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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叔摇头不已:“银铃快放手,沈大哥他们定是有要事才必须要离开,你别胡闹了。”
夏红尘向赵大叔一拱手:“赵叔,多谢你们这两年的照顾,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再回来看你们。”
银铃抱着沈素心难依难舍,哭得脸都花了。
“银铃,谢谢你为我炖的鸡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它的滋味。”
“沈大哥……”银铃哭得更大声了。
再怎么不舍,还是要分离。山径上积雪犹深,夏红尘让沈素心坐在他做的竹椅上,背起竹椅一步—步慢慢走下山去。
银铃用手圈着嘴,呜咽喊道:“夏大哥,你要好好照顾沈大哥喔,别让他又咳嗽了,记得多给他穿点衣裳。沈大哥,你要好好保重,记得要来看银铃喔。”呜地一声,掩面奔了进去。
赵大叔还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沈素心心中忽然酸楚难禁,眼泪流了下来。
“红尘,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到赵大叔他们吗?”
夏红尘听得他声音带着鼻音,想是对他们依恋不舍吧。
世事无常,谁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们回家吧。”
是了,该回去了。
第7章
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走了一月有余,夏红尘下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一位结交的旧识好友文锦绣。
“夏兄!”这一声有惊喜,也有责怪。
文锦绣乃是江南豪富之后,家中世代经商。说起来他们会结识也是因缘凑巧。五年前文锦绣跟着家中总管押着一船绸缎要到江北送货,不料消息被一个海帮得悉,半路上要杀人劫货,碰巧夏红尘所搭乘的船只经过,他生性就爱打抱不平,出手打跑了一帮匪徒。文锦绣感激之余,邀他一同饮酒,两人无话不谈,一见如故,就此结下了深厚的交情。
“你也真不够意思。”文锦绣穿着一件迎霜合颜色的袍子,上头还绣了几枝梅花,显得又雅致又贵气,看起来活脱脱是个公子哥儿;可是他长袖善舞,比起他的父祖经商手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他接掌家中事业之后,生意是蒸蒸日上。
他听下人来禀告说夏红尘来访,还不敢相信是真的。
“你多久没来找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想念你想念得紧啊?”
两人互视一眼,用力搂抱对方,俱都大笑起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文锦绣开玩笑道。却是被他料中了。
夏红尘笑笑道:“你真聪明,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要一些东西。”
“难得难得。”文锦绣挑了挑盾:“你一向比旁人潇洒慷慨,这世上还有你要的东西啊。说说看你需要什么,我家什么没有,破铜烂铁倒是很多。”
他这两句是玩笑话。别说他富可敌国,家中应有尽有;依他俩的交情,就算夏红尘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文锦绣想尽办法也会替他弄来。
“我想向你要一块昆山玉,还有雪山人参。”
“你要这些个做什么?”这些东西大概家里都有,不过他不甚清楚,得问过家里的总管。他打趣道:“你要订亲啊?”
文锦绣话才说完,心中暗叫糟糕。夏红尘的未婚妻惨死之后,他就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天天在家买醉浇愁,好不容易才慢慢从伤痛中恢复过来。他这张嘴巴就是没遮拦,干嘛要提起他的伤心事?
“红尘,对不住。你知道我就是这张嘴巴没个正经,该打。”文锦绣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
夏红尘笑了一笑,这其中故事很长,一时之间也说不明白。“我知道你没恶意。我要这些东西是要给我朋友医病。”
“谁?”文锦绣左右张望。
文锦绣此时才注意到有个人坐在门口,身下是一张竹椅。他长得十分俊逸,只是瘦得有点吓人。看见文锦绣在看他,那人扯开了嘴角微微一笑。
“这位是?”
“我的朋友沈素心。”
“沈素心?”文锦绣睁大双眼,抛下夏红尘大步来到沈素心面前,露出热诚的笑容,抓起他的手用力摇了几摇:“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神医沈素心?听说你医术如神,妙手向春,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到你手上都可以药到命除——不不不,是药到病除!你看看我,欢喜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幸会幸会,能认识阁下真是我莫大的荣幸。”这个时候就看出他生意人的本色。
“你太过奖了。”沈素心的手被他捏得有点痛,微蹙了一下眉头。
他脸色一点异状,心细的夏红尘马上发现到了。“锦绣,你放松手,素心他受不住。”
经他提醒,文锦绣才知道自己又造次了,连忙放开手笑道:“真是对不住,我就是这个性子,观前不顾后的,你可别见怪啊。等以后我们相处久了,你就会习惯了。”
这人可真有趣,初次见面他就计划到往后的日子去了,想头可真多。
“你说你要用人参?”文锦绣拍着胸脯大声应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看你要多少我都去买来。沈大神医悬壶济世功德无量,这种好事算我一份,让我也赚一份功德。”文锦绣吩咐:“去请马总管看看库房里有没有昆山玉和雪山人参,如果没有赶快去买,愈快愈好,多贵都给我买来。”
下人答应一声,下去找马总管去了。
他又叫人赶快去收拾房间让夏红尘和沈素心安居,笑道:“两三年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你先休息,晚上我们再聚聚。”
这一个多月,夏红尘带着沈素心风尘劳顿也确实是累了。文锦绣很是贴心,叫了理发的来为两人剃发修面,又叫人按照他们的身材尺寸,到自家的绸缎庄挑了最上等的衣裳来给两人更换新衣。两人梳洗沐浴之后,睡了一大觉,直到女婢前来敲门请他们用膳。
“欢迎欢迎!”文锦绣在水榭摆下一桌丰盛的筵席,晚间他又换了一件鸡冠紫颜色的袍子,腰间还配着一块龙形玉佩。他性格豪爽,为人四海,否则夏红尘也不会和他结为至交了;不过他也有着富家公子的习气,就是爱打扮自己。他言笑晏晏:“来来,请坐,就把这儿当作是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啊。”
席间文锦绣劝酒劝菜,又讲些自己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事情,沈素心闻所未闻,只有听话的份。
“你说沈大神医丧失记忆了?”真是可怜啊,文锦绣颇感同情。“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沈公子救人无数,老天一定会保佑你,让你早点恢复记忆的。”
沈素心微微一笑:“多谢你的金口。”
恢复记忆之后,他们又会怎么样呢?
“我说红尘啊,”酒过三巡,文锦绣多话的毛病又犯了,“你不能老是惦着你的未婚妻啊,你想想你今年几岁?”他扳着指头算着:“二五、二六……你小我三岁,我今年三十,你也二十七了吧?你家到了你这代是单传,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夏家的香火着想才是。我前年纳了一个小妾你没来,隔年她为我生了一个胖丁,我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你呢?连八字都还没一撇。”
夏红尘摇头笑了笑,他和顾宁清的鸳梦成空之后,再也没有想过要成亲。三生石上缘早定,他不会强求。
“你又来了。”文锦绣不满地道。“别跟我打马虎眼,再怎么样男人还是要成家立业。你现在是天下第一剑客,功成名就,算是对得起夏家列祖列宗。接下来你应该为你的终身幸福打算打算了。”
沈素心手一颤,手中的酒杯一个拿