯在那一头安慰：〃国庆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烟火节。〃
〃这有什么啊，总是自己放的有意思。〃
接着两个人又说了今天自己是怎么过的，往年的今天又是怎么过的，半晌，楚啸潇忽然发现对面没了回声，把手机从耳朵边拿来一看才发现，没电了，这块电池还是新充的，两个人竟说了两个多小时。
楚啸潇哆嗦着起床重新换了电池再开机，一阵叮呤咚咙，竟有二十多条的同学啊咖啡馆的同事啊顾客啊发来的祝福短信，里头挑了条好的楚啸潇群发回了，也给莫慎唯去了那么一条。
把手机合上放在枕头底下，楚啸潇刚打算睡，突然发现，不是今天打电话准备说初四四巨头会面时的突发状况应对方案吗，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再回想一下今天都说了什么有意义的话，也记不清了。
旧的一年就这么过去，新的一年就这么过来。
过年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